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的刀意。”張兮的刀沒有半點兒停頓，相反速度越來越快。

  山賊頭目被他斬殺，而他的炫雪上卻沒有沾上一滴血。

  速度，力量，技巧。

  還有，對手中武器的絕對信任。

  他懷疑，他心疼炫雪是一柄橙品武器，擔心它會受到傷害。

  在第一把佩刀被砍斷後，他擔心炫雪也會同樣被砍斷，之後的每一刀，他都不自信，留有餘地，所以他才會處處受到牽製，即使打出撼天劍，也無法破了對自己手中刀絕對信任的山賊頭目的防禦。

  他領悟了他的刀意，並用他教會他的刀意，斬殺了他。

  看著地上山賊頭目瞪大的不瞑目眼睛，張兮從他的身上跨過，“拿手無寸鐵村民練就的刀意，隻是欺負弱者的刀意，真正的刀意，要拿更強者來練就。”

  進入山寨，張兮在裏麵搜索起來。

  除了一些從附近村落裏搶來的資源外，並沒有什麽能夠入得了他眼的寶貝。

  其實還是有不少寶貝的，隻不過在入過餘天宗的寶閣後，張兮對這些普通寶貝實在是提不起半點兒興趣。

  “老大！哇，好多吃的！”

  “這是山賊……老大您做的麽？”

  當向開奇他們結束外麵的戰鬥來到山寨裏麵，看著桌子上擺滿的食物酒水，本就帶著勝利喜悅的臉上，更是興奮。

  “有人受傷麽？”

  “有。”

  “有人犧牲麽？”

  “有。”

  “那你高興什麽？”

  “我們……”

  幾句問話，讓原本興奮的向開奇以及後續進來的士兵們都沉默了。

  他們用最小的代價，一舉剿滅了他們之前從未想過能夠剿滅的敵人。

  他們這是第一次大規模戰鬥，他們也隻是普通士兵，隻會武技，還沒有真正的以武道開武途。

  他們認為這已經值得他們開心了。

  因為他們自己，活了下來。

  但張兮的這幾句問話，讓他們都沉默了。

  若是犧牲的，是他們自己，他們就笑不出來了吧？

  那是他們的戰友，沒有他們的犧牲，就沒有他們此刻的興奮，沒有他們的軍功章，更沒有他們再進來時的成就喜悅。

  “我想說的是，隻有活下來，才能享受這一切勝利的喜悅。”

  張兮話鋒一轉，向著眾人指了指桌上的食物，在眾人臉色重新恢複欣悅準備上桌時，他又道，“一個人的喜悅，絕沒有兩個人來得開心。”

  說到這裏，張兮抬起頭，看向外麵的已經暗下來的天空，以及滿天繁星。

  他這做的一桌子全是伏靈喜歡吃的菜。

  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麽樣。

  她是不是有真的受到小姐的待遇。

  還是……

  “老大，我們，錯了。”

  “對不起老大，以後，我們會竭盡全力保護我們的戰友，與他們一起共同分享我們的喜悅！”

  “對不起，老大！”

  眾士兵一個一個開始就自己沒有能夠保護好身邊的戰友，讓身邊戰友受傷進行自我反省，自我總結。

  張兮的眉頭皺了皺，他原本並不是這個意思，他隻是略有感慨，不小心脫口而出。

  至於那句“一個人的喜悅，絕沒有兩個人來得開心”他也僅僅想的是兩個人。

  以前他都是看著伏靈很開心的吃東西，然後他也會跟著很開心。

  團隊？

  他不適合。

  他目前的觀點，就隻是他說的第一句話。

  活下來，才有喜悅。

  隻有活下去，不顧一切的活下去，才有資格，才有生命，享受喜悅。

  哪怕隻是一份很微小的喜悅，哪怕在這份微小喜悅之前，要經曆無數的磨難。

  “吃！誰吃的最少，吃的最慢，誰負責收拾！”

  張兮拿起一整隻雞，撕下來兩隻雞腿，一手一個，大口的咬了起來。

  既然他無法與伏靈分享喜悅，他就幫她把她也應該享受的喜悅一並替她吃掉。

  “謝謝老大！”

  眾士兵原本情緒在自我反省後降了下去，看著張兮吃的狼吞虎咽，頓時食欲大振，跟著瘋搶起桌上的食物來。

  桌子上很多食物都是現成的，這山寨裏加上先前在外麵剿滅的，共住了好幾百的山賊，食物的量，都是足夠的，不管他們每個人此刻再餓，再能吃，都是吃不完的。

  但這吃的，就是要搶著吃，才好吃。

  “老大，不喝一杯麽？”

  向開奇在眾士兵的暗示下，倒了一碗酒，端到張兮麵前，試圖想讓張兮帶著他們喝酒。

  “你們喝吧。”張兮搖搖頭。

  “那個…老大，你不喝，我們，不敢喝啊。”

  經過山上的這些天，眾士兵皆是對張兮心悅誠服，甚至張兮在他們心裏，比起魯班長，更加有統帥力。

  魯班長隻是讓他們畏懼，他們不得不聽他的訓，跟他訓練。

  而張兮，則是用實力，用實際行動，讓他們願意跟隨，保住了他的生命，甚至帶著他們完成任務，五體投地。

  “你組織一下吧，可以適當喝點，我出去吹吹風。”

  張兮看到了向開奇等人的渴望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了大堂。

  “那我們，喝，還是不喝？”

  看著張兮走出大堂，眾士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敢動就在旁邊的酒。

  “咳咳。”向開奇咳嗽兩聲，“剛才老大不是說了麽，讓我組織，那麽，現在，就讓我們共同舉杯，向我們英明神武的老大表示我們無比的敬意！”

  說這句話時，向開奇故意說得很大聲，馬屁拍的十足，也是為了以防自己沒有領會張兮的意思，受到責怪。

  畢竟在新兵營裏，魯班長是禁止他們喝酒的。

  張兮背對著他們擺了擺手，關上了山寨的大門，並爬上了山寨的放哨台，掃了一眼寂靜漆黑的外麵，盤腿坐了下來。

  望著天上的星空，想著自己抱著還是小孩時候的伏靈，為有一晚在外風餐露宿，隻能大地為床，星空為被給她忽悠，給她講故事的回憶。

  美好的回憶後，他閉上眼睛，進入“九輪陽輝”。

  這份勝利，絕不是可以停歇的休息點，這隻是一個開始，對正在慶祝的他們來說，是一個開始。

  對他來說，差得還更遠，喜悅與美好，絕不能隻停留在回憶裏。

  照夜軍團如何，照夜軍團長又如何，陽輝大陸最頂尖存在之一又如何。

  在他們成為頂尖存在前，也隻是一個普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