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並不是什麽三國演義迷，強行說的話，可以勉強算是個三國殺玩家，不過小時候電視上經常播放一檔華夏國和隔壁島國合拍的三國演義動畫片，所以他對三國演義的情節還算是有些印象。

  出隴上諸葛妝神，是說諸葛亮五出祁山至隴上割麥，司馬懿料到後派人守護麥田。孔明命令魏延、馬岱和薑維假扮其貌，進攻司馬懿，借鬼神之威嚇退魏軍，魏軍三日不敢出城，就這樣孔明割盡小麥運走。

  不信鬼神的人，依然可以借鬼神之威嚇人，同樣也可能被鬼神之威嚇到。

  李牧想利用的就是這一點。

  再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經過墳場時，也難免不感到害怕，人們不一定就是害怕神鬼之說，可能隻是對未知的事物充滿恐懼罷了。

  不存之物尚且令人害怕，那自己倘使能借助真正的妖怪之力，豈不是強無敵？

  李牧將自己的計劃同影妖講了，影妖在地上滾來滾去，滾來滾去。

  “額，你在幹什麽？”李牧覺得這影妖還挺可愛的，不過看它這樣子完全是無性別啊，為什麽昨天自己會聽到“小帥哥”呢？

  影妖停下了：“好，我可以幫你。”

  “哦？”李牧點點頭，“謝謝啊。”

  影妖：“哎呀煩死了，就算你跟我說謝謝我也不會說不客氣啦！”

  “你是喬巴嗎你？”

  “話說，”李牧說出自己的疑問，“你是女妖怪嗎？昨天那個聲音……”

  影妖也想起來了，昨天任月在抓捕李牧的時候確實是說了一聲“小帥哥”。

  真是糟糕，李牧現在還不知道任月的存在，要是讓李牧知道了自己其實不是獨身，那麽就必須供出任月，這樣的話，任月的戀愛計劃不就泡湯了嗎？

  雖然本來這個戀愛計劃成功的機會也不大就是了……

  “不過，還是暫且幫她一下，假裝隻有自己好了。”影妖喃喃自語。

  它在地上彈了兩下：“那個……不是，我是無性別的妖怪。”

  李牧：“哦哦。”

  影妖：“那個聲音，大概是搖搖車吧。”

  李牧：“搖搖車？”

  影妖：“啊……是啊，不是有那種‘爸爸的爸爸叫爺爺’的搖搖車嗎？”

  影妖從體內伸出一隻手，指著遠處，果然有個喜狼狼的搖搖車，它接著說道：“那個搖搖車，有時候會發出‘你好，小帥哥，快來玩兒啊’的聲音。”

  假如影妖有汗腺的話，此時他已經汗涔涔的了，因為這瞎話說得實在是太爛了。

  李牧點點頭：“哦，我懂了！”

  你懂個p啊你！

  影妖跪了，如果它有膝蓋的話。

  誰能想到自己——一個準備統治世界的妖怪——會被這樣一個白癡抓住（而且還是用智謀）呢？

  李牧看了一眼真正的手機：“已經快六點了，咱們就此告別吧？”

  “哎？”影妖一愣，“你就這樣放過我，豈不是……”

  “怎麽了？”

  “如果我不履行諾言的話，你也拿我沒辦法吧？”

  李牧皺了皺眉頭：“啊，確實是這樣。”

  “那你還是願意放我走嗎？”

  “是啊，”李牧笑道，“因為我已經告訴你那個博主做的事情了，我覺得不管是人是妖，聽了都會想幫忙吧？”

  影妖心想：我又不是什麽正派角色，幹嘛要跟你同仇敵愾啊？雖然那個博主確實很討厭就是了……

  李牧道：“我也沒法拿走你什麽把柄，你走吧。”

  他向前一步，影子立刻與周圍接壤。

  “喂，”影妖逐漸沒入地麵，“我答應你。不過也給你一個忠告，像你這樣的人，可是很容易被騙的。”

  “是啊，從小到大不知道被騙過多少回了。”李牧笑道。

  影妖心中一震，隨後無聲地消隱在黑暗的世界中。

  自己最初為什麽想要統治世界呢？影妖不免思索起這個問題的答案，似乎隻是因為一些尋常的事情。

  現在也已經想不起來了。

  它帶著任月一路前進著，向家的方向。

  ……

  北方的秋日，天愈發冷了，每日的天空都不甚晴朗，冷氣中混雜著灰蒙蒙的味道。

  街旁的行道樹，落盡了葉子，枝幹顯得挺拔鋒利，而黑。

  路旁的行人都著了防寒服，兀自行走，城市的中心，時時刻刻都充滿著喧囂。

  時間過得很快，臨近高考時尤其如此，雖說還有二百來天才高考，但是與整個高中的歲月相比，這已經算是行程之末，一個星期像是織布的梭子一下子就過去。

  周六到了。

  上完最後一節課，大概是下午七點。

  自從畢方來了以後，最大的好處除了每天可以逗她玩（不過長大形態有點高冷，沒法逗），就是不用每天吃“蘭拉”，可以吃畢方用各種做法烹飪的魚。

  經過一段時間的研究，李牧發現王騫當天告訴他的事情並不是很清楚。

  第一，王騫把縛靈槽交給自己時，曾經說過“用這個可以吸收妖怪體內的靈”，當時李牧以為“這個”指的是縛靈槽，實際上“這個”指的是“縛靈槽附屬靈店裏的道具縛靈眼”。

  第二，王騫曾經說過“靈被吸收的妖怪也不會消失”，這句話沒有錯誤，但是這句話令李牧以為大魚體內的靈已經全部被縛靈槽吸收，其實也不是，大魚體內現在仍然保存著靈。

  顯然，妖怪死亡後，靈不會像人類死掉以後一樣消散。

  關於妖怪的事情非常駁雜，而且就連王騫這個“專家”所說的話裏都有些錯誤，因此李牧隻好自己準備了個本子記錄關於妖怪的知識。

  現在本子的內容如下：

  1.擁有縛靈眼的人類，才能直接吸收妖怪體內的靈（存疑，因為自己現在還沒有獲得縛靈眼）。沒有縛靈眼的人類，需要通過進食的方式吸收妖怪體內的靈（嚴格來說，是把妖怪體內的靈儲存在縛靈槽中）。

  2.人死後靈逸散，妖怪死後，若靈不被吸收，則一直保留。

  3.大魚已經在冰箱裏放了一個星期，沒有任何變質的跡象，由此推測妖怪死後，如果體內仍保存著靈，則永遠也不會變質。當然，也不排除這種保鮮有時效性，或者這種保鮮跟靈沒關係的可能，但是為了測試，我將一部分魚嚼碎，此時裏麵的靈已經被我吸收，隨後我用蒸餾水洗淨表麵的唾液，然後放在保鮮膜中，在冰箱裏放置。三天後，碎屑變質。雖然仍不能排除各種因素的影響，但是據推測，這種保鮮效果很可能與靈有關係。更嚴謹的對照實驗還需要等到我獲得縛靈眼才能進行。

  4.縛靈槽會吸收妖怪的靈，人類本身不能吸收妖怪的靈，但是妖怪能吸收人類的靈。被妖怪吸收的人類的靈，屬於妖怪的靈。

  ……

  上麵還寫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推測，不過後來都被李牧自己刪除了。

  現在留下的，隻有關於吸收靈方麵的幾條信息。

  這些信息中，比較有趣的就是第三條，是李牧用了生物實驗的方法測試出來的，其實為了做出對照組，他還特地切下一塊魚肉，用唾液浸泡，搗碎，然後做相同處理，最終沒有變質，所以他的猜測多半是正確的。

  有靈的物體不會變質。

  知道這個的好處就是：這條魚還能再吃好幾個月。

  李牧現在的靈已經到了600，等級是“師肆”，由於周一吃得太多，一個星期以來他都沒什麽胃口。

  這就看出可持續性發展的必要了，如果每天穩穩地吃，今天怎麽也得吃到700以上，就能解鎖師伍了。

  不過這麽強的力量對自己沒啥意義，現在李牧能掛著200公斤做引體向上，再加上這一身超速複原，打一般人類沒啥問題了。李牧稍微計算了一下，等到第九重的時候，自己的引體向上重量就能達到兩千公斤左右。

  這也太恐怖了，恐怕就是一輛大卡車撞自己也算不上什麽。

  隻是增加力量，倒也算不上什麽，不過現在自己這可是指數級的增長，這就很厲害了，要知道縛靈槽一共有五級，五九四十五，除去師壹這一層基礎，自己增到“天玖”時，一共經曆四十四次提升，那力量就提升到百萬噸級別。

  百萬噸什麽概念？

  航母大概是萬噸級。

  這……一拳打沉航母？

  李牧又算了一下，根據現在的晉級情況來看，每升一級需要的靈增加五十，第一級需要100靈，那麽升四十四次需要多少呢？

  可以得出通項為An=50n+50，直接帶入等差數列求和公式求S44=51700

  少到爆啊！

  李牧都快笑出聲了好嗎？

  他估算一下，那條魚大概就得有上萬的靈，隻要獲得了縛靈眼，他就直接全部吸收掉，不說沉航母，沉個卡車還是可以吧！

  強無敵！

  這世界都容不下自己了！

  不過自己現在還在“師肆”徘徊著，所以平時還是踏實做人吧。

  二百七十公斤，對於現代機械來說什麽都不是，李牧覺得如果沒有超速複原的能力，很可能連現代的重量級拳擊手也打不贏。

  嘿嘿，不過一力降十會，自己現在揍這個65公斤級的散打季軍可以說是信手拈來咯。

  他在約定的地點等候著，當然，他也沒打算揍他，現在這一拳下去，散打季軍可能當場就死了。

  “我來了。”李牧聽見一個聲音從腳下傳來，他低頭一看，是影妖前來赴約了。

  不得不說，影妖彈來彈去得真的很可愛，要不是因為家裏已經有畢方了，李牧還真想養一個影妖。

  按理說自己應該以除妖為任務的，這怎麽把妖怪當寵物了？

  李牧衝它點點頭：“按計劃行事！”

  “哦可！”影妖從果凍狀的體內伸出小手比了個“OK”的手勢。

  行動開始！

  遠遠地，李牧看見那個博主走了過來。

  他穿得西裝筆挺，梳妝打扮得油頭粉麵。

  穿西裝的人，有的是紳士，有的就是推銷員，很多人弄不清楚其中的區別，很簡單，推銷員的西裝一般是上頭發的製服，版式不合身，不適合自己，所以看起來鬆鬆垮垮，很廉價。

  這博主就是這樣。

  他這次沒帶攝像機，這也是當然的，好不容易積累起來點兒人氣，萬一暴露自己“推銷+撩妹”的真實麵目，那粉絲豈不是分分鍾就掉光了？

  正合李牧的心意，如果影妖被其他人看見反而很麻煩。

  博主的上衣口袋裏插著一支玫瑰，他吹著口哨，走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心情好得很。

  昨天，他又找到了新的吸粉策略，首先，自己找一個外國來的托，然後讓他發表幾個侮辱華夏國的評論。然後私信他，“請”他刪除評論。兩人一通糾纏，最後外國人死不悔改，兩人約地點見麵，互毆一番。

  博主先以理服人，這時那個托突然衝上來給博主一肘子，博主差點倒在地上。這時他就對著鏡頭說一句“你可以打我，但是不能侮辱我的國家”。彈幕立刻沸騰了。隨後博主在一陣《我的華夏心》的曲子中暴揍外國人，這視頻可就了不起了，播放量一天之內直逼500w，位居全網站第三。

  李牧看了視頻氣就不打一處來，這騙子現在都開始消費人們的愛國熱情了，以後指不定幹出什麽事情。

  500w播放量在網站上可以換取15000元左右的人民幣，此時的視頻博主真可謂是春風得意馬蹄疾，走在路上颯颯生風，時不時還模仿一下舞蹈天王的太空步，或是對鏡自照，欣賞自己的麵容。

  他們約定的地點在一條巷子裏，此時沒什麽人，因為李牧拜托影妖使用能力避免生人接近。

  這次行動，任月本來也大鬧著要來，老大勸了半天才讓她甘心在醫院養傷，要求是影妖必須拍攝幾張李牧的超帥照片回去。

  這可就難為影妖了，這李牧長相一般，哪來的超帥照片啊？幹脆等辦完活直接找他要兩張自拍得了。

  影妖正在思忖之際，聽李牧忽道一聲：“開始行動。”

  他彈了兩下，沉入地麵。

  博主劃著太空步一直移動到約定地點，觀望四下無人：“哦？上天給我製造了一個完美的約會場所。”

  李牧站在陰暗的拐角處，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博主看了一眼手表，上頭顯示八點五十：“原來是我來的太early了，不怪她遲到。”

  李牧心說你在那兒放什麽洋屁呢？

  博主掏出一麵小鏡子，欣賞自己的麵容。

  好，開始行動吧！

  博主感覺到自己的腳似乎被什麽東西拽了一下，他放下鏡子，環顧四周，一個易拉罐被秋風吹動，在地上翻滾兩下，發出清脆的金屬摩擦聲，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皮鞋，什麽也沒有。

  “嗯？”博主搖搖頭，“是不是剪輯視頻壓力太大了？”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自己的視頻，咒罵一聲：“媽的，播放量怎麽不漲了？老子辛辛苦苦剪視頻給你們看，都出現幻覺了，你們就這個反應？”

  忽然，就在他憤恨之時，餘光瞥到對麵牆上滑過一道巨大的黑影。

  他猛地放下手機，對麵的牆上沒有什麽黑影，隻有幾行小學生寫下的訾詈。

  “搞什麽？”他罵了一聲，“俗話說‘人有十年旺，鬼神不敢傍’，老子好不容易熬到這十年旺，什麽都不用怕。”

  雖然嘴上說得凶狠，他拿起手機的時候還是下意識地瞥了瞥周圍。

  李牧心想：你這可不叫人有十年旺，鬼神不敢傍，你這應該叫“做了虧心事，總怕鬼敲門”。

  博主繼續劃拉著屏幕，但這時候他可就不敢全神貫注地刷手機了，他把餘光放在手機上，注意力卻關注著四周。

  他突然看見自己的影子變矮了。

  像怕蟲子的人突然踩到一隻會飛的蟑螂那樣，他一個趔趄向後退去。

  但是待他定睛一看，腳下的影子又恢複了原狀，此時仍連在他的腳下。

  是啊，誰能扯斷自己的影子呢？

  綠豆大的汗滴從他頭頂流下來，他粗重地喘息兩口，剛才的絕對不是幻覺，他確實看見自己的影子變化了。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變化，那影子分明變成了一個熟悉的身型。

  那個身高。

  沒錯，是周一“曝光”的那家小攤的老婆子！

  那個身高，絕對沒錯。

  “不會吧？”他又看了一眼腳下，一切還是一樣，平靜的地麵，沒有半點波瀾。

  看了一眼手表，才八點五十五。

  “媽的，怎麽才過去五分鍾？那個娘們什麽時候才來啊？”他眼睛裏布滿血絲，一縷頭發無精打采地耷拉下來，黏在他的額頭上。

  他已經有點神經質，草木皆兵地警戒著一切風吹草動。

  忽然，自己的影子又出現了變化！

  影子竟然脫離了地麵，猶如一張黑色的紙片立起來！

  那紙片猶如人形，博主看出來了，絕對沒錯，那就是周一的老太婆！

  “混蛋，”他做出雙拳招架，“你……你死了嗎？”

  沒有回答。

  影子一點點向前移動，博主也一步步後退，但是已經說過，除非能一直飛在空中，否則沒人能斬斷自己和影子的聯係。

  他每後退一步，影子也跟著他前進一點。

  “你死了也別來糾纏我啊！”

  人在極度恐懼時，這種恐懼就會化為憤怒，他一個箭步上前，擺拳打在黑影的脖子上，就在他準備接一個上勾拳攻擊下巴的時候，影子宛如一汪水灑在地上。

  “哈……哈哈。”

  憤怒之後，是癲狂地笑。

  “不堪一擊。”

  隨後是自我安慰式的不自量力。

  影妖是可以虛化的妖怪，物理攻擊對它沒有作用，要想打敗它隻能用光。剛才的擺拳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它重新塑形，又從黑暗中浮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要過來啊！”

  最終，是崩潰。

  影妖沒有說話，這也是李牧的安排，畢竟影妖的聲音不像老年人，說出來一秒就穿幫了。

  博主跪倒在地上，對著影妖瘋狂磕頭：“對不起對不起！但是我不是有意要殺了你，是你自己滑倒了！我該死，我不是人，我再也不做這種視頻圈爛錢了！我……我願意把所有錢都給你老伴，我也會道歉，求求你，別殺我！”

  他聲淚俱下，鼻涕灑到地上，看起來非常惡心。

  很好！李牧雙拳緊握。

  影妖看事情已經按照預想中發展，於是後退一步，點了點頭。

  “你……願意放過我了？”

  影妖點點頭。

  博主振臂高呼：“謝謝……哦！謝謝你！我現在馬上就去辦！你以後千萬不要來找我了！你的家庭住址在哪兒呢？我願意賠錢，隻要你饒了我！那個視頻我賺了八千多塊，加上最新視頻我賺了七千多，全都給你！”

  搞毛？李牧心說，那個視頻少說掙了一萬五，你還吃一部分？

  他調出手機裏的“老年人變聲”，然後輸入對話：“七千？”

  影妖立刻明白眼前這人在騙人，於是又向前一步，嚇得對方連連叩首：“對不起我不該騙你，可是我上有老下有小全都指著我做視頻吃飯呢！我兩個視頻總共掙了三萬兩千塊，全都給您！”

  影妖在地上寫下一串地址，這是李牧近兩天向張姨打聽出的老兩口住址。

  張姨印證了他的猜想，老兩口日子確實挺拮據的，房子不大，隻有五十來平，位置也偏，雖然是在市中心但不值錢，再說了，房子是剛需，就算價格和帝都一樣貴，賣出去的時候自己住哪？這種不動產是不能折現的。

  周二放學早，李牧就去拜訪了一下，萬幸，兩位老人身體都沒大礙，不過老婦上了年紀，摔一跤也得養些日子。李牧不敢問他們的孩子怎麽樣了，這種家裏沒人照顧的老人背後肯定都有一段不願意提起的傷心事。他買了些水果，托畢方燒了鍋魚，後來想起吃一般人吃妖怪會拉肚子，就自己把魚吃了，買了幾斤豬肉讓畢方做了。畢方廚藝實在是好，居然還會炒糖色，最後弄了一盆紅燒肉出來。

  老婦特別喜歡畢方，讓她坐在自己身邊，小畢方也不排斥。最後四人在床上搭了張小桌，吃了紅燒肉，大爺喝了點酒，又開始高侃闊論自己當國際間諜的故事。老婦認真聽著，時不時給畢方夾幾塊兒紅燒肉，還說“李牧真是好廚藝，你這個小饞貓有口福了”，畢方也沒說什麽。

  李牧喜歡這種其樂融融的氛圍，同時也覺得必須為兩位老人做點什麽。

  “我……可以走了嗎？”一個刺耳的聲音打破了李牧的回憶，他看見那個視頻博主跪在地上，眼圈通紅。

  李牧對他沒有憐憫之情，但是畢竟要為老兩口著想，放他回去好讓他道歉刪除視頻，於是李牧用變聲器發出“好吧”，影妖會意，立刻遁入無形之中。

  博主驚魂甫定，來時的得意完全消失了，衣冠不整，頭發蓬亂，左顧右盼一陣子，長舒一口氣，然後像條瘋犬一般一溜煙逃出小巷。

  “大成功！”李牧對身旁剛剛回來的影妖說道。

  影妖卻支支吾吾不說什麽。

  “怎麽了？”李牧看著它，“有什麽煩惱？”

  “那個……我想要兩張你的超帥照片。”

  ？？？

  難不成我這“吸引妖怪的體質”，靠的是美貌嗎？

  ……

  ……

  最後還是勉強要到了兩張初中同學給拍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