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小說到現在還沒個主線，不過相信以後也不會有吧。

  李牧坐在教室裏，幾乎一整個上午都沒聽進去課，所謂忍一時越想越氣就是這樣，雖然身體上的創傷已經完全痊愈了，但是心理上的屈辱一時半會兒還無法消退。

  “怎麽了？”徐佳看同桌一整天都悶悶不樂的，連畫也不畫了，不由得有些生疑，“漫畫又沒人看了？”

  “沒事，”李牧搖搖頭，“別多問了。”

  雖說男生之間一般沒有什麽障壁，大部分話都會說，但是那都是不涉及麵子的情況下，大早上見義勇為挨了一頓打這種事哪能說啊？

  “該不會昨天真迷路到大橋上，遇見自殺的女人了吧？哈哈哈！”

  還真讓你說中了，李牧心想，不過這事還是不告訴徐佳為好，按照漫畫的發展節奏，知道故事設定的最終都會被卷入情節裏來，他這有複原能力的尚且被普通人爆捶，徐佳這種幹啥啥不行的三集之內就得讓妖怪宰了。

  時間已經到了中午，毛齊又去送外賣了，李牧也悶悶不樂，徐佳實在百無聊賴，於是掏出手機看視頻。

  他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無神地劃著，突然劃過了什麽，又做了一個往回劃的動作。

  “哎？”他的眼睛睜大了，“李牧，你快看，這不是你嗎？”

  往常徐佳就愛找點貓貓狗狗的視頻，然後指著對李牧說這是他，這都是老套路，李牧實在沒心情玩兒。

  “滾。”

  “不是，這真是你，合著你早上讓人打了啊？”

  李牧頭皮發麻，像彈簧一樣撐起身子，湊到跟前看徐佳手機上的內容。

  之間手機上正是播放的正是早上那個人的視頻，標題是“揭露小攤的暗黑行徑，維護消費者，我們勢在必行”。

  李牧嘀咕道：“這什麽亂七八糟的？”

  徐佳把一側的耳機摘下來遞給他：“你聽聽他說的。”

  李牧接過耳機，隨後徐佳按下播放。

  一開始早上碰見的那個男人說要去“看看小攤用料有多髒”，隨後爆出了兩位老人營業的地點，視頻做了處理，原本好好的桶裝油看起來黑乎乎的。發生衝突的原因都被男人剪掉，這時候畫外音響起“因為小商販拒絕再進行拍攝，我們發生激烈的衝突”，然後播放了他所謂“維護消費者”的行為：將雞蛋籃子打翻，把所有工具扔到地上。男人又放了一段自己被大爺窮追的場景，然後就是李牧（視頻中被解釋為“黑心攤販的兒子”）“替父追人”的過程。

  最後，男人說“胸中的正義感告訴我我不能坐視不管，雖然我不會對老人出手，但是對於青壯年我絕不手下留情。我不會畏懼，不會認輸”，然後剪輯進去一張自己散打比賽第三名的獎狀截圖，之後就是男人低鞭腿接擺拳將李牧揍得再起不能的部分。

  最後的最後，青年人總結性地發言：維護消費者，我們勢在必行。

  李牧一看，視頻發布才兩個小時，播放量已經飆到五十萬，評論區一大堆叫好的，還有認真科普黑心商販如何可怕的。樓中樓偶爾有幾個出來質疑的，點讚也是寥寥無幾，而且大部分過幾分鍾就被舉報，消失不見了。

  “媽的！”這種非感歎型的髒話，李牧說得比較少，“這個混蛋！”

  “怎麽了？”徐佳問，“看來是被他過度剪輯了吧？”

  “不是過度剪輯，完全是曲解事實了，他整個視頻都是在騙人。”李牧感覺胸中一股子悶氣無處釋放，“老兩口早起擺攤怪不容易的，他這麽一搞，要是和平的看見了，以後興許都沒生意了。”

  想到這裏，李牧就愈發捶胸頓足，要是他能狠狠揍那個人一頓就好了，可是……可是自己打不過他，而且，現在說什麽都晚了，老人的名聲已經回不來了。

  李牧知道，就算這個博主現在發一個道歉視頻，那個視頻也不會像現在這麽火熱，網友們總是選擇那些他們喜歡看的東西。

  “唉……”徐佳歎了口氣，“這人練過散打，你又打不過他，那怎麽辦呢？”

  “五十萬播放還算好，”李牧道，“說多也不是特別多，如果能在廣為人知之前刪除視頻，然後再讓這人道歉並且再拍一個視頻就好了。”

  “怎麽搞？你又打不過他，而且就算你能打贏他，人們發現他受傷了，不得起疑心？”

  李牧看一眼自己的手表，現在還定格在五十，要是能再捉住一隻妖怪，就能解鎖“靈店”，並且體力也會提升。

  話說為啥那條大魚隻值五十啊？按照這樣推斷和它打得有來有回的畢方也就是五十靈的水平嗎？

  李牧不管如是許多，雖然不知道所謂“體能提升”是提升多少，反正隻要再捉住一隻妖怪，一切就會有轉機，可是妖怪全都是生人勿近的樣子，上哪找去啊？

  就在這時，同學們全部湧到教室門口，似乎在圍觀什麽。

  “怎麽了？”徐佳也有點好奇，抬頭張望，“哦？誰這麽受歡迎？”

  “該不會是老王吧？”李牧道，他們就愛拿老王開玩笑。

  “不是老王八，”徐佳笑道，“好像是個小姑娘。”

  “我丟？”李牧一愣，“不會吧？”

  前排一個喜歡rap的同學喊道：“李牧你的妹妹來給你送餐，請不要讓她失望接受這美好的盛讚。”

  “還真是啊！”李牧吃驚的同時，也不由得吐槽這freestyle真是垃圾。

  “嗯？”徐佳突然暴起，“你還有妹妹呢？”

  “啊……對啊，我的遠遠遠房表妹。”

  姑且這麽編吧。李牧心想。

  徐佳一邊往前走，一邊笑道：“那肯定跟你長得不一樣，非常漂亮吧？”

  “額……姑且算是吧。”

  李牧排開人群，和徐佳一同走到人群中間，果不其然，畢方端著一個砂鍋走進來。

  “臥槽，”徐佳嚇了一跳，“雖說跟你長得不像，但這也太漂亮了點吧！姐夫！”

  “別把你姐姐賣了，你要是想娶我妹，應該叫我大舅哥。”

  “哦哦，好像是這樣。”徐佳低頭沉思。

  李牧實在討厭被一幫人圍著，但是畢方倒是自來熟。

  “你是李牧的親戚嗎？”

  “是啊！”

  “你是哪裏來的啊，之前沒聽李牧提起過。”

  “趙國。”

  “趙國？是古代那個趙國嗎？哈哈哈，你的披風確實很像俠客呢！”

  李牧心說：大哥大姐們說出來怕你們害怕，她可沒跟你們開玩笑，就那柄銅劍，放在現在絕對是價值連城的寶貝，隻不過她直接帶到現代，沒有任何氧化的痕跡，所以沒人覺得那是真的。

  李牧趕緊將畢方拉到一邊，走到沒人的地方，小聲道：“畢方，不是說妖怪會自動避開人類嗎？”

  “那是主動技能。”

  “哦哦，這樣啊……等會？‘主動技能’這個詞，是哪兒學來的？”

  “王騫已經搬走了，他把屋子留下來。屋子裏有個叫‘遊戲機’的東西很好玩，那裏麵說的。”

  “等會？屋子不是他租的嗎？”

  “畢方不知道呢！”她叉著腰說。

  你不知道自信個什麽勁兒啊？

  李牧打開微信想要詢問一下，沒想到王騫居然發了個朋友圈：

  “唉，回帝都三環的四棟房收租。

  爺爺；表情符號的青春結束了。”

  “這b……把房子買下來借給我們了啊……”李牧人都傻了，自己昨天到底在同情個什麽勁兒啊？

  畢方說：“可是我不想住在那個房子裏。”

  你以為我很有錢嗎？七百塊一個月，可是比六百塊全勤還多一百啊！

  不過，李牧也沒打算搬到王騫那套房子裏，畢竟跟家裏人說“別人借了我一套房住”，他們也不會相信吧？

  “對了，”畢方將砂鍋遞過來，“快喝吧！”

  “哦？這是魚湯嗎？”

  “是啊。”

  李牧剛一碰到砂鍋，手立刻就條件反射性地縮回來：“怎麽這麽燙啊？”

  畢方傻乎乎地望著他：“沒有啊？”

  “嗐，我都忘了你是火焰鳥了！”李牧暗自慶幸自己有了複原能力，要不然這一下足夠他疼上半天。

  他們倆一塊兒坐在後排吃魚喝湯，香味瞬間就飄散到整個教室裏，這下子同學們臉上可就有點掛不住：這也太香了吧？

  擅長rap的同學名叫馮連，藝名fla，據說是地下rapper，不過李牧可沒打算信，因為他那水平在地上混都有點費勁。

  “馮連，走到跟前，聞著魚湯，真是清香。能否，分一杯羹，若是如此，必定相幫。”

  “不行不行。”李牧擺擺手，“這魚湯，喝了就得鬧肚子，本來我是不打算喝的，但是我老妹做得實在太香了！”

  馮連都快氣瘋了：“喝湯又炫妹，同學真受罪。李牧不是人，是個……額……”

  “你這不叫rap，就是打油詩啊……”李牧都覺著尷尬。

  喝著喝著，李牧突然發現自己手表的數值提高了。

  “唉？這是怎麽回事？”李牧心說自己該不會解鎖某小說裏吸收別人負麵值的能力了吧？那這豈不是抄襲了？

  但是似乎並非如此，他等了一陣子，雖然周圍的人還是在虎視眈眈地望著他，但是數值沒有任何提升。

  數值就卡在85，李牧覺得有些蹊蹺，又灌了一口湯，再一看表，數值直逼100了。

  第一重進度條馬上就要修滿了！

  合著這魚怪不隻50，是因為我隻吃了一小塊兒才漲了50啊？李牧人都傻了，再一看旁邊的畢方端起砂鍋就是一頓猛吃，吃還不好好吃，她的架勢明顯是要把魚倒在桌子上再吃，幸好李牧眼疾手快攔住她。

  “唉唉唉，畢方，”李牧小聲提醒道，“矜持！一定要矜持！”

  畢方歪著頭：“不懂……”

  李牧強忍著疼，把砂鍋端起來，裝模作樣地大聲說道：“哈哈，什麽？你要去外麵吃，那我們走吧！”

  李牧就這樣在眾人懷疑的目光中把畢方帶出了教室。

  到了外麵，李牧左顧右盼確定周遭沒有人注意，低聲說道：“小畢方，這個魚的靈，該不會要全吃下才能吸收吧？”

  “是啊，”畢方塞了一口肉，“那當然了！”

  “合著我的靈一大半都讓你給吃了啊！”

  “你又吃不了。”

  李牧心想畢方說得也是事實，自己就是撐死也吃不完三米五的大魚啊。

  “但是這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啊！”李牧把畢方抱起來晃蕩兩下，“怎麽還是這麽輕？你不會把我家馬桶拉堵了吧？”

  “什麽是馬桶？”

  “……”

  畢方伸出翅膀飛下來，嚇了李牧一跳，幸好此時無人經過，他們的位置也沒有攝像頭。

  “我們妖怪都是通過吃飯來獲得靈的，人類吃不了這麽多，自然就打不過我們咯。”

  吃貨當道，民不聊生啊！

  李牧問道：“那人有沒有其他辦法獲得靈？”

  “沒有。”

  “這也太決絕了吧？！”

  “吃東西就能變強，還不樂意嗎？”

  說的也是啊……

  李牧看著砂鍋裏的魚，又夾起一塊兒吃了。

  數值超過100。

  此時，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大道湮滅，虛空破碎，秩序鎖鏈搖搖欲墜，無數位麵隨意撕裂。

  這些當然都是沒有的。

  李牧並沒有感覺到什麽實質性的提升，他隨手揮揮，也沒有類似漫畫裏運動掌風，能一下摧毀一座山，或者小說裏把原子打成誇克的誇張設定。

  “額……有什麽變化嗎？”

  “提升肯定有，”畢方道，“不過隻是突破了第一重就開始心急了嗎？”

  李牧心說畢方這聲音不對勁啊，抬頭一看，畢方竟然比原來長大了一些，他還沒看見過現在這種形態，這種年紀，估計就是書上所謂豆蔻年華吧？

  不過……李牧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眼神比小時候堅毅很多，不過似乎有點叛逆啊。

  “說得也是。”不知為什麽，李牧有點害怕現在的畢方，“還是先看看靈店裏有什麽吧。”

  靈店，這是李牧自己起的名字，因為一開始店鋪空蕩蕩的，似乎沒什麽東西，而且兌換所用的一般等價物也是靈能，所以他管這店鋪叫靈店。

  “這個，別人看不到吧。”

  “當然。”畢方冷冷地答道。

  可惡，這丫頭好煩啊！

  李牧打開靈店，此時正巧身旁有同學經過，身體撞在店鋪上，宛如撞上一個虛影，身體便立刻穿過去，果然，一般人看不到靈店。

  此時，靈店裏已經不是空空如也了，而是多了一些東西。

  雖說如此，仔細看一下，隻有一件可以購買，其他的都是處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楚。

  “看來這個道具是購買其他裝備的基礎啊。”李牧嘀咕道，他希望第一件道具就是戰鬥型的，這樣就可以狠狠揍早上那個博主一頓了。

  然而並不是，這個商品很怪異，看起來就像一隻眼球。

  不過顯然，不買這個東西其他物資也沒法解鎖，而且對於商品沒有任何提示，隻能先買了再說了。

  價格是1000靈能。

  還能不能愉快地升級了？

  第一件裝備我居然買不起？

  李牧看一下，自己的縛靈槽裏總共有112靈，現在“師壹”已經滿了，跳到“師貳”，進度條隻有一點點，連十分之一都不到，很明顯每升一重，需要的靈也就越多。

  雖然畢方做的魚很好吃，但是要自己吃至今為止吃過十倍的魚，實在是要命啊！

  “額……”李牧小心翼翼地看著畢方，“能不能便宜一點？”

  “那怎麽可能？”

  這也太冷漠了！李牧低下了頭，要是小畢方一定會說“李牧真是笨蛋”或者“要按原價哦”之類的吧！

  真是太不溫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