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巴掌嚇得方子豪趕忙去抓吳九鎮的手，卻已經來不及了。眼前的黑影直接衝到了他的麵門，嚇得方子豪直接閉上了眼睛！

  然而一秒鍾後，本該到來的疼痛卻遲遲未到，方子豪這才顫抖的睜開雙眼，卻見那隻滿是傷疤的手掌筆直的停在了他和張凡中間，堅硬的如同警棍。

  咕嚕……

  方子豪嚇得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他還不懷疑這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直接就會皮開肉綻，甚至掉落幾顆牙齒。而且他更不懷疑，吳九鎮會真的動手。

  因為這一刻，吳九鎮瞅著他的眼睛，就是那饑腸轆轆時看到小鮮肉的野獸啊，他真的是一條瘋狗……

  “哎呦……”隻是這個時候，一聲呻吟卻從對麵傳了過來。

  張凡就沒那麽幸運了，剛才嚇得，手中的望遠鏡都來不及放下，就條件反射一般地向前一躲，結果碰的一聲，那堅挺的鼻梁直接撞到了望遠鏡上，隨後哢嚓一聲聽的子豪都是一陣揪心。

  然而吳九鎮仿佛已經預料到了一切，看著疼的趴在座位上屈拱的張凡，一邊摸了摸方子豪的頭發，一邊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紙巾，忍俊不禁地將紙巾遞到他的麵前。

  張凡沒好氣的直接奪過了抽紙，瞪了吳九鎮一眼，卻又是一臉的無奈：“哎西吧！你這個人真的是……每次都這樣，哎，怪不得二十五年了你都找不到搭檔！”

  張凡一邊罵著一邊擦拭著鮮紅的鼻血，隻是他身後的吳九鎮卻按耐不住露出了久違的憋笑。

  “大叔，你，你沒事吧。”方子豪慌張的又抽出幾張紙遞了過去。

  “放心吧，這老家夥硬朗著呢，死不了，別浪費國家的財產了。”然而吳九鎮卻繼續說著過分的話。

  “前輩！”方子豪不由得瞪了他一眼。隻是幾秒鍾的接觸，這個人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已經跌落了神壇。

  “你就我一個朋友啊！一個！”張凡回過頭瞪著吳九鎮，氣不過的也舉起了手，“哎，吳九鎮，再怎麽說我也是你的前輩啊，前輩！我都五十歲了，二十六歲你和我開這種玩笑就算了，你是不是想我這把老骨頭早點死啊！而且這裏還有個後輩在，能不能給我點麵子！哎西吧，你真的是……我不晉升那是我不想和他們同流合汙，你不懂嗎！你不懂嗎！”

  張凡說完就祥裝一巴掌要打上去，隻是看著吳九鎮那笑的前仰後合的樣子，又無奈的放了下去。

  正如吳九鎮說的，他們已經是二十五年的老朋友了，雖然二十年前就不做搭檔了，可他確實是吳九鎮唯一的搭檔。

  這些年他們交流也不是很多，卻依然是在暴雨傾盆的雨夜，在警局旁的地攤可以坐在一起喝個酒的關係。

  “最重要的不還是你不爭氣？要不是你這個爛脾氣和破樣子，別說二級警督，就是警監也上的去啊！到時候我也能在退休前喝口湯，是不是？”

  張凡將一個紙團塞進鼻孔裏止住最後的血流。

  每個月的最後一天，警局對麵的地攤，都會有兩個人喝著最差勁的燒酒吃著自帶的花生米，偶爾心情不錯再來兩份烤串。

  他們一個是爛泥扶不上牆的三十年的老巡警，毫無價值。另一個是隨時發瘋，為破案敵我不分，人人避之不及的瘋狗。

  這一喝就是二十五年。

  可就是這麽兩個被全世界拋棄的老家夥，不知道為什麽，坐在一起就是格外的和諧呢。

  隻是說道喝湯這個話題，吳九鎮卻漸漸止住了笑容，在車窗上將煙頭熄滅。隻是他做這一切的同時，眼睛從沒有離開過蘇姐便利店，而黑色的煙灰正好在他的視野裏，將那塊招牌抹去。

  至此張凡也是一愣，因為每次吳九鎮露出這種表情，那就是他開始認真。看來有大事要發生了。

  張凡的目光不由得順著吳九鎮的視線看向那家開在最繁華地帶的便利店，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這店門口的蘇姐，腿還真是又長又直啊……

  張凡不由得又是一陣傻笑。

  “喂，張老頭，我這次來，就是因為以我們兩個的關係，在你退休前怎麽能讓你喝湯呢，怎麽也要讓你吃扣肉啊……”吳九鎮說道。

  張凡和方子豪同時一愣，回頭看向後方的邋遢大叔。

  這一刻，方子豪的嘴角漸漸上揚，興奮爬上了他的眼睛。因為他研究過吳九鎮所有的案例，他更知道這個人有個習慣：每當有挑戰性的案子到他的麵前時，他就會露出這種仿佛來自地獄，對全世界不休止的譏笑！

  這就是說，今天他畢業後的第一次執勤，就要和警界傳奇吳九鎮一起辦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