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今年收成不好，我們連保證自給自足都成問題，根本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拿到集市上去賣錢。”農夫解釋道：“買酒的錢是我拿不多的米去換的，所以我們才隻能頓頓喝清粥。”

  “那確實不應該。”張兮就事論事，這個家庭裏不止隻有農夫一個人，還有農婦。

  可能酒會帶給農夫個人的極大安慰，讓他個人在比較難睡的困難夜裏更好睡眠。

  但降低的是整個家庭的生活質量。

  農婦每天早出晚歸幹得活也不少，糧食裏應該是有她的一份兒的，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讓她跟著受苦，是不應該。

  因為姚語的關係，張兮現在考慮問題，會稍稍帶一些偏向。

  他之前沒有做好，沒有做到身為一個男人應該盡到的一切責任，他才更會有著一些方向上的覺悟。

  “恩，我知道，所以我認罰了。”農夫當然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他還撩起了自己的一副，露出了後背上的幾條雞毛撣子留下的印子，一臉苦澀。

  “想要喝酒，我可以幫你釀。”張兮這下理解了怪不得農婦都沒有當著他的麵兒處理過這件事，怪不得農夫似乎什麽事兒都順著農婦。敢情這家庭地位，真就如他所看到的那般。

  “不敢，釀酒是需要糧食的，本來今年糧食收成就不多，除非來年天神恩賜給一個好豐收，要不然明年還得繼續喝粥。”農夫搖了搖頭，他也知道不能為了自己一己私欲讓農婦跟著自己一起受苦。

  “你們倆在嘀咕什麽？那個誰，你不是要幹活抵債麽？還不趕緊收拾一下跟我們一起出去農作！”農婦倒是不客氣，一點兒沒有把張兮當客人。

  對於本就不認識，也沒有給她們錢白吃白住百喝的張兮，她理所當然的使喚起來。

  “好的。”農夫立馬應道。

  “你吃完了麽？”張兮看向農夫碗裏還剩的一小半碗粥問。

  “馬上。”農夫快速一口有那麽些念念不舍的將比較好喝的粥喝掉，將碗遞給了張兮。

  張兮抱著鍋碗，很快的刷完，接過農夫分給他的農具，一起去了菜地。

  走了一會兒，農婦停下，她也沒多說，便自己開始忙作起來。

  張兮看著菜地所在的位置，向農夫問了一聲：“你們怎麽會把菜地重在這裏？”

  “這裏是平的呀，不種這裏種哪兒？”農夫理所當然的說道。

  張兮指著旁邊的斜坡上道：“那一塊，很明顯要肥沃不少，下雨天也不會出現積水，天氣大的時候，會保證有至少小半天的時間不會受到直曬。”

  “那邊那麽多石頭，雜草那麽深，開墾起來很麻煩的！”農夫搖了搖頭，不予認同。

  “先處理這邊吧。”張兮看著農婦她們將草地選址選在了小山穀底與小山坡平地上的菜地，大部分的菜地應該都會選擇在平地上。

  不一樣的是，這邊因為地理位置的問題，平地稍稍會少一些，出現在坡頂與山穀底。

  看起來這兩塊地方種植起來會方便，容易處理很多。

  但卻都會有問題。

  在坡頂，受熱麵積太大，隻要是白天，就會一直曬太陽，這裏的晝夜溫差會偏大，要麽有很大的降雨，要麽降雨又很少，如此一來，坡頂的菜地會有很多欠缺水分，而坡底的菜地會有時出現積水比較的潮濕。

  為什麽張兮會覺得斜坡上好，首先受光照的時間會相對合理，即便是熱的時候，在不直接受陽的情況下，也會得到緩和。

  大降雨也不會怕，多的水會順著往下流，那流動的雨水還能順便幫忙鬆動土地，帶動土地裏的一些養分流通，更有利於植物的生長，斜坡上那些很茂盛的雜草就是最好證明。

  不過斜坡還並沒有進行開墾，且農婦們已經將菜地弄在了坡頂與坡底，最好的辦法不是移動，移動會導致他們現在所有的種植會極大地浪費掉。

  “在坡底開一個排水溝，在坡頂一個方向搭設一個可以遮掩的遮陽棚。”張兮很快便有了計劃。

  他遊曆過不少的農田，其中是有一些很擅長於種植的村落，有所見聞，對號入座一下，加上在餘天宗他們也有過自給自足的時刻，做起來倒也不會太困難。

  快到中午的時候，農婦回去做飯。

  “你在幹嘛？讓你幫忙鬆土施肥，你別做一些無用功啊。”農婦帶著食物過來的時候，發現張兮正在挖排水溝，再看向坡頂菜地用一些就地取材樹枝芭蕉葉什麽的搭建的遮陽棚，再一看還沒鬆多少土以及還剩在那裏的肥料，不由有一些生氣。

  哪怕是一直在忙碌，坐的卻不是對的事情，那也是無用功，與偷懶是沒有太大差別的。

  “相信我，不出一個月，就會有成效。”張兮自信說道。

  已經有好幾天沒有下過雨了，他在穀底挖排水溝時發現不少菜根都還泡在水裏，泥土很稀。

  而坡頂的大部分蔬菜已經出現了幹涸的跡象。

  不光要對它們進行遮陽排水處理，連施肥鬆土的程度也得區分開來。

  下麵的幾乎不需要再額外施肥，等著排水溝將多餘的水排掉，合適的水才適合它們的生長。

  “我罰自己中午不吃飯。”

  擔心會引得農婦不高興，張兮主動說道。

  農夫忙幫張兮圓道，並將送飯籃子給提了過來，提到張兮的麵前：“吃，得吃，罰你今天之內把土全鬆完，肥料全部淋完。”

  “放心，我會幫你的。”在農婦回去以後，農夫向著張兮眨了眨眼。

  中午的太陽很大，農夫做了一會兒便對張兮招手：“來，歇一會兒涼，等太陽過去了之後再忙也不遲。”

  “沒關係，你先休息吧，我先弄下麵的。”張兮說著往坡底去了。

  休息，在吃飯的時候已經算是休息了。

  這點工作量，還不至於讓他需要來一個午休。

  要不是身體還沒有徹底恢複，他還會自行進行一些負重。

  “啊，都這麽晚了？你怎麽不叫醒我……都做完了啊。”農夫再次醒來時，發現天色已經轉暗，傍晚時分，他吃驚的看著已經完成的工作麵兒，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