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畏懼你的聖人之力，現如今，你憑什麽再如此號令我！”李將軍長歎一口氣，感受著自己身體正在翻湧的無窮無盡的力量。

  “而且我還聽說，現如今天地之間聖人之位已滿，新聖誕生之時，必然要有舊時之聖死去。”李將軍用手指著妖聖，那個在北陸俯瞰天下的男人。

  “並非如此。”妖聖並沒有對李將軍狂妄的話語發怒，隻是平靜地說道，“你的聖人之位，並非依靠人間的武運，而是憑借著神木之心給予你不屬於人間的力量。”

  “你這麽說，是在向我乞求饒你一命嗎？”李將軍拔出腰間的佩劍，這柄劍名為浮華，曾經就是人間的神兵，如今在已經成聖的李將軍的手中，劍鋒上發出歡騰的悲鳴。

  “李將軍，我認識你的時候，可沒有現在如此愚鈍。”妖聖抬起自己的手，感受不到翻湧的力量，卻能夠發現天地間的靈力都在紛紛向他匯聚，“最後提醒你一句，聖人之兵需養，你如此暴戾地使用它的話，今日便是這柄劍的最後一舞了。”

  李將軍在妖聖說話之時，已經出劍了，手中的劍承受不了聖境的力量，開始發出不斷的哀鳴，但盡管如此，其威能也是遠遠超過曾經構界之境的極限。

  妖聖卻沒有立即出手，他閉眼細細地感受著劍上流動著的靈力，從李將軍的手上，來到劍鋒，滑過劍身的每一寸，讓每一縷寒芒都足以殺人。

  “看來的確是超越了構界境。”妖聖還在感受著從李將軍身上散發出來的靈力，皺著眉頭，“但是……”

  “你我同為聖境，你這是瞧不起我的劍嗎！”李將軍看著妖聖依舊閉著眼，怒吼著，劍的速度越來越快，已經遠遠突破了音的速度。

  “但是似乎未達聖境啊。”妖聖睜眼，輕鬆用兩根手指就鎖住了刺來的劍，不論李將軍如何用力，都紋絲不動。

  此刻的李將軍才明白，不論自己如何拚命，距離眼前這個男人的距離，都是如此遙遠，曾經的他不用睜眼就可以打敗自己，如今已經需要睜開眼了，或許這就是莫大的進步了。

  “或許不是未達聖境……”妖聖盯著李將軍的眼睛，“這是你獲得了本不該屬於你的力量，所以沒有將它完全發揮的實力。”

  “難道，我真的就不過如此了嗎……”李將軍垂下了自己的頭，這種實力的差距，絕不是任何技巧可以彌補的。

  “不，哪怕粉身碎骨，我也要證明自己的力量。”李將軍突然抬起頭，眼裏迸發的光，哪怕是妖聖也不禁一驚。

  “綻放你的浮華之光吧！”李將軍手中的劍開始綻放出無盡的七彩之光，哪怕是日出東方的太陽也難以與之相比。

  但是劍還被妖聖的兩根手指夾著，不動分毫，隨著光芒四射，隻是徒勞地發出悲鳴，似乎是因為無法響應主人的願望而哀傷。

  “不必哀傷，你我竭盡一切便好！”李將軍對著他手中的劍如此說到，光芒更甚，劍身上出現了無數的裂紋。

  忽然，劍崩碎成三千片，借此擺脫了妖聖的鉗製，他的雙指隻能抓住其中一片，其餘碎片越過他的手，頓時又重新匯聚成一柄劍的形狀，隻是裂紋難以掩蓋，這已經注定了此招便是此劍的最後一次出劍。

  顯然哪怕是妖聖也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用這種招式。

  “歸……”麵對浩蕩的劍意，妖聖隻是輕聲說道這一個字，天地間的無盡力量開始匯聚往他的身邊。

  妖聖鬆開雙指，收回右手，向前輕輕一指，但伴隨著的是滔天的靈力從極小的一點蕩開，本就破損的劍身此刻碎成了齏粉。

  但是李將軍看著自己的至強一擊被化解，卻沒有任何的失落，反而是有些期待地看著他。

  那因為妖聖鬆手，而得以離開的最後一片碎片，發出了萬丈流光，群星因為夜色而璀璨，因為這一道閃耀的流光，所以天際此刻變得黯然失色。

  但是那終歸不過是一塊碎片，難以容納天地間的偉力，那一抹光芒終是曇花一現，還沒來得及碰觸到妖聖的身體就已經失去了最後的力量。

  妖聖伸出手，接住了正在緩緩下落的碎片，看著麵前已經毫無還手之力的人，說道：“李將軍，可惜了。”

  “可惜了。”李將軍笑不出來，他的劍已經碎了，這場戰鬥，是他毫無懸念地輸了。

  “你的劍，如果假以時日地雕刻，或許的確能達到聖的境界。”妖聖如此評價道。

  “如今我比起你已是自知不如，那我比之那四個雲遊天下之人如何？”李將軍向著妖聖問道，妖聖被稱作天下最強至聖，輸給他也是理所應當了，但還是想知道，比起剩下的那些人，他怎麽樣。

  “差之甚遠，他們各有千秋，還有天縱奇才，拚盡全力或許並不輸於我。”

  “那比起葉宋韓李四家之人，如何？”

  “亦是相差極遠，他們乃是家族的守護者，每個都坐擁著匹敵北陸皇室的資源，應是與之前四人不分高低。”

  “那……比起宗門的那四個人，我又如何呢？”

  “如果隻看你的最後一劍，或許差距並不大了。”

  他們之間的對話，並沒有外人能夠聽到，自然也沒人能知道，妖聖已經對天下十三聖有了強弱之分的判斷。

  突然，李將軍又想到了一個人，那天突然出現在上京城中，哪怕驚動了妖聖，也能全身而退的那個人。

  那日，李將軍盡管隻是遠遠地望著他的身影，盡管能夠明顯知道對方也不過是構界之人，也依舊能感覺到兩者之間遙不可及的距離。

  “那我比起，雲幕府都的那個人，是否更強？”

  妖聖此時卻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隻是說道：“那個人近日要往極北之地的坐崖僧而去，或許你可以去找他一戰，便知強弱。”

  “你不殺我嗎？”

  “沒必要了。”

  這邊的鬥法已經結束，妖聖看向下方正在熊熊燃燒的皇宮，輕聲道：“燒到如此美景，那天降甘霖晚點也無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