“陳然。”

  陳然剛走到門口，見到林帆過來。

  “這是怎麽回事？”

  “你是說獎項？”陳然問道。

  林帆點了點頭，他剛才就想趕過來問一下，看到陳然身邊都是領導，台長也在，等了會兒才過來。

  陳然說道：“剛才台長都說了，政策變化，而且《快樂挑戰》是老節目，權重不夠。”

  林帆可不相信，不然台長還特意找陳然做什麽，可張了張嘴沒繼續提，這時候再問不是添堵嗎。

  本來還想跟陳然說說話，但是陳然的手機響起來，是陳瑤的電話，說他們就在外麵，等陳然出去，張繁枝也和他們在一起。

  “我得先走了，你工作交接一下，那倆節目好歹是咱們一起做過的，可別出問題。”

  “這兩天正在忙，年前可以安排好。”

  “那行，年後見了。”陳然說完，跟林帆揮了揮手，先離開了。

  留著林帆在後麵皺眉，有點沒想通。

  “杵在這兒做什麽？”

  後麵突兀的聲音驚了林帆一下，他轉身看到父親林鈞站在身後。

  林帆說道：“在想事情。”

  林鈞道：“剛才頒獎的事情？”

  “我是想不明白，喬陽生的節目夠不上獲獎。”林帆老實說道。

  林鈞搖了搖頭，看到周圍都沒人，這才說道：“這事情不是簡單做節目，這麽說你應該明白，梁副台長，是喬陽生的舅舅。”

  “啊？”林帆稍微一愣，這兩人看起來歲數差別不大，還能是長輩？他皺眉道：“可這對陳然不公平！”

  “這世界上哪有這麽多公平的事兒，盡力做好自己就行了。”林鈞搖了搖頭，見兒子一臉想不通，這才說道：“一個台內的獎項其實並不重要，陳然的能力，拿這樣一個獎項會讓他聲名大噪？”

  林帆搖了搖頭，就是電視台內部的獎項，對於現在的陳然來說完全可有可無。

  陳然不是因為拿了獎才厲害，而是因為他的能力。

  “這就對了，獎項對他來說，最多就是錦上添花，業內的人認識陳然，可不是因為什麽召南電視台的年度最佳製片人。”林鈞說道：“更何況這對陳然來說也不是什麽壞事，這種人才台裏要維護，不可能隻讓他受委屈，剛才台長找他說話，你以為是為了什麽。”

  林帆若有所思。

  “行了，這事兒就別多想了，陳然既然要你去跟著他做節目，你好好努力就是。”林鈞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我知道的爸。”林帆點頭，這不用父親說他也知道，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不可能放過。

  “還有……”林鈞突然頓了一下。

  “還有什麽？”林帆轉頭。

  “你那個女朋友，我和你媽商量了幾次，年齡小是小了點，但是你們談著就好好談，不要朝三暮四耽誤人家，你自己年齡也不小了，要是感覺合適，抽空帶回家去吃吃飯。”

  林帆還想著工作的事情，沒想到父親竟然扯到他和小琴身上去了，內容倒是讓他心裏一喜，隻要爸媽不排斥，一切都好說，聽到父親讓他帶小琴回去，林帆稍微尷尬道：“爸，我們這才剛談上沒多久，過段時間吧。”

  “你自己看著辦吧。”林鈞搖了搖頭，當先走出去，其實他心裏還在犯嘀咕，這年齡差這麽大，對方是什麽樣的女生他們也不了解，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見家長。

  ……

  同樣的對話在張家也在進行。

  張主任知道的消息就沒林總監這麽多，不過也能看出一二來，他皺眉說道：“副台長這麽力捧喬陽生，難道是為了製作公司的事兒？”

  陳然微微點頭，人家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

  如果陳然沒有把《快樂挑戰》做起來，那不管是台內的獎項，還是周五檔期都會是喬陽生的。

  因為他出現，對方丟了周五，隻能名不正言不順的拿了一個製片人的獎項，他都不知道喬陽生心裏怎麽想。

  “這樣也好，現在台長覺得委屈你，以後估計不會出現檔期被搶類似的事兒了。”張主任心態挺不錯。

  陳然去了衛視就沒了背景，張主任的關係也不夠不上這層次，所以上次檔期被硬拿了，他心裏真的不是滋味，替陳然覺得難受。

  現在一個內部獎項，換到了台長的關注，這事兒對於陳然來說是挺不錯的。

  對此陳然隻是笑了笑，沒多說什麽。

  就這次的事情來說，台長也不是萬能的，明顯不樂意的事兒，還得去給喬陽生站台消弭內部聲音，這事兒台長也不舒服。

  張主任和陳然都沒繼續談這話題，板上釘釘的事兒，再談也沒用。

  這次的年會，張主任他們公共頻道也不是一無所獲，今年拿獎拿到手軟的《召南焦點》同樣獲得獎項，張主任都稍微感慨，陳然雖然離開工公共頻道這麽長時間，可做的貢獻真不少。

  兩人說著，又將話題扯到張如意和陳瑤身上，都覺得有點好笑，要說這年會最大的贏家，不是陳然也不是什麽喬陽生，還是她們倆外人。

  兩次實物大獎，她倆都在中獎名單內，這得多好的運氣。

  張如意和陳瑤擱一旁研究手機，在窗戶那兒折騰了半天，張如意歎息道：“唉，這冬天也沒月亮可以拍，對了，正好開學的時候可以從咱們宿舍看下麵的籃球場。”

  “想看人打籃球你可以下去看，用什麽手機啊。”

  “下去全是男生，多不好意思。”

  “你這樣偷拍就好意思了？”

  “什麽偷拍？我這是光明正大的看，請注意你的用詞，瑤瑤女士。”張如意理直氣壯的說道。

  陳瑤嗬嗬笑道：“那也是，畢竟讀書人的事兒……”

  聽到閨蜜這樣陰陽怪氣，張如意給她一個白眼。

  張主任他們聽到這對話，眉角一吊，這小女兒膽子也大起來了，擱家裏討論偷窺的事兒？

  ……

  張繁枝在屋裏練琴，聽到陳然進來，停下手上的動作。

  陳然說道：“你怎麽停了，這曲子還怪好聽的，叫什麽名字？”

  “沒什麽名字，亂彈的。”

  “即興的？”陳然心裏感覺自家女朋友是真的厲害，隨手彈得這麽好。

  他感覺自己小時候沒學鋼琴有點可惜，現在想誇獎一下，說出人多厲害也說不出來，就跟沒文化的一樣，榨幹了腦子也隻能找出‘好聽’倆字兒來。

  家裏那鋼琴買了到現在就張繁枝碰過，陳然摸都沒摸，放家裏真是委屈它了。

  “今天晚上的頒獎怎麽回事？”張繁枝問道。

  她當時在後台都愣神，本以為那獎項妥妥是陳然的，沒想到爆了冷。

  雖然就是召南電視台內部小打小鬧，也不能這樣做啊，就連那幾個明星，知道陳然是《快樂挑戰》的製片人，都站在他這邊說話，覺得不應該。

  “一個可有可無的獎項，沒有還輕鬆，不提它了。”陳然笑了笑。

  張繁枝見他是真不在意，也沒繼續追問。

  陳然說道：“等年後你要準備一下工作室的事情，還有新專輯，再不發新專輯，你歌迷都要開始催了。”

  “不著急。”張繁枝表現的佛係。

  “你不著急我著急，我也想聽歌。”陳然說道：“我記得你給繁星的新人寫過一首新歌，那歌就挺好聽的，你最近有沒嚐試新專輯試試寫一兩首？”

  說起這事兒，張繁枝眼神就有點飄忽，鬼知道當初她用了多大的勇氣才會自己寫歌交給繁星，她說道：“不寫了，我寫歌不好聽。”

  “謙虛了謙虛了，你那寫的還不好聽？”

  “瞎寫的。”

  “那更厲害了，瞎寫的也這麽好！”

  張繁枝擰著眉頭，這種誇人方式，太浮誇了一點。

  陳然被她一瞧，也覺著有點不對，幹咳一聲道：“就是感覺我女朋友很厲害，你說不會寫，剛才即興彈的這旋律就非常好聽，你要寫成歌肯定不會差。”

  張繁枝沒吱聲，這還真不一樣。

  陳然是挺想張繁枝能夠開發出自己寫歌的潛能，人家有這才華為什麽不寫，不過現在不是說這的時候，過兩天他得回家過年，得分開幾天，這段時間天天相處習慣了，想想還有點怪舍不得的。

  他搬了個椅子坐在張繁枝旁邊，順手就摟在她肩頭說道：“我在想要不要學習一下鋼琴。”

  張繁枝嗅到他身上的氣味，感受著被擁著的體溫，耳垂稍微泛紅，輕聲說道：“是可以學一下。”

  陳然攤手道：“可是我沒基礎，還得找老師學，而且我下班的時候，都是晚上了，沒哪個老師願意晚上教學的。”

  “可以休息時間學。”

  “你看我有多少時間休息，怕是光認清楚鋼琴上的琴鍵都要一年時間。”

  張繁枝看了自家男朋友一眼，這說的也太誇張了吧？

  陳然見她看過來，露齒笑道：“更何況別人教我學不進去，要不來你吧，有自家女朋友手把手的教我，學的肯定很快！”

  張繁枝瞥了他一眼，說這麽多，就跟這兒等著呢。

  她算是知道陳然一個習慣，說話做事愛鋪墊，以後聽到他開始一段一段兒的說，後麵準有事兒。

  “再說吧。”張繁枝沒拒絕，也沒答應。

  陳然聽到這仨字就頭疼，反正就權當她是答應了。

  等到陳然離開以後，張繁枝又繼續彈琴。

  旋律就是剛才即興彈出來的，一模一樣。

  她側頭想了想。

  這旋律，真的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