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妮今年十五歲，一個未成年的少女，高一學生。她的爸爸王忠厚，對這個獨生女最大的期待，就是在高中三年好好學習，將來考個好學校，不說光宗耀祖，主要是給自己掙個好前途。

  王小妮以前很聽父親的話，一直也是個乖乖女，學習非常勤奮，成績也過得去，照這個勢頭，將來考一個不錯的學校，應該問題不大的。

  直到有一天，王忠厚發現，女兒的考試成績直線下降了，居然比上一次考試降了好幾十分，王忠厚趕緊找女兒聊天，問她發生了什麽事，是什麽原因導致她成績下滑這麽嚴重。

  王忠厚平時忙於工作，並沒有太多時間關心女兒的學習，好在女兒懂事，從來也不讓他擔心。

  但這一次，他真的擔心了，他首先想到的是，女兒是不是早戀了？這是孩子學習成績下滑的很常見的原因，像這個年齡的小女生小男生，懵懵懂懂的就開始談戀愛，嚴重影響學習。

  “妞妞，你老實告訴爸爸，是不是談戀愛了？”王忠厚問道。

  王小妮臉紅了，道：“哪有啊，沒有啦，爸爸，你不要亂說。”

  王忠厚追問：“如果不是早戀，那你解釋一下這次考試成績為什麽下降了這麽多？”

  王小妮道：“爸爸，我真的沒有早戀，考試這種事，總會有失利的時候嘛，我這次隻是失利了，爸爸你不要想太多。”

  王忠厚將信將疑：“是嗎？”

  王小妮道：“是真的啦，爸爸，下次我爭取考好，可以了吧？”

  女兒保證了下次會考好，王忠厚才相信了她，也是，自己的女兒怎麽可能會早戀呢，她一向很乖巧的。

  王忠厚選擇了相信女兒，然而，過了一段時間，有一天王忠厚突然收到了女兒班主任的電話。

  “王先生，我想了解一下，小妮最近上課經常走神，是什麽原因，上次考試她成績很差，我找她談過心，她說是家裏最近事情多，爸爸生病了，讓她壓力很大，她保證以後不會了，但她還是這樣，而且情況越來越嚴重了，經常上課無精打采，甚至在課堂上睡覺，以前可不是這樣的，王先生，是不是你們家裏出了什麽事？”班主任問道。

  王忠厚愣了。

  “王先生，你在聽嗎？”班主任道。

  王忠厚連忙道：“嗯，老師你不要誤會，我們家裏沒出什麽事，老師你放心，我會查清楚原因的。”

  班主任道：“最好盡快弄清楚，畢竟小妮是個好苗子，以她以往的成績，我相信她能考個好大學的。不過你也不要太生氣，教育孩子要注意分寸。”

  “好的，我知道了。”王忠厚道。

  掛斷了電話，王忠厚已經氣炸了，因為女兒居然撒謊了，老師找她談話，她居然說是爸爸生病了，影響了她的心情。

  他什麽時候生病了，怎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呢？

  女兒肯定是出問題了，出大問題了。

  王忠厚幹活都沒心情了，立即請了假，趕回了家中，第一時間就闖進了女兒的房間，開始翻找。

  結果……

  他找到了一堆明星的周邊，海報、紀念冊……

  全是關於一個明星的，王忠厚才知道，這個世上，有一個明星叫華亦舞。

  女兒顯然對這個明星瘋狂的著迷，單是買這個明星的周邊，就花了許多錢，平時王忠厚因為放心女兒，女兒的零花錢都是自己保管的，他也沒過問，結果，女兒為一個明星花了這麽多錢，他都毫不知情。

  這天晚上，王忠厚將厚厚一堆的明星海報扔在了女兒麵前：“這就是你成績下滑的原因？”

  “啊！”

  王小妮尖叫了一聲，激動的道：“爸爸，你怎麽可以進我的房間，翻我的東西！”

  王忠厚怒道：“如果我不是翻你的東西，還不知道你在幹什麽，我就說你這麽成績下降了呢，原來在追星，你是不是就是網上說的那種腦殘粉？我看你是腦子壞掉了！”

  王小妮道：“我追星怎麽啦，我就不配喜歡人嗎！”

  王忠厚吼道：“你影響了學習就是不對，我問你，你怎麽回事，追個星，追到神魂顛倒，班主任說你上課都打瞌睡，你最好給我老實交代！”

  王小妮被爸爸嚇著了，從小到大，還沒見爸爸這麽生氣的，爸爸從來不吼她的。

  “我……”王小妮支支吾吾，“我這不是要幫哥哥做數據嘛……”

  王忠厚不懂了：“做什麽數據？”

  王小妮道：“很多啊，基本上每天都要做數據的，很多數據啊，比方說哥哥有新代言了，發了v博，就要做數據，要給哥哥很多的評論，要是評論少了，別人家的粉絲就會嘲笑哥哥糊了，所以數據一定要好看，我們粉絲都是人手十幾個賬號的，換著發評論點讚，比如一個賬號發十條評論，每人就能貢獻100多條評論了，要是勤奮點，一人可以貢獻兩三百條評論，這工作挺費時間的。還有，要是有人罵哥哥了，也要做反黑啊。”

  王忠厚聽得目瞪口呆，仿佛打開了一個新世界，這都什麽事啊？

  “什麽反黑？”王忠厚道。

  王小妮道：“就是有人黑哥哥，就要去罵這個人啊，舉報這個人啊，也是人手十個賬號，輪流舉報，隻要舉報的數量多了，v博官方就可能封了這個黑子的號，一般很難，因為v博警方放任黑子，因為這樣有流量，但也有成功的。”

  王忠厚道：“還有呢？”

  王小妮道：“還有……哥哥要是上熱鬧了，是要控評的，哥哥他是頂流，經常上熱搜，所以我們就經常都要控評，有時候哥哥大晚上的上熱搜，我們就是熬夜也要幫哥哥控評，方法也是人手十個賬號，換著給哥哥點讚。”

  王忠厚冷汗直下：“你就因為這種破事，浪費時間，以至於荒廢了學習，上課打瞌睡？”

  王小妮道：“這怎麽能叫破事呢，我們都是自願的，是為了哥哥好，可以幫哥哥的，哥哥的數據要是難看，評論數少了，代言買的人少了，別人就會嘲笑哥哥糊了，我們都是不想哥哥被人嘲笑而已。”

  王忠厚無語了：“他糊了，他被嘲笑，關你什麽事，人家明星拍個電影賺好幾千萬，給你花錢了嗎？”

  王小妮道：“怎麽能要哥哥的錢呢，我們都是用愛發電的，都是因為喜歡哥哥，才這樣做的，不收錢的。”

  王忠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