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土地廟
作者:問鼎虛無      更新:2020-04-14 23:21      字數:4280
  今夜月明星稀,爽朗的夏夜讓人分外舒適。

  山腰間靜謐的環境,讓這裏成為一處世外桃源般的靜地,一座奢華富麗的別墅,就坐落在那千姿百態的樹林中間。

  遠離了城市的喧囂,在皎白的月光下,看起來是如此寧靜宜人。

  沿著別墅門下山的路上,不知從哪裏走出來一個提著一把黑刀的男子,他麵無表情的盯著那別墅緊閉的大門徑直走去,眼中別無旁物。

  門外,幾名男子正聚在一起喝酒劃拳,看見這個突兀的身影,都收起了臉上那微醉泛紅的笑容。

  這個隱蔽的地方,知道的人寥寥無幾,忽然冒出一個神秘的提刀男子,眾人麵麵相覷,都感覺到了不對勁。

  “鐺!”其中一人將手裏的酒瓶重重的放在桌上,邁著步子朝那人而去,同時,右手也在不經意的摸向腰間。

  “什麽人?”

  男子卻對他的喝問置若罔聞,連腳步也未曾停下半分。

  那人察覺到了異常,緩緩放慢了自己的腳步,手在腰間摸到了手槍的握把,食指勾著握把小心翼翼的抽出了一半。

  他伸出空閑的左手,對著那名拿刀的男子做了一個禁止前進的手勢。

  “蹭!”

  刹那間,電光般的刀光閃過,回過神來,左臂已經少了半截,在那裏如噴泉般噴濺著鮮血。

  “啊啊啊!!!”

  痛苦的哀嚎打破了氛圍,那些喝酒的人紛紛掏出身上的手槍,對準了那名提刀的男子,扳機扣下,炸響的槍聲此起彼伏。

  那男子未曾猶豫,丟掉一手的刀鞘,空出手來將那名替死鬼攬在身前,子彈在這麵人肉盾牌的身上開出一朵朵血花,還沒來得及享受失去左臂的痛苦,這個替死鬼便已經一命嗚呼。

  “外麵發生了什麽!”別墅內,兩派人各自拎著幾箱子錢和貨,正在桌前談判,門外忽然的槍聲卻不期而至的添著亂。

  兩方的頭目各自被手下簇擁起來,其餘人員都抄起家夥朝外而去。

  “嗵!”結實的大門被一人砸出一個駭人的大洞,蕩起層層嗆人的土灰,那被用來砸門的人已經血肉模糊,重重的摔在地上沒了氣息。

  驚愕的情況,讓準備衝出去的眾人沒了勇氣,紛紛站在原地,緊盯著大門,扳機上的手指繃的生硬。

  但屋外卻沒有人衝將進來,突然的安靜讓所有人都捏著一把冷汗,緊張的心跳,沉重的像是打鼓。

  “嘩!”

  忽然,明亮的燈光都破滅成了黑暗,一夥人瞬間陷入了黑色的恐慌。

  被人從外麵切了電源。

  屋內的應急燈亮的不合時宜,晝白的燈光讓一幹人有些晃眼,看不清了前麵的情況。

  門口閃過一刹那的金屬反光,稍稍緩過神來的人們反應迅速,一齊朝著那邊開槍。

  但那黑影已經潛入人群之中,眾人的處境,就像那柔弱的手被塞進了絞肉機裏,等待他們的,隻有接連不斷的絞殺,眼睜睜的看著卻無能為力。

  淩冽的刀光,在人群中綻放。

  一時間,大廳裏隻剩下接連不斷的慘叫,和來回激蕩的槍鳴,槍火如禮花一樣轉瞬而逝,雜亂的射擊打碎了牆壁,打壞了應急燈,打破了滿牆的名畫,也打爛了擺放的花瓶。

  嘈雜的聲響,讓別墅裏像是在開派對一樣熱鬧。

  影字決刀,名如其鋒。

  以血開光,入影成魔。

  男子手腕鬥轉刀鋒,左右收割著掙紮的靈魂,不甘的人抄起砍刀與之拚鬥,卻完全跟不住那力道與技巧,隻能胡亂揮舞幾下胳膊,然後不明不白的倒在血泊之中。

  黑暗之中,刀身帶起道道殘影,虛幻迷離如同蘸了濃墨的筆鋒,勾勒著一副殺伐的畫卷,在一片鮮血中潑墨起舞。

  原本應該作為優勢的人數,現在卻隻能成為死亡的計數器,猛虎入兔籠,多少兔子都白搭。

  “別!別過來!嗚哇!”

  “蹭!”漆黑如暗影一般的武士長刀貫穿了柔軟的咽喉,讓眼前那人兒絕望的眼神逐漸渙散,鮮活的生命轉眼間隻剩下一具尚有餘溫的屍體。

  回頭望去,寬闊的大廳已是殘屍匐滿地。

  外麵那讓人神往的夜色,卻與屋內血肉橫飛的場景,格格不入。

  “留一個活的。”屋外傳來一聲滄桑的輕喚,屋內那一把長刀霎時停滯在了半空。

  刀刃旁,是一個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子,她狼狽的捂著自己身上那破爛的衣物,嚇得蹲坐在牆腳不敢動彈。

  “咯噔、咯噔……”

  一陣聽起來甚是悅耳的皮鞋踩踏著地板走來,滿地的血液染髒了皮鞋的側幫,踩下去有些粘稠。

  九爺摘掉了頭上的帽子,冷著表情環視著周圍的情況。

  “這些人真是會享受,買賣生意,還不忘帶個樂子。”九爺輕蔑的笑了笑,然後彎下腰看了看腳邊,一個還在努力大口喘著氣的男子,腰間的刀痕未能當場取他性命,但流了滿地的內髒,已經讓他嚐盡了痛苦。

  “你!你是誰?……”他看著九爺的臉逐漸湊近,惡狠狠的咬著牙,滿臉不甘。

  看見了讓自己滿意的表情,九爺笑意更濃,他用腳踩著那男子無力的手指,鋥亮的皮鞋來回轉動著。

  快80的人了,還是這麽童心未泯,愛玩兒。

  腳下的人痛苦的支吾著,用盡手上的力氣想要抽出手去,但隻能徒勞的扣著那雙依然沒有停止動作的皮鞋,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現狀,讓九爺越來越開心,大笑讓他不住的咳嗽著。

  一旁冷著眼看了許久的男子,猛然收起正在滴答著血液的影字決刀,刀刃如獵鷹一般,眨眼間便瞬秒了地上掙紮的人。

  “九爺,是屬下無能。”

  男子收斂起刀,朝著九爺單膝跪下,嚴肅的請罪。

  是他手慢,未能一擊斃命,才讓這個苟活的人得以殘喘片刻,使得身子本就偏弱的九爺不住的咳嗽。

  九爺清了清口,撫摸著男子的頭發,輕輕拍了拍。

  “不礙事。”沒有多說什麽,九爺走過男子的身旁,朝著那名已經被嚇得小便失禁的女子而去。

  手下打開手裏的燈,白熾的光照的那名女子皺著眉躲開了視線。

  “九爺,王麻子主做人口生意,這女的,八成是一起出手的貨。”一旁的人湊在九爺耳旁,說著自己的見解。

  “貨?這是個贈品而已。”

  九爺冷哼了一聲,邊上的人走過來把那女子左右架起,淩亂的衣服掉在地上,隻剩下一副滿身淤青的胴體。

  “哪兒的人?”

  身旁的人為九爺點了一支煙,九爺抽了一口,吐了那女子一臉的煙香,嗆的她不住的咳嗽。

  “本……本……地人”,害怕讓她有些說不清話,但她依然竭力的回答著,生怕怠慢一句就會馬上死去,剛才她已經親眼見識過,生命究竟有多脆弱。

  人命比草賤。

  “對於這些人,你知道些什麽?”

  忽然的質問讓女子不知如何回答,她隻能坦白著自己知道的事情,“我,我不知道!我是今天才被抓來的,求求您,求求您。放了我吧……,我還在上大學,我爸媽肯定會著急的!……”,說著話,女子聲淚俱下,不住的連連哀求。

  “九爺,貨和錢收不收?”身後,幾名收拾現場的人詢問著九爺。

  “錢還是要的,死人財不拿白不拿;貨就別要了,染了他們的髒血,不幹淨。”九爺如此說著,也沒了抽煙的興趣,他沒有理睬那女子,把隻抽了一口的煙吐在地上,自顧自的轉頭朝外而去。

  眾多手下跟著一起出了門,隻剩下幾個在往各處撒著汽油。

  出了門外,男子撿回了刀鞘,用一塊布擦拭幹淨了刀身,然後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女子,低聲的問著九爺,“九爺,留不留?”

  九爺抬起頭,看了看美麗的月亮,自言自語著:“贈品而已。”

  男子聽聞此話,輕輕點了點頭,然後慢慢退去。

  一聲槍響。

  幾輛車開上了門前,接上眾人緩緩離去。

  車前的人遞過來一個電話,九爺拿過來接在耳旁,“老六,再不回,我可就把你的酒喝完了。”

  “九爺說的見外,您隨便喝,不夠我再給您稍些。”電話那頭,是一個成熟的聲音。

  “早點回,早就想你了,明天一走,不知何時再見。”

  “對不住您了,明天肯定到。”

  “那就好,不見不散了。”

  九爺合上電話,靠在後座上閉著眼睛養神,人上了歲數,容易犯困。

  車子逐漸駛下山,別墅外沒了光亮,黑夜靜的有些嚇人。

  別墅裏,地上扔著一個正在倒數著數字的盒子,清脆如鍾表般的滴答聲,聽著很舒適。

  車子已經看不見了尾燈,山腰間,一聲轟鳴的炸響緊隨而至。

  ……

  ……

  風鈴下線之後,我便無所顧忌的掏出那個迷幻之眼查看,翻來覆去,卻也找不到什麽可疑的圖案或文字,隻有那支眼睛,它看我,我看它。

  不過,要說頭緒,其實我還是有一些的。

  不管是告訴我們蟻後精華的裁縫鋪老板,還是告訴我許多事情的藥鋪老板,乃至現在又有新發現的鐵匠鋪老板這裏,我得知關鍵線索的地方,都是村子裏比較有牌麵的店鋪。

  或者說,都是村子裏的NPC。

  雖然聽起來像是廢話,但這確實是一個可以深入考慮的切入點。

  既然沒有什麽其他思路,那就多跑跑腿,在村子裏轉一圈,說不定就會有額外的收獲。

  “大叔!在嗎大叔?”走進熟悉的皮匠鋪,我不斷的呼喊著已經是老相識的皮匠大叔。

  “來啦,來啦,客官需要……”,大叔和往常一樣,邊擦著手邊從屋後走來,隻是看見是我以後,便頭也不回的往回而去。

  “唉唉,大叔您過分了呀!”我嬉笑著跟了過去,死皮賴臉的拽著他拉回了前屋。

  “小夥子,你捫心自問,這幾天你坑了我幾次了?白天坑我就算了,晚上你也不放過我?”大叔很是委屈,滿臉的有苦說不出。

  咳咳,坑這個字多不好聽呢,我不就多要了一些獎勵,多拿了一些血藥而已麽~

  “別誤會哈,我這次來是有事兒問您,不是來完任務的。”

  完任務完的NPC都不樂意了,我這遊戲也算是玩出了境界。

  聽到我不是來完任務的,大叔才稍稍鬆了口氣,“有啥事兒問,我還忙著呢。”

  既然跟大叔不是外人,我便把鎮魂草的事情向他提起,隻不過,這個事情他並不知道分毫。

  “那這個東西您知道是什麽嗎?”既然草藥方麵沒有進展,我便拿出了那個迷幻之眼遞給了大叔。

  大叔的眼神總算是有了我所期望的神色,看樣子他是知道的。

  “這東西你從哪兒得來得?”大叔看了看我,滿臉的狐疑。

  “我撿的,怎麽,大叔您見過?”

  大叔點了點頭,然後把石板還給了我說道:“這東西,我在村外一處土地廟前見過,大小材質和這個相仿,不同的,是上麵的圖案。”

  這個消息讓我喜出望外,我趕忙追問著大叔詳細情況,但他卻隻是搖了搖頭。

  “那土地廟,還是我當年離村時偶然遇到的,那年村子災難,我到他鄉避難,路上遇見了那座廟;當時圖個平安,便拜了拜想討個吉利,而石板就擺在土地廟側麵;至於畫了什麽,我已經記不大真切。”

  大叔的線索到這裏戛然而止,再多也就隻是搖頭,我謝過了大叔,然後被大叔不耐煩的哄了出來。

  看來,很有必要去打聽一下這個土地廟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