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是道子？！”蘇恒和冷月舞相顧愕然，即便知道靈幻天資非凡，也萬萬想不到她會是三千道子之一。

  鳳凰族血脈高貴，不僅體現在地位上，還有它們與生俱來的天賦潛能。肉身強大，有天賦神通，還具備一些特殊的能力，譬如那涅槃重生的極強生命力等，都是鳳凰族得以超然於萬靈之上的根源所在。

  神族道子，共四十九位，生來即分三千大道。道子道子，大道之子，上蒼之子，他們每一個都是天生的寵兒。

  而現在，這兩種身份集於一人之身，這已經不是“上蒼寵兒”四字可以形容的了。靈幻的修煉起點，甚至還在蘇恒之上！

  兩人突然有些明白鳳凰族為何會不惜資源培養她了，眼前這位若是順利成長起來，必然是鳳凰族未來的頂梁柱之一。

  “你是哪位道子？”冷月舞很好奇。

  “天應之子。”靈幻毫不諱言。

  “天應之子？”蘇恒劍眉微蹙，腦海裏搜尋這名道子的相關信息，“天應之子，在道子中排名不是很靠前，更不是以戰力著稱，而是憑借一種特殊的感應能力聞名大陸。傳聞，在天應之子的感應下，任何的氣息掩藏都會無所遁形，她還能測出一個人的潛質，亦能提前感應天機，趨吉避凶。倘若臻至大成之境，更是可以對人達到‘讀心’的效果。”

  “可以說，天應之子最大的特點就是，與冥冥中的某種天機取得感應，故而稱為天應之子！”蘇恒長吐了一口氣，“靈幻，我說的對麽？”

  靈幻螓首輕點，“你說的不錯，天應之子的天賦戰力雖然不及鬥戰之子和殺戮之子等，但三千道子各有長處，我的能力也是他們不曾具備的。”

  她的聲音很平靜，並未因此而有絲毫的驕傲自滿，“你問我為什麽突然問你這個，不知你是否還記得我曾對你說過的一句話？”

  蘇恒一愣，思忖半晌，老實搖頭。畢竟都是兩年前的事情了，他不可能每字每句都記得。

  靈幻對此也不意外，輕聲道:“我曾經說，我從你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相似的氣息。”

  蘇恒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感應出了我是道子之身？”

  靈幻搖頭，“不，我不能確定。”

  “我不明白。”

  “我隻是能隱隱感覺到你與道子有些關聯，但具體是什麽，我感應不清楚。也許……也許是你天生命格犯了禁忌，也許是有大神通者蒙蔽了你的一切。”

  蘇恒悚然一驚，“你也這麽說？！”

  “我……也？”靈幻詫異，“還有誰這麽說過嗎？”

  蘇恒神情有些凝重，“我的一個師兄，也就是如今至尊榜第四的逍遙王。”

  當初在九蓮佛塔第七層的戰神之海時，慕雲楓曾說過，他以命運之力都推算不出蘇恒絲毫。那樣的情況，如果不是天生的禁忌命格，就是有大神通者有意蒙蔽了他的一切。

  當時蘇恒隻是一笑置之，並沒有放在心上，可現在又從靈幻這個天應之子嘴裏聽到這種話，就由不得他不起疑了。

  天生的禁忌命格？或是大神通者幹預？無論是哪種可能，都不是尋常小事。

  “逍遙王慕雲楓？是他……傳聞他能運用虛無縹緲的命運之力，疑似是那命運之子，但每個見過他的人都無法斷定他是否真為命運之子。聽小汀她們說，就連鬥戰王都摸不清他的底細，還被他的命運之力傷到了。”

  靈幻臉上露出感興趣的神色，“我還真想見見你的這位師兄，看他是否真為命運之子。”

  蘇恒笑了笑，“我的這位慕師兄，天賦絲毫不亞於我，是不是命運之子其實也並不是那麽重要。”

  靈幻微微頷首，突然又想到了什麽，道:“對了，你剛剛說……你們淩天宗的天策之石？你進了淩天宗？”

  “嗯，其實我最開始是生活在蒼山，後來被淩天宗的玄真真人發現，就收我為徒，欲將我帶回淩天。隻是後來……”

  蘇恒整理了下思路，便將自己出蒼山到回歸淩天宗的經曆簡述了一遍，唯一隻字不提的，就是峰靈的事。除此之外，哪怕是與青兒相濡以沫的那段日子，他也略作了介紹。

  剛開始的時候，冷月舞還聽得津津有味，可到後來，就愈發覺得不對勁了，這家夥提起“青兒”這個名字時，語氣都柔了不少，還有那寵溺的眼神……她以前就沒見過！

  少女猛然一驚，等等，這臭家夥兒先前說我誤會了，難道真是我猜錯了？他的心上人不是眼前的靈幻，而是那個叫“青兒”的女孩？

  冷月舞一時風中淩亂，怔怔出神，蘇恒後麵的那些話，她甚至都沒再聽進去。

  蘇恒心裏有些愧疚，但他不得不這麽做，有些事他不能隱瞞，必須讓冷月舞知道。

  靈幻冰雪聰明，從兩人的反應就能看出幾分貓膩，當下歉然地看向蘇恒。原來自己剛剛不是在成人之美，而是給蘇恒幫倒忙啊。

  蘇恒搖搖頭，示意她不必介懷。

  靈幻不願摻和到他們的感情私事中，明智轉移了話題，“我原以為我的人生際遇已經夠離奇了，沒想到……蘇恒，你這兩年也過得不枯燥嘛。”

  “嗯，後來在淩天宗和影殺族的新秀交流會上，我和月舞不打不相識。再之後，天凰神界異變，傳聞大平亂訣這次很可能會真正出世，應大長老和師尊的建議，我才來到南瞻部洲，慕師兄則是陪同我前來的。”

  說著，他看了看冷月舞，“至於月舞和輕霜姐與我們結伴而來，則是高層的意思。”

  冷月舞此時已然緩過神來，偏頭望著蘇恒，銀牙暗咬，一副要將少年活吞下去的架勢。但她並沒有氣餒，而是不信邪地暗想，哼哼，隻要鋤頭揮得好，這天底下就沒有挖不倒的牆角！

  青兒？好，我冷月舞就跟你鬥上了！

  瞧見少女不服氣的眼神，蘇恒一個激靈，手腳都不覺冰冷起來。

  “高層的意思？這麽說，你是在嫌棄我們咯？如果沒有高層的意思，你是不是還不樂意與我們同行了？”冷月舞兩眼眯縫起一個危險的弧度。

  “我可沒這麽說。”蘇恒矢口否認。

  雖然剛聽到四人即將同行的時候，蘇恒對長老們的安排有些不滿，可經曆這麽多事情後，他怎麽可能還會有那種想法？

  “你沒這麽說，那你有這麽想嗎？”冷月舞追問。

  “沒有！”蘇恒一口咬定。

  “真沒有？”

  “真沒有！”

  冷月舞這才不再追究，眼角噙著笑意，咕噥道:“這還差不多……”

  蘇恒無言，真是服了這位小姑奶奶了。

  靈幻不禁莞爾，看到蘇恒有些尷尬，便解圍道:“蘇恒，你來神界，非要大平亂訣不可麽？”

  蘇恒沒有馬上回答，細細思索了片刻，道:“也不是非要不可，於我而言，與眾多天驕人物交手才是最重要的。但是，這其中的較量，不僅是鬥力，還要鬥智。所以，我會全力以赴，爭奪大平亂訣！畢竟，那是衡量勝負的主要標尺。”

  雖然兩年未見，但蘇恒對這位洪湖故人並沒有太多防備。沒有什麽理由，就是覺得信得過她。所以，回答起她的話來，蘇恒也是毫不避諱。

  “這樣……”靈幻眼瞼微垂，似是在斟酌什麽。

  蘇恒心中一動，“靈幻，你的目標是否也是大平亂訣？”

  看到兩人談到最關鍵的點上，而且蘇恒還是一副開門見山的架勢，冷月舞立即凝神傾聽。畢竟，他們此行就是為大平亂訣而來，若是蘇恒與靈幻因此而有所衝突，那還真不好辦。

  靈幻對蘇恒的直接也是有些意外，想了想，她還是沒有隱瞞，點頭承認。

  “但奪取大平亂訣一事，並非你的本意？”

  “嗯？”靈幻霍然抬頭，滿臉訝異，“你怎麽知道？”

  蘇恒聞言，更加肯定了內心的想法，他繼續道:“全力爭奪大平亂訣，是你們族內高層的意思？”

  “你……”

  蘇恒笑了笑，“很簡單，我看你的氣質，就知道你的修煉風格不同於大平亂訣這等霸道神訣，而且大平亂訣是種槍訣，這更與你不符。你先前提及鳳凰族對你的優厚待遇，自身又是鳳凰族人，因此，你之所以要爭奪大平亂訣的最大可能，就是族內的授意。”

  靈幻默不作聲。

  蘇恒嗟歎道:“隻是我依然想不通的是，鳳凰族既不想大平亂訣落入外人之手，為何還要開放天凰神界？若說鳳凰族的那些高層隻想借機磨礪鍛煉你，我卻是不信的。”

  說完，他看向靈幻，雖然沒有逼問的意思，但心裏還是有些希望她能為自己解開疑惑，哪怕是因此而透露出鳳凰族的些許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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