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的？我看到的花，還是金色的呢，純金的金色，哈哈哈哈哈哈！”

  管家興奮的吸吮著空氣中的花粉，馬車上的馬車夫不知什麽時候給他自己蒙上了一層絲巾用來阻礙花粉的吸入。

  馬車夫在時辰差不多到了時，給管家也套上了一層絲巾，漸漸的，管家開始恢複理智。

  在管家的示意下，馬車夫過來給張兮也套上了一層特質絲巾。張兮再要了一條，親自給紫姑娘也套上了。

  一起來的，得一起走。

  “管大哥，你自己，也吸食這玩意兒？”

  用了一段時間恢複理智，張兮與管家坐在馬車裏，他一邊喝著茶，一邊向管家發出疑惑。

  “如果栽出來的東西我連自己都感動不了，何談感動別人？”管家的表情依舊迷醉興奮，真就感滿滿。

  “這東西，是你研究的？”

  張兮再問，此刻管家的模樣，就跟看到了傀儡殺手創造出了一個厲害的木偶人一般。

  “並不是，這是我……”

  管家就要說出，停頓，沉默了許久，他才繼續道：“無意獲得了一株，然後我發現它很好聞，更無意吸入了它的花粉，並將它與我的朋友分享，他們說，它能夠帶給我們更好的生活，為這個世界注入更好的思想。”

  “自由的思想，如果是由人來傳播，不管是誰，那都挺合理正常的，讓花來傳播，這多少有點，這不就是幻術麽？讓吸食者沉浸於幻術之中，無法自拔。”

  張兮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為什麽一類花的花粉吸入，會讓所有人都感受到自由，想要為之做些什麽？

  倘若是吸入者深中幻術的話倒也可以說得通，在幻術中，每個人的渴望都是不一樣的。正常情況來說，在目前的體質下，大多數人應該都會是想成為人上人，成為軍團地界裏最頂尖的那幾個人其中之一，從而榮華富貴，耀武揚威。

  在高低貴賤從一出生便注定，就算後續通過自己的修行努力能夠客觀的改變一些，但修行的天賦，大多也都是在出生的那一刻便注定了的。

  從小便深入了一些觀念，他們想的最多的，應該是成為讓他們羨慕的那一類人。

  那一類人：可以不用每天辛苦勞作，不用每天上繳自己的辛苦勞動所得，不用見著身份高貴的大人物就得行禮，即便是勞作到很累，腰杆一旦彎下去可能都不能再提起的情況下還得要向大人物下跪。

  以張兮的理解，就算進入幻術，也應該會想到是這些。看到前世今生，看到自己的未來另一半，那不應該會幻想能夠給她更加美好的生活條件，讓她高高在上，無憂無慮，成為永遠天真浪漫閃閃發光的存在麽。

  自由？並且每一個吸入者都會渴望自由。

  這花極有可能並不是自己就長成的這樣，並不是自己就擁有了這種特質。

  “它，有副作用吧？”

  “對它產生依賴？”

  “然後呢？身體還會受到其他影響麽？”

  張兮又接連著問了幾個問題，他還沒來得及問紫姑娘，並且，紫姑娘的修為不低，出身神教，先前又與傀儡殺手那樣的恐怖存在合作，在毒性上，大約會有一定的抗性。

  所以他直接向管家問道。

  “人來傳播？誰敢？找死麽？你也是從軍中來的，應該知道那些在軍中大肆宣揚自由的戰士，最後都是什麽下場吧？”

  管家沒有否認他的某些用意，更沒有否認他明知道這“三生三世”已經在軍中引起波瀾，然而他依舊沒有半點兒要避諱，要暫時放棄的想法。

  “你管他們叫戰士？那你既然知道你們的那些戰士是什麽下場，為什麽，還要他們白白去送命？”

  張兮不做更多的掩飾，直白的想試圖套出更多信息。從管家確認自己已經吸食，並沾染上了那東西的癮上開始，他就不需要再做多餘的辭藻修辭。

  他認為已經完全通過那東西掌控了自己，而自己知道自己沾染上了那東西，對於讓自己沾染上的人，以他的身份，怎能給予一個好臉色。

  管家低下了頭，陷入沉默。

  是在反思？還是被問到無地自容？

  不，他，僅僅是在低著頭偷笑，他慢慢的抬起頭來，看著張兮，盡量的在克製他臉上笑容，卻又像是不論他怎麽克製，怎麽也無法控製住：“抱歉了，他們為什麽會成為戰士，我還真的不知道。”

  他就在剛剛，自己也大肆的吸吮了那些東西，盡管那些隻是原材料，盡管他的馬車夫沒讓他沉醉多久便給他套了麵紗，但那出現在他幻想中過的世界，依舊清晰的在他的眼前浮現，那，是一個他所向往的國度。

  在那裏，他在遨遊。

  也化作了一條魚在遨遊，遨遊在堆滿金錢的海洋裏，整片海洋的金錢，全都是他的。

  興奮著，臉頰顫抖著，他激動的說：“誰給我錢，我就把東西，賣給誰。”

  “這，的確，是好東西。”

  張兮看著管家臉上逐漸出現的迷醉，他的嘴角，也跟著扯出了弧度，他，輕輕的問道：“你，是怎麽把東西給賣出去的？是通過花船麽？難不成是通過那些公子哥兒？達官顯貴？”

  “那些公子哥兒，僅僅隻是我打通人脈，逼某些大人物就犯的關鍵。”

  管家笑著回答說，然後稍加停頓，又繼續答道：“至於怎麽賣出去？錢呢，當然是錢。我將我的貨，以一個不算太高的價格發出去。至於……能最終將貨包裝成什麽樣，再以什麽樣的價格賣出去，能賣多少，那就是對方的事兒了。”

  “還會再提一次價？你不管這提價後會不會破壞你的生意？”

  張兮逐漸對生態鏈開始清晰，並將管家所提到的一些細節，一些地點，名字，都給記了下來。

  管家擺了擺手，絲毫不擔心的道：“這東西，是有癮的，癮，一旦上來了，萬貫家財，都願意拱手讓人，多高的價格，都是有人會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