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撥雲見日
作者:問鼎虛無      更新:2020-04-14 23:21      字數:5235
  “你還沒鬧夠麽?再有下次的話,我可不會再替你說話了,要不是看在你父母那麽辛苦的份上,其實這次我也不會。”

  麵對著趙部計的嗬斥,阿六愈發的從容淡定,言辭間毫不留情,完全沒有了之前那無所謂的樣子。

  “我承認,這次事情是我的錯,我誠懇的像你們道歉;但是一碼歸一碼,事情搞到如今的地步,你也脫不了幹係。”警察局轉過一圈後,趙部計學會了克製自己的憤怒,雖然他說話依舊讓人反感,但卻沒了之前那麽衝動。

  而作為賭籌的小玲,此刻卻是一臉無辜的看著二人。

  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這樣。

  因為直到現在為止,我們都還一直在瞞著小玲,所以在她的認知中,這場矛盾的起因隻是因為一點小摩擦。

  “玲老師,我來給你解釋一下,事情是這樣……呃!-----!”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瘦子探上前來,剛要悄悄給小玲透露些內幕,話說一半,就被我和胡子扼住咽喉拖回了座位處。

  拍馬屁也不看時候,這時候如果讓小玲知道,事情都是因她而起,那阿六的戀情可就岌岌可危了。

  而且很可能把我們的英語給一起拖下水。

  趙部計重重的呼了一口氣,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我聽說,你們都在玩《稱王》,是吧?”

  敏感的詞語,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沒錯,看來趙主席也是同道中人啊。”阿六聽出了趙部計的意思,笑著回應。

  “那就好,既然你們都在玩,那咱們就談點文雅的比試。”

  聽到肯定的回答之後,趙部計的臉上有了分明的笑意,仿佛事情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掌控之中。

  “再有十多天,遊戲會召開第一屆比武大會,咱們就以這次比武大會為籌碼。”趙部計的大概意思我們都明白,不過話語還是太過籠統。

  “你說明白點,比武大會又不是隻有你倆參與,那麽多人一起競爭,你準備怎麽賭?”胡子看不慣趙部計那藏著掖著的習慣,屢次站出來充當懟人的角色。

  “單說我和郝帥的話,那大街上隨便找個地方,一場PK就可以解決恩怨;但個人的能力強弱,在前期看不出什麽,我也不希望被你們說我用財力欺負人。“趙部計在表現財力這方麵那得心應手的言辭,讓人恨的牙癢癢,“咱就比比,誰在比武大會上的能進入更加靠前的排名。”

  雖然人可惡了點,但這個提議還算是公平公正。

  比武大會可不是普通的刷怪,單靠裝備的碾壓不一定能出人頭地,操作技術在這裏麵,才是最重要的因素。

  但我並不建議阿六去接受這個提議,現在的阿六已經是小玲的正名男朋友,根本沒必要去冒這個風險比試。

  倘若贏了那還好說,但要是輸了的話,事情就麻煩了。

  可如果不接受這場賭局,反而更中趙部計下懷,這種人隻會蹬鼻子上臉,拿這件事來大肆宣揚。

  “沒問題,到時候,咱們公平競爭。”

  阿六端起手裏的酒杯,朝著趙部計表示友好。

  看到阿六接受了賭約,趙部計開心的像是遇到了傻子,端起酒杯回敬著阿六。

  “那就一言為定,如果你輸了,那你就乖乖退出;如果我輸了,那我就不再糾纏。”

  “還要當著全校學生的麵向我道歉。”

  趙部計剛下賭注,阿六便理直氣壯的增加了他那邊的籌碼。

  打賭,可以;但你要清楚,我才是莊家。

  我輸了,我可以認栽;但你要是輸了,那我全都要!

  溫文爾雅的阿六,從未像今天這樣霸氣十足,而這樣氣場全開的阿六,也著實讓我刮目相看。

  “……,沒問題!“

  趙部計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接下了這份賭注,雖然籌碼並不對等,但他也有著自己的一份自信。

  之後,話題岔開,輕鬆的氛圍逐漸消融了趙部計和阿六之間的那份生疏,不打不相識,至少現在的場景還算是和諧。

  隻有邊上原本沒心沒肺的我們三個,卻有些沒了胃口。

  ……

  ……

  酒足飯飽,也該各回各家,趙部計不屑於學校的住宿條件,自己在外麵有住處。

  而我們幾個,就一路同行,順便送著小玲到了教師宿舍樓下。

  “郝帥,你們男生之間都這麽愛比拚麽?”

  飯桌上保持緘默的小玲,此刻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著阿六,雖然她或多或少會察覺到什麽,但並不知道內情的她隻能胡亂的猜測。

  “對啊,愛拚才會贏嘛。隻是遊戲裏簡單的以武會友,不要擔心啦。”阿六撫摸著小玲的秀發,白皙的笑顏在月光下格外俊朗。

  “那你答應我,不能再胡鬧了,也不要惹是生非,不然我會擔心的。”

  肉麻的話語終究還是開始,在遠處等候阿六的我們幾人聽的是一陣雞皮疙瘩。

  接下來的分別,我們便很識趣的躲開,沒有去看。

  很識趣的……,躲開到一旁的樹叢後麵…………沒有當麵去看……,隻是從樹葉間的縫隙不小心偷瞄到些許……。

  大體就這麽個意思。

  送別小玲之後,阿六揣著兜往我們這邊走來。

  胡子早就憋了一肚子氣,看見阿六過來,照直上去就錘了他一拳:“你小子,有病吧!這麽好的女朋友,你居然拿去當賭注!?”

  “胡哥,別衝動。”阿六嬉笑著,完全沒有一點緊張嚴肅。

  而這個不以為然,不當回事兒的態度,更讓我們火大。

  “不衝動你妹啊?要是讓小玲知道你和趙部計真正的賭注是她的話,她該對你有多失望?你倆還咋相處下去?走到今天這一步容易麽?別告訴我你又準備喜新厭舊!!我可告訴你,之前的那些對象你愛處多少我們不管,但想甩小玲,就特麽不行!”

  看得出來,胡子此刻並沒有玩鬧,憤怒的語氣,和那略微通紅的腮幫子,都說明了他的認真。

  阿六淡淡的笑著,拍了拍胡子的肩膀。

  “有時候,事情總要做個了斷才行,不然的話,隻會招來更加不眠不休的糾纏。”

  “為了所愛之人,背水一戰,又有何妨?”

  語畢刹那,耳畔流起瑟瑟的風聲。

  天接雲濤連曉霧,

  星河欲轉千帆舞。

  溫暖的夏夜,頭頂的星空是那般明亮。

  阿六舉頭看著那遙遠的星辰,眼神裏滿是璀璨的星光,他雙手插在兜裏,衣角與發梢都隨著清風飄起,那份有些孤獨的側影,格外瀟灑。

  伴著冷冷的月光,和那頭頂映襯的星海。

  有些俊的窒息。

  他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乎。

  “難得胡哥有這樣的義氣盼著你好,你可不能辜負我們的期望。”瘦子走過去做了中間人,打破了這如畫的風景。

  “那必須的,不然的話,咱們這英語可就不好過了。”

  好好的氛圍,讓胡子一張嘴就給整的稀碎。

  ……

  重新回到遊戲,已經是半夜10點多。

  明天學校放假一天,吃飽喝足的我,也做好了通宵的準備。

  不知不覺,已經和他們三個拉開了小小的差距,為了不因小失大,我準備今天就決策一下,是否轉移根據地。

  二十多級的人了,還一直在新手村裏混著,感覺像是留級畢不了業的大傻個兒,怪不是滋味兒的。

  所以,我再次找到了老太太,希望她能盡可能的多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

  “少俠啊,這個東西,老身也不知道長什麽樣子的,也隻是聽名醫說,是一種……一種,很名貴,很少見的藥材呢!”

  而在我找了好半天才找到老太太之後,老太太僅僅回複了我這樣一句等同於廢話的回答,雖然她的表情浮誇至極,但是對於我問題的重點她是一個也沒答上來。

  “大娘,我是問您呐,那個名醫有沒有和您說一些,關於這個草藥的其他介紹呢?比如,顏色?形狀?大小?適宜生長的地方?隨便有個什麽都行啊!”

  老太太在看到我如此詢問之後,皺著那如海浪般層疊的眉頭,思索了好半天,然後忽然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茅塞頓開的樣子。

  看到老太太如此讓人愉悅的表情後,我也忍不住鬆了一口長氣。

  “老身想起來了,名醫曾經特別叮囑過我一個很重要的重點!!”

  我忍住自己的耐性,以一副解開了謎題的快樂姿態,緊追不舍的追問著關子賣不完的老太太。

  “那大娘您說說!!是個怎麽樣重要的重點呢!!”

  老太太緊緊的看著我的眼睛,表情十分嚴肅與莊重。

  “很——名——貴——”

  ……

  氛圍被沉默占據了幾秒……

  “額,大娘,很名貴;然,然後呢?”

  “沒了呀,名醫就隻是告訴我,很—-名——貴——;老身呐,可是連表情都給少俠學出來了呢。”

  老太太舒展開剛剛緊蹙的麵容,笑嗬嗬的看著我。

  你還笑??

  信不信我一掌劈死你??

  我沒有多說一句廢話,直接轉身匆匆離開,如此令人牙疼的交流,已經讓我不想再和老太太多費一絲一毫的口舌,就這個進展來看,想從她口中問出有用的信息,還不如我爬在毒蟲穀的地皮上一寸一寸的翻地皮來得快些。

  看來,還是得麻煩我敬愛的村長大人一趟了。

  在這不算遠的路途中,我已經把一會兒哭爹喊娘賣慘的台詞給準備好了。

  但是村委會緊閉的大門,和上麵沉甸甸的銅鎖,卻讓我有些沮喪不已。

  村長居然不在。

  該不會是故意躲著我吧?

  “這遊戲設定真的是讓人摸不著頭腦,關鍵性的東西總愛用文字遊戲隱藏在毫不起眼的地方,真不知道這製作方腦回路是怎麽長的,蜿蜒曲折,還盡是岔路。”

  一上來就接連碰壁的我,自言自語的抱怨著事情的不順利。

  不過,這碎碎念的話語,卻讓我忽然抓住了一個敏感的詞匯。

  “文字遊戲?”

  腦海忽然有了靈感。

  我努力回想著老太太交付給我任務那天的話語,不斷倒騰話裏那不起眼的因素。

  “哦,老身意思是,希望少俠能幫老身找到鎮魄草,小孫孫調皮,摔在了村外的溝裏,幸虧隻有些皮外傷,並未傷到筋骨什麽的,雖然人沒摔著,但是卻被一直莫名的毒蟲蟄了一下,回家後就一直不停吐白沫,經郎中診斷,是被毒蟲穀中的一種蟲類所傷,要想解毒,隻有毒蟲穀內的鎮魄草做主藥才行啊”

  仔細推敲一番後,我找到了一句很難讓人引起注意的話。

  “經郎中診斷”

  郎中。

  兩個字脫口而出,我想是找到了什麽謎題的答案。

  我順勢繼續研究著老太太剛剛告訴我的話,兩句話的交點在說破之後迅速出現。

  “老身也不知道長什麽樣子的,也隻是聽名醫說。”

  名醫。

  郎中,名醫。

  一眼看上去,他們的確是同一職業,但是這稱呼上的區別,卻是一個人對一位醫生醫術的認可程度。

  而短短兩天的時間內,稱呼如此頻繁的變化,反而讓人難以置信。

  那就很有可能存在這樣一種情況。

  這是兩個不同的醫生,並且醫術各有千秋。

  但是目前他們二人醫術孰高孰低並不是重點,而是他們在醫術有差異的前提下,依舊能夠對老太太孫子的病症開出同一個藥方。

  這就說明他們二人對於這個病症有著相同的見解。

  如果這麽琢磨的話,那麽那麽隻有兩種可能性。

  一種,就是這種病症他們二人剛巧都接觸過,並且知曉鎮魄草對此類病症的功效。

  而另一種,就是他們二人都不知道鎮魄草是否真的能醫治此類病症,但他們都從同一個消息來源處得知了類似的藥方。

  因為老太太完全說不上一丁點鎮魄草的線索,那就說明這兩個醫生沒有告訴過老太太這些東西,但這恰好證實了一點。

  他們也都並未見過鎮魄草。

  那就隻剩下第二種可能。

  他們對於這個病症的治療方法都是從其中一個人口中,或者額外的第三方那裏得知的。

  目前從他們口裏問出消息的出處,才是這個任務的核心關鍵。

  “大娘,請等一下。”

  我轉回頭追上了剛走出沒多遠的老太太。

  “請問您所請教過那位郎中,和那位名醫,是哪兩位先生呢?他們住在哪裏,您這些都能告訴一下晚輩麽?”

  “哦!!少俠問名醫在哪啊?名醫當然就是咱們村子裏藥店的老板呐!!他的醫術可真的是……”

  “好的好的大娘,晚輩知道了,那您知道那位郎中在哪麽?”

  我打斷了老太太即將脫口而出的褒獎,想盡快得知任務的另一個線索。

  “郎中?哎呀,這個郎中的話,老身可說不上來了,他隻是老身在去找名醫的路上碰到的,說是遊走四方的郎中,在醫術上略有造詣,所以老身就帶他去給孫孫看了看,

  但他隻是說了那麽一味草藥,其他的也沒說什麽,

  老身這一大把年紀了,奇珍異寶老身不敢去想,但是光一味草藥,老身還是能跑一趟去藥店討些回來的。”

  老太太那冗長而又無力的語速實在讓我消受不起。

  “藥店大夫就順便詢問了您買這味草藥的原因,然後就給您孫孫看了看病,最後就得出了和郎中相同的結果,是麽?”我道出自己的簡單猜測,想看看想法是否符合實際情況。

  “沒錯沒錯,少俠當真聰穎過人。”

  情況逐漸樂觀起來。

  因為一直拘泥於尋找那個郎中,所以我忽略了更有可能的藥店老板。

  而之前,這個問題我是問過他的。

  但他當時回應我的態度,是不知道。

  不過,從老太太口中得知了這些線索之後,再去回想當時的情形,藥店老板那遲疑的思考,就顯得格外可疑。

  既然郎中神龍見首不見尾,那任務方向就等於已經指明。

  心裏有了些許打算,我朝著藥店的那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