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點，至關重要。”

  張兮舉起了手，話鋒一轉，提聲說道。

  “什麽？”眾人疑惑。

  他們差不多明白了張兮這般部署的用意，也明白，這或許可能就是目前最好的安排。也是保證他們不會被打散，不會被消滅的最好方法。

  “看著黃家賠了女兒又折兵，你們會不會很爽呢？”

  張兮哈哈的笑了起來，他試著調節氣氛，他考慮那個問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在帶著姚語回照夜的途中，他就在考慮這個事情。

  不管怎麽選擇，他都要與他們分開一段時間。

  不論是選擇投誰，都不是百分之百的可以保證他們能安然無恙的不分離。

  氣氛，也就是在此時變得有些嚴肅。

  “老大……”溫浩的臉色沒那麽好看，似有些緊張。

  向開奇試圖調節氣氛道：“怎麽，你該不會因為黃雅菡，真的會把黃家人當成是你的自家人，然後真的投誠向他們，背叛老大吧？”

  奈何他這一句話的效果並沒有太好，溫浩的臉色變得更差了，他吞吞吐吐的不敢看眾人，低著頭：“怎麽可能，我隻是，隻是……擔心我不一定能夠做的好。”

  “溫浩你知道麽。”

  張兮沒有給溫浩壓力，給他的是信任：“我為什麽會自信弟兄們一定不會分開，張家軍一定還會繼續在一起。因為，去的人是你，不是別人。我相信你一定會盡全力。”

  “其實，結果並不重要，姓不姓張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還在一起，好好的，不要讓任何人欺負你們，把你們當成賺取利益的工具，就夠了。”

  這一路走來，他們跟著他承受了很多的壓力。

  他們大多數人的家都在照夜，他們是土生土長的照夜人。他很自私的想把他們變成自己的私軍，想讓他們成為某種意義上的背叛之軍。

  看到了他們為自己的付出，看到了他們用生命在為自己拚，他，不想再自私下去。

  如果，他沒能力保護他們。

  那他，也就不配再擁有他們。

  當他們擁有可以自己保護自己的能力時，他們就應該繼續的好好活著。

  “好了，就先這樣吧。”

  張兮說完，趁著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沒有發表任何言論的時候，他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這一次與之前不一樣。

  他們可以有自己不同的新的選擇。

  通過走出去這一遭，他們有了新的經曆，他們有了屬於他們的故事，有可能會獲得更好的發展。

  他們的訓練，實戰，都是互相默契的配合發揮出最大的能量，能夠在一起，是最好。

  上麵人的心意，他們是無法揣測的。

  想要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上，隻能讓自己上去與那些上麵人齊位，或者成為讓他們不敢輕視的存在。

  似胸有成竹，也沒有底氣。

  跟弟兄們說起話來，他很輕鬆，就好像什麽都已經在心裏想明白了，計劃好了。

  可真要是全都透了，那他怎麽還會情緒壓抑。

  再多再好的計劃，都有可能會趕不上變化。

  變化，不是能由他來決定的。

  未來的路怎麽走。

  在出照夜的時候，他們做了選擇。

  回到照夜，有一定的功成名就，他們依舊可以再做一次選擇。

  對於接下來的路，說實話，張兮是沒有自信的。

  他必須要給他們一個背著自己選擇的機會，他們為自己做的已經夠多了，就像那些在這次出征沒能回來的弟兄，他們是運氣好，還活著。僅僅隻能說是運氣好罷了。

  “開始麽？”

  姚語看到張兮走進來，沒有多餘的寒暄，這兩天，她們相處的就像是在一起互相促進的師兄妹，除此，他沒有心思與她多做一些其他的溝通，她也不便於去再給他更多的壓力。

  她隻希望能夠默默的幫助他度過這一關。

  “不著急，再等等。”張兮知道他們若是有了答案，會來通知自己。

  堵在門口聽到的答案不一定是真的答案，他不光離開了，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不論他們做出怎樣的真實選擇，他都不會幹涉。

  接下來的路，他沒有辦法幫助他們走的順暢，他們得依靠他們自己，選擇，必須是要由自己做出的，走下去時，不論遇到的是什麽，才會勇敢的，義無反顧的去麵對。

  姚語很貼心的為他沏了一杯茶，並且準備了一壺在旁邊，若是待會兒有人要過來，她也會貼心的為他們奉茶。

  她在修為上，是這座城池內除了張兮外最高的，但她願意成為張兮的賢內助，做一些一般在家女人才會做的事情。

  “咚咚”

  門被輕輕的敲響了，有點怕打擾到裏麵人的樣子，敲門時候的動靜很小心。

  “請進。”張兮就在等這個敲門，他也通過氣息察覺到了來人正是溫浩。

  “不了老大，就這樣吧。”溫浩沒有推門進來的意思。

  隔著一扇門，張兮輕輕的蹙了下眉頭，隨後他吐了一口氣，或許這樣說出結果要好一些吧。

  “好。”

  “我準備啟程出發了，同時，我還會帶走張家軍的調令，以及有你手印的授權書。”溫浩已經有了答案，並且這個答案是他與其他人一起商量後的答案。

  “恩。”張兮應了一聲。

  “保重。”溫浩道了兩個字，隔著房門，對著裏麵的張兮可能所在的位置行了一禮，退後，轉身，離開。

  遲遲的，張兮站在原地。

  “怎麽了？他的選擇有什麽問題麽？”

  姚語走到張兮的身旁，牽著他在椅子上坐下，溫柔的將手搭在他的頭上，替他按摩起來。

  他的情緒很緊繃，聲音，表情上看著很輕鬆。

  但實際的緊張不安，隻有她自己知道。

  “他，說了他的選擇？”

  張兮的腦子有點不太好使，他使勁回憶，他似乎並沒有聽到溫浩說出他的選擇。

  “對，他已經有了選擇。”

  姚語並不知道他們究竟在商量些什麽，她很少出去，也很少去幹涉張家軍裏的軍務。

  她的身份還有嫌疑，正是因為張兮很相信她，她才會更加的避諱去參加打聽他們正在做的事情。她隻能是通過張兮的一些表現，配合先前溫浩說話的一些聲音，語氣，進行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