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

  張兮舉起了手，製止了接下來還想要表態的人。

  他還沒有真正的走到那一步，不會逼他們立刻做出選擇，他還會有一段時間供他們選擇。

  至於不選擇他的，他也不會做什麽。

  他不是無情的人，今天，他們為了自己，揮灑過鮮血，這份恩情，他是會記下的。

  他們很多人，從小就出生在照夜，父母也曾為照夜服役過，身為精英營的戰士，更是對照夜的感情有著不一般的特殊情分。

  想要這樣的他們轉變想法，拋棄一顆蒼天大樹，淪為一株隻能任由風吹雨打的小草，這對他們來說，是極為不公平的。

  慢慢來，他不著急。

  這一幕被鄔戴看在了眼裏，卻立刻機智的低下頭，兩耳不聞。

  藍創，默默的替張兮觀察著某些人的異樣。

  不去害人，卻要防止著在這些士兵裏，有想要害他們的存在。

  隨著張兮的計劃，在他們收服城池，獲得新的兵力時，原部隊的將士們將會重回精英營該有的待遇，成為坐鎮一方的指揮官，在他們擁有力量前，至少得預防某些人，像鄔戴一樣，在他們於前方浴血奮戰時，往他們的屁股後麵來一刀。

  “老大，委屈一下。”

  軍臨城下，鄔戴回頭向張兮請示道。

  “沒問題，現在，全部由你做主。”

  張兮欣然的答道。

  演戲演全套，這會兒他們融入了紫電的隊伍裏，那就意味著，做主的人，不再是他，得是鄔戴。

  浩浩蕩蕩的回城，這裏是邊城，情況其實與背水城好不了多少，百姓們對於軍隊得勁進進出出比較麻木，沒有夾道歡迎，也沒有對他們人數增減有特殊的關照。

  被派往邊城的士兵他們有著可能活不過明天的某些想法，對於這裏的百姓，更是見慣了軍隊裏的麵孔革新，他們都將他們自己的子女要麽給送走，要麽給送到離邊城遠遠的地方去。不論是征兵，還是嫁給軍人，都不能讓他們與邊城軍染上關係。

  隻要在這其中沒有他們的親人，誰生誰死，誰長什麽樣子，隻要不影響到他們吃飯，活著，又與他們又何多餘的關係？

  一切，都是那麽的順利。

  “他們，是照夜的人！”

  然而，有時候，看似風平浪靜的順利中，往往還會隱藏著出其不意的意外。

  當有一個人出聲喊起時，又有另外一個人跟著附和，再接著是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他們是照夜的精銳！”

  “不要讓他們進城，他們是來屠殺我們的！”

  “鄉親們，想想照夜士兵在風霜城種下的惡果，他們照夜士兵就是土匪，是惡魔，我們拿起武器，將他們給趕出去！”

  就是由那五個人，他們變換著自己所處的位置，有一句沒一句的煽動著城中百姓的情緒，而城中百姓也正是在他們的煽動中，逐漸向著他們的方向位置聚集而來。

  為了自保，他們也真就拿起了身旁一切能夠抓住的手中武器。從軍隊行進的兩旁，向他們圍了上來。

  “鄔戴！”溫浩第一時間看向鄔戴，認為是他在搗鬼。

  主意是他出的，他們一行人一開始都很順利，沒有任何人發現，他們也都是精英，很聰明，不光變了穿著，就連走路的姿勢，某些習慣，說話的口音，都在跟著鄔戴他們學著。

  以他們的偽裝術，除非是親眼見過他們，知道他們底細的人，否則怎麽可能會一口咬定他們是照夜？為什麽不是其它軍團，為什麽不是在外的遊離勢力，偏偏就指向性的是他們照夜？

  除了與他們交鋒過的鄔戴能夠把他們是照夜的消息帶回來，沒有任何人還能將他們是照夜的信息，告訴城中百姓。

  喝，歸喝，但照夜的士兵們都沒有動。

  在他們換上衣服的第一時間起，溫浩就已經告訴過他們，進入城中的一切形式，全部看張兮的指示，不要管他會做些什麽。

  “這，我，我也不知道，我發誓，我絕對沒有出賣過你們。”

  鄔戴也慌了，這驟然被人認出，再被自家城中百姓指認，而百姓們是認識他的，承認讓照夜的士兵進城，而無所作為，就變相的向這當古城的百姓承認他鄔戴，叛變了。

  投誠，是一個比較好聽的說法，那是在自己說自己的時候，或者在成為勝利者一方，載入史冊的時候。

  在外人看來，尤其是紫電的百姓們看來，他的這種行為，將會被直接認定為是叛徒。

  “是照夜想要害我的人，與你們一樣，你們在背水城有探子，照夜同樣也能在你們當古城有探子。至少，照夜的談資，浮出了水麵，這裏是你的地盤，怎麽做，聽你的。”

  責怪是沒有的，黑臉讓溫浩來唱，張兮隻需要告訴鄔戴他所麵臨的是什麽，以及需要他做的是什麽。

  鄔戴恍然大悟，點頭：“我明白了。”

  偷偷的，他伸手擦了擦額頭冷汗。

  從他做出選擇的那一刻開始，便不再有回頭路。

  哪怕是這個時候調轉刀尖，借著地形以及百姓的優勢將他們給重新包圍，鎖定絕對勝局甕中捉鱉，他做過的事情，都無法掩飾，秋後算賬，是遲早的。

  不光他沒命，他的兄弟，也會沒命。且還是誅殺全族的大逆之罪。

  “各位，我是鄔戴！”

  鄔戴借著他的身上，躍出隊伍當中，跳在一高台之上，當著眾鄉親的麵兒，大聲喊道：“我鄔戴在這當古城守了十餘年了，各位鄉親，你們認為我是哪種人？”

  “捫心自問，在我任城主的時候，可有做過一件對不起你們的事兒？你們，有少因為我而獲得好處麽？”

  兩句話，沸騰的鄉親們逐漸安靜。

  “而你們，在新城主空降的時候，在他讓你們來一個公平投票的時候，你們有誰，支持過我？就為了他分給你們的那一點蠅頭小利，把票，投給了他？”

  “選了他，你們之後的日子，真的是好過的麽？他給你們的那些蠅頭小利，是不是成倍的收回去了？你們以德報怨的這會兒還對我叫囂，我對你們抱怨過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