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能以武力，簡單粗暴的對敵時。

  更多的，便是攻心計。

  這以假麵，不以真麵目示人，不管說什麽，都是一副輕輕鬆鬆，平平淡淡的模樣，很難找準對方到底想要什麽，心情怎麽樣，什麽東西合心意，什麽東西又不合心意。

  隻有在真實情緒能夠展露的情況下，發現對方的真實情緒，才能知道對方是真的在意什麽。

  張兮的氣急，讓姚語自以為自己抓住了張兮在乎的點。

  她不知道張兮是因為她的那一句把她自己比作成玩偶而生氣，她已經自輕了，她不認為張兮還有那麽的在乎自己。

  所以，她以為，是自己的那一句因為詛咒的緣故，所以他動不了自己，戳中了他的心坎兒，才讓他生氣的。

  “問你一個問題，你是怎麽樣才會受到詛咒？”

  “界限是什麽？”

  “碰我一下，就會再次失去修為麽？”

  “那我碰你，我來主動，你的修為會不會再次受到影響？”

  “要不，我們可以試一試，找一種你既能碰到我，又不會受到詛咒影響的方式？”

  姚語將她在逍遙樓裏所練就的特長發揮出來，這並不是真實的她，她已經自輕自賤了，她也就不會再在意自己說這些話，會多麽不像自己，失去自我。

  “唉……”張兮重重的歎了口氣。

  “你幹什麽歎氣啊？難道被我說中了？”

  姚語對他的這一聲歎氣，更是欣喜。在她的攻勢下，張兮的情緒終於有了變化。

  “你很美，要是不會說話，就能更美了。”

  張兮對她的問題，給了一個回答。

  姚語那漂亮的眼珠子一轉，嘴角一撅，直接道：“原來你喜歡不會說話的呀，是不是我一直說話才給了你壓力，讓你不敢動我的？讓你會有負罪感？”愛奇文學iqiwxm￥最快更新

  “這樣，我不說話了，你就把我當成一個玩偶好了，任你擺布的玩偶，不要有任何的負罪感，我配合你。”

  說完，姚語就隻睜著大眼睛看著他，嘴唇微抿著，不再說話了，也不再動，就像是一個真的人形玩偶一般。

  被姚語這樣看著，被她這樣配合，張兮的心裏堵的慌。

  他本來是想要與她解釋的，可現在，這份堵得慌的心理，讓他懶得再與姚語解釋。

  反正她也不說話了，也不動了，那接下來的事，就好辦許多。

  可被她這樣一直盯著，那兩顆大眼珠子雖一眨不眨的，但是很有神，因為溫熱泡澡水的緣故，還會有蒙上一層霧氣的朦朧晶瑩。

  這不動的眼神，看得他心裏直發毛。

  索性，拿了一張毛巾搭在了她的頭上。

  然後，繼續著下一步的動作。

  姚語就乖乖的被毛巾蓋在頭上，她以為是張兮被自己看得不好意思了，既然他覺得想要搭毛巾，那她就任他搭，盡力的配合著他。

  她感覺有什麽東西進了澡盆裏。

  她沒有去看。

  直到她聞到了某種花香的味道，她順著毛巾的方向低頭，才發現在她的澡盆裏，多了可以將她的身體徹底遮在水下密密麻麻的鮮花花瓣。

  這花，是她喜歡的。

  是她以前在逍遙樓時身上的香味由來。

  後來進入到神教，身份變了，她便有很久都沒用過這種花瓣泡澡了，在她的身上，那種花香的味道也在開始淡淡的消散。

  他，還記得她喜歡的味道。

  有了那麽片刻的期待時，姚語忍不住開口，想要再次提問：“你，到底，對我，是什麽…”

  潑！

  一盆熱水從她蓋著毛巾的頭上潑了下來。

  不，不是熱水。

  從那“熱水”至她的頭頂淋下時，她聞到了一股很難聞的味道。

  那難聞的味道，有點像是很臭，很髒，讓她非常不能忍受的味道。

  她不管是作為紫電密探，還是神教的殺手，她都依舊可以保持著亭亭玉立的姿態。

  她可以很幹淨。

  她是出自大家庭的後裔，她最不喜歡的就是難聞的味道。

  即便是在逍遙樓，她也會堅持用花瓣泡澡，用真正的芳香來遮擋來自其他人身上讓她不喜歡的味道。

  先前的，她都可以忍受。

  先前的，她也已經到了忍受的極點。

  這一潑，她受不了了。

  “張兮！”

  “你是在羞辱我！”

  不再喜歡，可以。

  試問，她並沒有做太過於傷害他的事情吧。

  她是有苦衷的，她是由不得自己的，這一切與她又有何關係，為什麽她要自己來承受這些。

  她崩潰了，她受不了，她不想再承受這些。

  她爆發了。

  徹底的，爆發了。

  蹭兒的一下，從那加入了難聞液體的水中站了起來，她忍受不了那種難聞液體沾染她身的感覺。

  她受不了。

  這種感覺，還不如直接的將她殺了。

  如果是從一開始就這樣對她，她可能可以忍受。

  但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在她看來就是冷暴力的對待，她的情緒已經到了一個極點。

  這個極點讓她無法再忍受。

  這個極點讓她，必須的爆發出來。

  “是不是感覺一身輕鬆，身體裏的所有難受感覺，都消失了。”

  她將毛巾一頭扯了下來，沒等到她開口，張兮側身目視著另外一邊，沒有再麵向她，搶先開口道。

  “什麽？”

  姚語的情緒在一個急躁的高度，沒有聽清楚他所說的話。

  張兮身體轉到一邊，雙手自然的垂在身體兩側，繼續道：“在神教裏待了那麽久，被打了一拳，趴在坑裏那麽久，不療傷，任由傷勢發酵，再跌跌撞撞的跑過來，又在房間裏站了兩個時辰，你現在，有沒有覺得身體很輕鬆。”

  “身體很輕鬆？”

  姚語蹙眉，仔細感覺了一下。

  的確。

  她身上的傷，不疼了。

  緊繃了許久的神經也不累了。

  最重要的是，她從在逍遙樓開始，後又加入神教，就沒有敢好生踏實的休息過，她的身體，一直都有些疲憊。

  今天有出戰張兮，被一拳打了出去。

  那一拳沒有打得他很疼，但她摔在地上砸出一個坑的聲勢，還是她自己讓自己造成了一些不小傷害。

  在踏進這個房間時，她其實，身體已經很疲憊了。

  可因為是見他，她的精神很好，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