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湛？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四大家主開始以這個稱呼稱呼自己了。

  語氣依舊是尊敬的。

  但已經省掉了相互之間的地位差距。

  看上去，這是他們對自己親近的一種稱呼，實則，也是一種開始忽略某些界限，逐漸的向與自己平起平坐在靠攏。

  “你們覺得，我找你們來，是商量什麽的？”湛風華微低了一下頭，借著酒杯擋住了自己嘴角那一點點的勾勒。

  他明白，歐陽家主已經開始向他妥協。

  他提這個，並不是真正的忘記了，更多的，是在向另外兩家進行提點。

  歐陽家主與上官家主的那點兒小眼神，以及兩家的關係，很明顯的就是站同一條戰線。

  那麽，歐陽家主的發生，也就代表著上官家的附和。

  黃家家主虛眯起眼睛來。

  歐陽家主的妥協，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

  盡管這一次張兮所動的宗門勢力裏也有歐陽家、上官家的，但壯大的餘天宗，從某種意義上講，有歐陽、上官兩家的勢力。

  從他們的消息看，張兮是拿回了宗主令，但僅僅是用宗主令進行宗門力量的調動，在外麵麵對其他宗門時，自稱一個宗主。

  實際上，他並沒有向當初歐陽佳佳接任宗主時，向眾宗門勢力發起宣告，也沒有向宗內弟子宣布一個歐陽佳佳不再擔任宗主，從宗主退位，再重新交接宗主位至他的這樣一個說法。

  以此。

  從某種意義上講，餘天宗的宗主還是歐陽佳佳，最多算是歐陽佳佳、張兮，雙宗主。

  上官鹿的長老位置一直沒有被動過。

  餘天宗的勝利，張兮的身體，實則也可以間接算作是歐陽家、上官家的勝利。

  他們安排的暗衛就在山下，在弟子裏，也有他們的眼線，更是因為兩家姑娘與張兮的關係，讓他們對張兮起了殺意，並開始下達了鏟除命令。

  歐陽、上官兩家，不管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搭進去兩個女兒，總歸算是與張兮聯係了起來。

  加上張兮與黃家的仇怨，歐陽家主與湛風華統一戰線，站張兮的立場，不能理解。

  戰線是確定了，今天這步，是一定要讓了。

  至於讓多少，還是可以周旋的。

  黃家家主拿起旁邊的上好絲巾擦了擦嘴角，緩緩道：“我認為，張兮那小子的行為，簡直是有點不知道天高地厚，他的這般做派，是在削弱我們照夜的整體實力。”

  “大敵當前，還自毀戰友修為，我懷疑他依舊與紫電有通。你們還記得前線傳來的麽，是一個紫電的女城主，救了他！”李家家主與黃家是持一個態度的。

  他不會把黃家與張兮的仇怨引到自己身上來，但在歐陽、上官兩家合起站隊時，從戰略大局上講，與黃家站在一起，好比過自己單打獨鬥。

  歐陽家主聽到李家家主的反駁，反駁的言語中充斥譏諷：“戰友？宗門之人，什麽時候可以用戰友來稱呼了？”

  上官家主同樣附和道：“是啊，宗門之人是置身事外的，隻有在軍團遇到危機時，他們才會站出來。那是出於對家園的守護，同樣，也是對他們自己的保護行為。談什麽戰友。”

  既然失去的已經失去了。

  又沒有落下任何把柄，竭力撇清與宗門間的聯係，從這有意的問責當中脫身，正是他們目前應該認清的事實。

  “是麽？他們是我們照夜的子民麽？他們是在我們照夜的土地上麽？他們，是否會在我們需要他們幫助時，完全的袖手旁觀？”黃家家主發現歐陽家主正在用李家家主話語中的漏洞進行攻擊，並且撇清關係，雖然心裏認為李家家主先前的發言的確是欠考慮的，但在戰線一致的情況下，他必須將李家家主的意思，給美化了。

  “張兮不曾經也是宗門弟子麽？他好像還是紫電宗門的宗門弟子，餘天宗，似乎，也是紫電的宗門？”李家家主發現了自己被抓住語病，很圓滑的將矛頭注意力重新轉回到張兮的身上，並且還對餘天宗的來曆進行了一個抨擊。

  “餘天宗，當初可是我們幾個一並通過的。”歐陽家主知道李家家主這裏的所指，不光是要將他們一起拉下海，還要拉湛風華下海的意思，將這個鍋，丟給他們。

  歐陽家主在先前吃飯的過程中就已經摸清了湛風華的意圖，他相信其他三位家主都已經摸透了，隻是對麵的兩位家主與他們立場不同，即便是摸透了也不會承認，會繼續的裝傻充愣。

  以至於，開始將問題追究到源頭上去。

  李家家主找到了可言論上進攻的點，徹底的開始轉移矛盾重點，“是啊，多麽傻。竟然讓一個紫電宗門在照夜的地界重建，並且發起了對照夜宗門的剿滅？”

  “這算是什麽？是外來紫電宗門完勝我照夜的本土宗門？”李家家主上綱上線著。

  把張兮發配到邊緣位置，是他們共同的主意，但給他一個什麽樣的宗門，餘天宗的名字，實則是湛風華給想出來的。

  今天做決定的，促成這一場爭鋒相對的主角是湛風華。

  李家、黃家與歐陽、上官家間的戰鬥，可以在私底下自行解決，在這正殿之外，他們可以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大打出手也是可以的。

  但在這裏，湛風華想聯合歐陽、上官兩家給他們施壓，讓他們鬆口，他們定然是不會輕易鬆口。

  一旦他們鬆口，在湛風華與歐陽、上官兩家的共同意願下，一定會將張兮安排到一個可以左右到他們勢力的位置上去。

  以張兮與黃家那不可調和的矛盾。

  李家家主為了自己家族著想，也必須得幫黃家家主守住他們的聯盟防線。

  “是在怪罪我的意思？”湛風華哪裏會聽不明白，摸著自己的下巴淡淡得問道。

  “沒有，沒有，我是在說……就事論事。”李家家主看了一眼湛風華，往歐陽家主那邊的方向瞥了一眼，又沒有徹底解釋清楚。

  他想了一下，自己本就是這個意思。

  他們有這個底氣，此番言論，就是為了給湛風華施壓，小本本記的賬已經夠多了，不怕多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