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兮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左手掌心，在那裏，有一隻眼睛正在盯著自己。

  不對，準確來說，是他自己，正在盯著自己。

  通過那隻眼睛，他能夠看到自己的模樣。

  三隻眼睛，有一隻眼睛長在自己的掌心，並且，還是一隻如此大的幽藍色的怪物眼睛。

  沒錯，還真如小白狐所說，多了這一隻眼睛後，他開始，人不像人了。

  沒有一個正常的人，會有三隻眼睛。

  “可以將它挖出來麽？”張兮不考慮它進入到自己身體可以給自己帶來什麽好處，他，覺得惡心。

  在手掌上，長了一隻占據了三分之二手掌的眼睛，還是向外吐氣的眼珠，他今後，怎樣左手拿刀？

  有了這一隻左手的眼睛，他以後，不就成怪物了麽？

  難不成他要整天包著左手？

  這將會成為他鮮明的特點，一旦他成為了一個鮮明的存在，他的目標難度，將會再次提升。

  他還擔心，再不久他去救出伏靈的時候，伏靈會被他左手的這隻眼睛給嚇哭。

  他再也不能雙手將她摟在自己懷裏。

  即便是親人的久別重逢，也不能再度相擁。

  “為什麽要挖出來，它的能力，你見識過了。遠距離可以凍結敵人體內的弈力，近距離，可以直接冰凍別人的身體。”

  小白狐倒是不覺得這不是什麽壞事兒，在見識過這隻眼睛的威力以後，它還挺喜歡這隻眼睛的，這隻眼睛可以增加張兮的戰鬥力，也就是說，它能夠更好的保護張兮。

  他的戰鬥力提升，意味著生存能力，同樣也得到了提升。

  “那我，一輩子，都是妖怪了？”

  張兮的心情，是複雜的，他希望自己活得強大的力量，即便是付出某些代價也在所不辭，當真的某些代價出現在自己身上時，他又開始不太能接受這些代價。

  他，無法做到不在乎任何外物。

  他擔心伏靈會害怕他。

  她，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你本身，就是妖怪。”

  小白狐不以為然，甚至認為張兮是在問一個很沒有水準理所當然的問題。

  發現他一臉茫然，小白狐道：“擁有神獸血脈的人，就是妖怪。你是人，可你身上，流淌的，卻是神獸的血脈，你還敢說你自己是人麽？”

  “你知道六大軍團麽？軍團長家族，都是擁有神獸血脈的存在，他們，也是妖怪麽？”

  張兮不認可小白狐的說法，他不願意接受自己是妖怪的事實，他壓根兒就好不知道自己體內的神獸血脈，是怎麽來的。並且，他曾經也擁有過神獸血脈，沒有人把他當成是妖怪。

  再者，六大軍團的軍團長，哪一個不是因為擁有了神獸血脈，才能達到那個高度。

  “他們擁有神獸血脈？”

  接下來，小白狐所說的話，是真徹底打亂了張兮自此之前，所習得的世界觀：

  “不不不，他們並不是擁有神獸血脈，而是他們與神獸簽訂了分享契約，他們神獸血脈的能力，是從分享契約那邊繼承來的，並不是完全的神獸血脈。”

  “再要解釋一下，就是，他們，可以使用神獸血脈的能力，可他們，依舊還是人。”

  “而你，不是，你的體內，流淌著的，就是神獸的血。”

  “要我說的更直白一點的話，你，就是一隻人形的神獸。”

  小白狐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是盯著張兮的雙眼的，為的就是讓他看清楚它的眼睛，並且通過契約的效應，讓他感知到，她，並沒有在說假話。

  “什麽？”

  張兮瞪著左手的那隻眼睛，他不願意相信，也不想相信自己早已是一個妖怪的事實。

  “妖怪？”

  “人形的神獸？”

  “為什麽會這樣？”

  張兮不明白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他難道不一直都是一個人麽，他的血脈來自於他的父母，他的血脈之力，被抽走，但他體內所流淌這的，應該依舊是他父母所留給他的鮮血。

  除非他不是他父母親生的。

  可他又的的確確使用出過黑炎檮杌的能力，的確是親生的，沒有任何問題，他也不相信會有問題。

  問題，到底出在哪一步？

  被抽走血脈後，他又被做了什麽嗎？

  那為什麽他的血脈，直到一年前，才開始起作用？

  “你在糾結什麽？”

  小白狐生氣了，她不明白張兮有什麽好不爽的，神獸血脈，這是它想要卻得不來的，是從一出生，就注定她最高也隻能在某個層次的東西。

  為了能夠提高自己的最高限度，它不惜與張兮簽訂主仆契約。

  而這個人，卻仿佛在厭惡他體內所流淌的寶貴血脈。

  “拿走你的神獸血脈，拿走你的天賦，你什麽都不是。”

  小白狐變成了人形，將張兮給逼到了牆壁邊上，粉紅的小嘴無限貼近他的脖子，露出尖尖白白的小虎牙，“整個陽輝大陸，比你努力，比你敢玩命兒的，太多了，不差你一個，有好的血脈，好的天賦，就好好珍惜。”

  “你那麽玩命兒是為了什麽？你的目標是什麽？就因為這個，你就變成了這樣，我真懷疑我的選擇，是不是一個錯誤。”

  要不是不能，她真想一口咬下去，將張兮給吃掉。

  可現在不能。

  在見識過張兮的鮮血強行將那隻變異神獸的眼睛力量給壓製下去後，就是沒有簽訂契約，她也不敢。

  她的血脈是高貴的九尾白狐，無限接近於神獸血脈。

  偏偏不是，隻是一點之差，卻足足差了一道永遠不可跨越的門檻，對弈獸而言，血脈，決定了一切。

  同樣的，對武者而言，天賦決定高度，血脈，決定天賦。

  “想吃了我麽？”張兮抬起右手，捏起小白狐的白皙下巴，將她的小嘴抬到自己麵前。

  “想。”小白狐吐氣如蘭，在她的身上，天生就圍繞著一股獨特的芳香。

  “信不信，我把你給吃了。”

  張兮將他的臉湊近，靠著小白狐的臉，右手，摟住了她不掛的腰肢。

  “我可以弈獸，人形弈獸，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嗎？”小白狐察覺到張兮的意圖，沒有反抗，不能反抗，隻是弱弱的問了一句。

  “我，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