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暗夜之升
作者:問鼎虛無      更新:2021-05-26 08:52      字數:2872
  某賭場內,人員聚集許多,左右交椅排開一副排場,外麵被手下人拉下了門卷並有專人把守。

  地上捆了十幾個人像堆沙袋一樣垛成一堆,四外也有橫七豎八在火拚中死去的人;那些被綁的人中有幾個頭破血流已經奄奄一息,靠在那裏生死未卜;還有幾個臉上滿是淤青,但臉上的憎惡神情依舊分明。

  他們對麵放了一把椅子,葉寒落就坐在椅子上翹著腿,穿著坎肩襯衫的斯文模樣;他的身旁站著許多手下,還有三個新加入的麵孔。

  不多時,幾個手下從密室後抬出了一尊佛像,畢恭畢敬小心翼翼的放在堂桌之上,將香爐端正的擺出。

  葉寒落微微點頭,然後站起身朝著佛像走過去,上下端詳幾番臉上滿是愉悅:“果然,是拜天佛。”

  那些被捆綁的人中有個穿著淩亂西服的男子,他吐掉口中的血跡,蹬動雙腿掙紮著像要起身,但身旁幾人卻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動彈不得,情急之下的他隻能破口大罵著:“葉寒落!你給勞資離拜天佛遠點!拜天佛豈是你個叛徒能玷汙的!”

  但葉寒落對他的大喊大叫隻是無視,轉過頭看向那二男一女的新麵孔:“拜天佛前叩首,今生誓死相隨,這是組織成立時立下的規矩,也是有資格被冠以名號的弟兄才能叩拜;雖然如今要改朝換代,但規矩還是該留下……過來拜天佛前叩首,從此以後,你們三個就是咱們組織的‘三鬼’。”

  三人輕輕點頭,然後邁開步子朝著佛像走去。

  那個西服男子不肯罷休的咒罵著,看守的人忍不下去,直接一腳踩著他的臉將他按在地上,用肮髒的鞋底狠狠揉搓著他的腮幫子,讓他說不出話來。

  葉寒落此刻才不經意的撇著眼過來看著那如死狗般的男子,輕聲勸說著施暴的人:“阿良,拜天佛前不得無禮。”

  阿良很聽話的退後著,那個男子嘴唇都被踩得裂開,但他顧不上鮮血直淌,隻是用腦袋頂著地麵爬起身怒視而嗬:“你們這群叛徒!等三爺回來了!就把你們一個個全部碎屍萬段!”

  “煩人!”

  剛要跪拜的三人之中,那個站在左麵的壯碩男子被罵的急了頓時暴跳如雷,掄起自己那把如鍘刀般寬厚的武器一刀便劈向了西服男子。

  血液飛濺,半截身子拖著滿腹的內髒掉在地上,活生生的人被瞬間斬斷。

  “啊!”

  其他被捆綁的人見狀頓時慌了神,一個勁兒的往死屍的反方向靠,但騷動沒有任何憐憫,惹來的隻是一頓拳打腳踢。

  “好了好了,別忘了我們是來幹啥的。”葉寒落喊停了眾手下,示意三人繼續。

  三人有模有樣的各自拿起一炷香,點燃後對著那慈祥卻不失威嚴的拜天佛拜了幾拜,大聲的宣誓著幫派唱詞,隨後將手中的香插在香爐之中,儀式就這麽匆匆完結。

  葉寒落欣慰的點點頭,站起身拍著手走到三人麵前:“我籌備了這麽久就為了能有這麽一天,現在四堂已除其三,隻剩下一個老三也翻不起什麽大風浪,等他回來直接斬草除根,從此以後老葉他們的勢力就不複存在;組織便改名換姓,是我葉寒落的場子!”

  身後那些小弟齊聲鞠躬:“落哥英明!”

  他環視著眾人,就像是在巡視江山的皇帝,年紀輕輕便已經坐在大幫的頭把交椅,必是有著非凡的魄力與才能。

  身旁這三個新上任的“三鬼”

  便是他早已招募好的忠心手下,之前一直派他們在國外各幫派鍛煉行事;如今組織洗牌,正是他們堂堂正正回歸的時候。

  新鬼刀身形壯碩,脾氣暴躁,之前師從某刀法世家,是天生的練武好苗子,在同一批習武的子弟中也是佼佼者,無人能出其右;後來因為非禮師傅的女兒被抓了現行,情急之下殺了師傅一家,拿著師傅的家傳寶刀逃入了深山,餓的極了攔路搶食,正巧遇到去辦事的葉寒落,便被葉寒落納入麾下。

  新鬼發比之前輩的姿色稍遜半分,但眉間冷目滿是伶俐,上學時期就已經是有名的交際花,後來被某國招募做了幾年的間諜,身手與美豔並存,堪稱智勇雙全。

  而三人中最強的要屬新鬼影,雖然他平日裏總是愛嚼些口香糖與檳榔之類的吃食,吊兒郎當的也沒個正行,但從小混跡幫會的他卻身手了得,每次幫會火拚都是能殺敗對方大哥的勇武之人;可江湖規矩,殺人償命,新鬼影被舊組織的內鬼出賣,許多幫會為了報仇將他一路追殺,他且逃且打的砍傷砍死了十幾人,最後帶著一身傷逃到了組織管轄的地界,像條死狗一樣被葉寒落帶了回去。

  葉寒落派人平了那些仇家,從此新鬼影便死心塌地的跟了他。

  “這幾年辛苦你們在外奔勞,現在終於能名正言順的讓你們回歸組織,我葉寒落心中有愧;眾弟兄日後跟了我,無人敢不敬三分!”

  “落哥,你不是說還有個老三沒除麽?讓俺去解決了他!”新鬼刀將那寬大的刀抗在肩上,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宣誓著自己的能力。

  葉寒落隻是笑著擺擺手:“不急,老三爺現在還並不知道此事,他回來也隻是為了善後大哥的事情;打架是解決事情的最壞辦法,能文雅一些的,就用文雅的法子來。”

  說著,他扭過頭看了看那些被捆著的人,雙手插兜一步一步的走去,腳步聲清脆的回蕩在安靜的賭場內。

  他從左往右看著,仔細的辨認著每一張臉,其中不乏有老麵孔,也有新麵孔,以前是大哥領著他們來這裏,現在改頭換麵卻是兵戈相向。

  他走到了一個老人麵前,撩著衣角慢慢蹲下,用極其平和的聲音說道:“薑三伯,這賭場以後還是要開的,小落希望您能繼續經營,不知您意下如何?”

  薑三伯抬了抬臃腫的眼皮,用複雜的眼神盯著麵前這個男人,良久才緩緩開口:“小落,大哥…可是拿你當親兒子來對待的。”

  “然後呢?就因為他收養我當幹兒子,我就能把他殺了我全家的事情一筆勾銷麽?”

  葉寒落說話間眉頭緊蹙,一股莫名地凶惡突然躍於麵門。

  老三伯放低眼皮,似乎有些疲倦,又好像是在思索:“他們罪有應得。”

  “嗬嗬……”葉寒落有些沒了耐心,他慢慢站起身,伸手從一旁地賭桌上抓起一把紙牌和籌碼,邊抖落邊說著:“這些東西、這些錢,有哪個是幹淨的?哪個沒沾血?如今這個下場,誰又不是罪有應得呢?……他們隻是血債血還罷了!要怪……,就怪他當初心軟,沒把我一起弄死吧。”

  薑三伯沉沉的歎了一口氣,卻並未繼續反駁葉寒落的話:“你們的恩怨我不懂;但大哥這輩子沒虧待過我,我沒有背叛他的理由。”

  葉寒落盯著薑三伯看,臉上或多或少也有一些不舍。

  猶記得自己小的時候被大哥領著來這裏時,忠厚的薑三伯就經常抱著他四處轉悠,給他買好吃的。

  說的不誇張些,薑三伯是他隱忍等待複仇的二十多年中為數不多給他留下一絲美好的人。

  可他終究是放棄了這些,既然要做,就隻能一條路走到黑,優柔寡斷隻會成為索命的繩套。

  葉寒落轉身麵向拜天佛,端莊筆直的深鞠了一躬。

  “砰!”

  身後一聲帶著消音的槍響,然後就是一幹人哭號的呐喊。

  “薑三伯!”

  “薑三伯!!!”

  “葉寒落!!你這個畜生!!你怎麽忍心連薑三伯都殺!!”

  人們的憤恨已經壓製不住,聲聲咒罵在葉寒落左右耳邊來回激蕩,葉寒落那深鞠的躬慢慢起身,臉上最後一絲猶豫的神色也已經徹底變成了冰冷的死氣。

  新鬼影嚼著口香糖走過來,細聲問道:“咋辦?”

  “一個不留。”

  痛快的下令讓新鬼影臉上一股笑意油然,他吐掉了口中的口香糖,轉頭走向那些還在群情激憤的人。

  刀鞘,落地;刀刃,出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