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投兩三個進不了我就停手好了！”

  回到訓練基地霍爾特還是一五一十的把麥克楊賣了個幹淨。

  泛白的眉頭一抖一抖，伯海姆怒視著麵前罰站的兩人。

  背著手在辦公室踱步兩圈，老帥情緒稍許平定，“連你霍爾特也不知道我的苦心嗎？”

  “我知道，可比賽到了關鍵時候，維克森林沒有再藏著掖著的本錢了。”中年人一臉無辜的看著老恩師，“麥克的最突出的就是他的得分能力，我們這麽一直壓著也不是個事兒。”

  “得分能力！得分能力！我比你更清楚麥克的核心競爭力！”

  “之前弗雷戴特血淋淋的例子還不能警示你們嗎？”拍打雪茄盒從中抽取一隻，老帥悶吸一口緩解一下神經，“當年他已經是哥倫福爾斯高中的隊史得分王，我看了他一場比賽告訴他不要隻沉迷於得分，多去拓展其他能影響比賽局勢的能力。”

  “他沒有聽我的，去了楊百翰。”老帥緩緩吐出層層煙圈，麥克楊聽得出伯海姆教練話語中的惋惜。

  吉默-弗雷戴特的聲名對混跡NCAA圈子裏的霍爾特教練來說可謂如雷貫耳。寂寞大神大學四年不是在打破曆史記錄就是在打破記錄的路上。雖然維克森林和楊百翰大學不處於同一個賽區，但是西部山區聯盟的同行可沒少和霍爾特訴苦。大一寂寞大神潛龍於淵，數據不顯但還是跟著楊百翰拿到西部山區聯盟的冠軍。第二年開始一發不可收拾，數據翻了一番從之前的場均7分變為16分，西部最佳陣容，山區第一控衛諸多榮譽一個沒有錯過。第三年開始對紀錄下手，刷新楊百翰隊史最高分49分（一年後再度被他刷新），和角蛙隊的比賽全場砍下45分，為西部山區個人單場最高得分紀錄。10年帶著“孱弱”的母隊打進“瘋三”還贏了一輪。

  寂寞大神在當時的NCAA可謂是現象級別的表演，比現在的麥克楊風頭更勝。雖然NBA在一係列的教訓中不看好他這種白人射手的未來，但國王還是拿出第10順位賭上一次。要知道那年選秀就算不提後來打出來的倫納德，寂寞大神前麵是肯巴沃克，後麵是克萊湯普森。NBA給了這位NCAA的傳奇足夠的尊重。

  但事實證明寂寞大神確實適應不了NBA的環境，逐漸沉淪為流浪球員。最後離開NBA接受古老中國的改造，沒想到中國的霧霾使寂寞大神開了竅，他居然在CBA一路神擋殺神，拿下當季的CBA外籍球員常規賽MVP。

  “您是怕麥克走成吉默的結局？”之前霍爾特教練隻是和老帥粗略地討論過不能讓麥克楊養成隨意出手的壞習慣。現在一聽伯海姆教練心中的隱憂，霍爾特立即驚出了一身冷汗。

  “麥克還是和吉默有所不同的，吉默的身體條件在打低級別的比賽是完全碾壓的，你看他粗壯的胳臂，在NCAA的時候沒有人能在他投籃時防的他動作變形。”

  “為什麽NBA的人一開始不看好他，就是因為他的身體已經徹底定型，看似粗壯的胳臂到NBA級別的比賽就不夠用了，幾次衝撞下來酸痛的肌肉能還讓他保持多少手感？”

  老帥又欣慰地看著麥克楊，“麥克的身體素質是頂尖的，但他現在進攻時完全憑借柔和的手感，最多借助點身高的優勢。我何嚐不知道讓麥克放手去打，憑借他的出手優勢在NCAA沒人能防得住他。可這有用嗎？”

  “一旦麥克對無往不利的投籃上了癮忽視其他重要的技術，那到了NBA他撞到新秀牆的時間和反應就會比別人來的更早更痛。”

  “技巧！節奏！”老帥再次強調，他一直希望把這兩個概念灌輸到麥克楊的腦海裏。

  麥克楊低頭聽老帥的教誨，他一直是教練們訓練計劃的執行者，不知道看似簡單的訓練計劃中居然包含了教練們這麽多的苦心。

  伯海姆教練心中的煩悶不止於此，比如他一邊要壓製麥克楊在訓練中流露出旺盛的得分跡象，讓他的得分能力短暫的出於不溫不火的情況下還要讓各大NBA球隊經理人對麥克楊存在的得分能力有足夠的認知。這些都是沒必要和眼前弟子們訴說的，老帥隻能在心中暗自傷神。

  “也許這場比賽露出一點甜頭吸引住那群狐狸的目光也無所謂。”思忖再三，伯海姆教練隻能選擇接受現實。

  “大不了投兩三個進不了我就停手好了？”

  老帥終究意難平，把關注焦點轉移到別處。

  “當初我是怎麽告誡你的？”

  老帥說過的話多了，麥克楊一頭霧水。

  “我和梅洛說過，也和你說過的。進攻遭遇短暫失利時最該有的態度是什麽！”

  “大聲說出來！”

  “要麽連續打鐵，要麽一直空心。”

  老帥不滿意麥克楊中氣不足。“大點聲！多喊幾遍！我聽不見！”

  “要麽連續打鐵！要麽一直空心！要麽...”年輕的學生高呼口號，音量震的頭頂上方的彩旗左右飄蕩。

  執教風格鐵血強硬的學院派老教練教起麥克楊這種懂事聽話的中國學生事半功倍，這也是麥克楊能在短短數月籃球實力提升一個大檔次的重要原因。

  ~

  “喂？喂？是拉裏嗎？”

  “你先別著急掛電話，聽我說兩句。”

  “我有著絕不可能把麥克送到馬刺的理由！”

  感受到電話那端拉裏-布朗出現了短暫的遲緩，伯海姆心中一喜。

  “格雷格使用在使用球員上不夠靈活，特別是技術特點鮮明的球員在他手裏往往得不到其他層麵的發展。你知道我對麥克怎樣的希望！”

  這不隻是波波維奇的問題，所有學院派的教練或多或少都存在這種呆板使用球員的問題。拉裏布朗和伯海姆自己都會這種問題，甚至波波維奇的毛病還是拉裏布朗傳給他的。

  電話那端拉裏-布朗沉吟著，伯海姆這個理由還不足以說服他。但經過一段時間的思考他知道憑借伯海姆一直對大球市的執念，不可能會讓麥克楊踏入聖安東尼奧的大門。拉裏布朗自己也日益老去，麥克楊可能是他最後能翻身的機會了。而且就他之前為麥克楊一圈活動下來得到的結果來看，現在還能賣他麵子的人寥寥無幾，看在他的麵子上能保證拿出球隊簽位的隻有上個世紀遺留下來的魔術師約翰遜，而且還隻是25號簽。其他的人要麽搪塞推脫顧左右而言他，要麽直接說隊內的首輪簽已經有了選定的目標。如果沒有魔術師這個剛上位幾年的老相識，拉裏布朗知道他可能連一個首輪簽都爭取不到。

  時代變了！拉裏布朗深有感觸。所以當他在聽聞伯海姆可能暗自勾搭馬刺時他才有種眾叛親離的憤怒和彷徨。

  沒掛電話就是在猶豫，猶豫就是潛意識有了選擇。伯海姆教練深諳其中道理。

  “所以，我們該再坐下來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