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石川介羽
作者:悠悠東籬下      更新:2020-03-03 00:17      字數:2786
  “白石川君似乎從未晚到過,至少在整個高中都是如此。”玄棲川自顧自道,轉頭對同桌少女問道:“你之前有說過白石君所到之處,都會發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是麽?”

  玄棲川是從奈良轉學過來的,與白石川的交集並不是很多,但是他的同桌橘繪清和跟這個班級內的許多人都是立枝初中部直升上來的,互相都非常熟識。

  在立枝高中部的校園傳說中,除去一些聽起來就很胡鬧的傳言外,關於白石川介羽的傳聞較為真切,相傳白石川身邊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發生一些...極其不妙的事情。

  名叫橘繪清和的少女靈眉微蹙,看向靠近門口處空無一人的座位,搖了搖頭道:“準確地說,是經常會發生一些奇怪的命案。”

  “命案...會死人的那種。”

  玄棲川雙目之中一抹亮光轉瞬即逝:“清和,你是說,奇怪的,命案?”

  少女合上了手中的新番,輕閉雙目又再次睜開,柔聲點頭道:“從小學開始白石君周邊就經常會出現一切奇怪而嚴重的事情,最嚴重的時候白石君連續半個月也沒到過學校,很是奇怪。而在後來,關於他的傳聞也逐漸的多了起來...”

  少女說的到這,語氣逐漸沉重起來,楊臨江微微皺眉,雖然自己層聽過關於白石川的事,但是白石川什麽並沒有明顯的異樣氣息,這其中包括外來詛咒或則血脈等等,玄棲川並沒有在白石川的身上看到過任何異樣,任何。

  而如果是能夠遮住自己眼睛的詛咒或著血脈遺傳...那將會非常難對付。

  玄棲川眸子裏的光芒暗淡了下去,他點了點頭。

  “啊,你們是在討論白石川同學麽?”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在玄棲川身邊響起,楊臨江不用抬頭就知道是橋本小蘿莉,努嘴道:“是啊,白石川君今天很罕見的沒有來上課,這可是我第一次見呢。”

  站起來也沒比坐著的玄棲川高多少的橋本初芽鼓起了小嘴,皺眉道:“橋本今天來的時候聽父親大人說赤羽橋出現了案件呢,現在想來,白石川君似乎也是住在那裏....”

  “少噶...”

  楊衍微微額首,搖了搖頭,安慰二人道“我會給白石川君發line的,橋本大小姐和橘寶寶不用擔心呢。”

  “該死,我說過好多次了不要叫我那個,就感覺我還是一個小女孩一樣!”一向文靜的橘繪青葉俏臉一紅,嬌怒道。

  玄棲川劍眉微蹙,假裝疑惑道:“咿呀,不知道是誰的網名叫這個呢,可真是奇怪。”

  “啊...玄棲川,您的死期將至了呢!”

  被揭露出曾經取過幼稚網名的千葉青鳥惱羞成怒的揮動著雙手抓向玄棲川,玄棲川趕忙躲避,跳過桌子躲在了一旁的淺井長政身邊,並且衝著橘繪清和扮了個鬼臉挑釁著。

  一邊的橋本初芽一雙眸子彎成了亮閃閃的月牙,捂嘴偷笑著。

  “自從玄君轉班過來後,一向雅致莊重的清和姐姐活潑了不少呢。”

  正在翻看著新出番“我的哥哥不可能這麽廢柴”的淺井長政發出了一聲無奈的長歎。

  “玄君,麻煩照顧好你家的橘寶寶。”

  “啊!淺井君你也是想早逝了麽!”

  “嘖嘖嘖,玄君一天說兩次這個名字,誰會記不住呢!”

  “住口住口!不要火上澆油了淺井,再這樣下去真的會死人的!”

  “哈哈哈....橘繪清和捂著小腹大小道“還是第一次看到玄君如此懼怕和淺井君如此不正經呢。”

  坐在對角處一位眉毛奇粗無比的某原野姓男生坐在自己的桌子上,挑動了下自己的粗眉,低頭歎息道:“啊,橘繪小姐的一舉一動都是如此的令人心悸啊。”

  “原野君,請不要亂用詞語好麽,心悸屬於一種心髒病啊。”背包裏隨時藏著五本以上新番漫畫的同桌忍不住吐槽道,隨後又補充道:“而且清和小姐的姓是橘,而不是橘繪。

  “原來如此...還真的是令人疑惑啊。”

  原野新搖了搖頭感歎道,不知道是因為念錯姓氏,還是用錯詞匯的緣故。

  教室裏的打鬧嬉戲在滿頭花白的崎石老師進來後戛然而止,

  對於這位國文老師大家還是很有尊敬之心的,原因麽,除了這位老師為人和藹之外還因為國文是高中之後大家為數不多能夠輕易聽懂的學科了。

  課程過半,崎石老師在黑板上用粉筆寫下了一首漢詩,其上沒有假名做輔,讓不少同學都在私下裏生硬的念著那些生僻的漢文,試著將那簡單的四句漢文念出來。

  玄棲川在座位上兩眼微眯上下掃視了一眼那首白樂天的名詩。

  “琵琶行。”

  “你是說這是琵琶行?”清和蹙眉道。

  “沒錯,是白樂天的琵琶行,當然,在中國,大家更願意稱它為白居易。”

  玄棲川輕聲解釋道。

  “可是...琵琶行的詩文不是“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呢?”

  日本小初高課程內都有數量不少的漢詩和文言文,大部分接受過完整教育的日本人都能夠知曉一些唐詩漢文,教室內的高中生們更是如此。

  玄棲川嘴角微起,解釋道:“那隻是一段而已,白樂天又豈會那麽簡單。”

  “那剩下的呢?”青葉飛鳥好奇道。

  “剩下的啊....”

  “剩下的我有兩百年沒念了。”

  玄棲川心中吐槽道。

  崎石老師寫完了一連串的漢文詩詞後拍了拍手上的粉筆灰,轉過頭去掃視了一遍台下眾人,伸手扶了下自己的金絲眼鏡,將目光放到了玄棲川的身上。

  這位少年的成績一直很不錯,在月考之中有著年級物化前五十,英文前十,生物前十,國文第一的好成績。

  至於數學....算了不提了。

  “玄棲川,你知道這首詩的出處是什麽嗎?”

  崎石老師溫言問道。

  玄棲川站了起來,額首道:“是中國唐代詩人白居易《長恨歌》節選。”

  頭發話白的老師眼前一亮,這小子果然國文底子不錯,微笑的:“那麽請你念出來吧。”

  “是。”

  玄棲川點了點頭,輕呼了口氣,衝著身邊的清和微微一笑,挺直了身子開口道:“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東船西舫悄無言,唯見江心秋月白.....”

  赤羽橋某棟老式辦公樓內,穿著深藍色西裝禮服的白石川介羽彎下腰來,伸出手指粘上地板上已經有些凝固的血跡,從血液的分布來看是濺射性噴血,應該是被突然而至的利刃劃開頸部動脈所至。

  目光餘角,一隻白色瓷瓶的碎片散落了一地,並沒有被清掃。

  它碎裂在劫難開始之時。

  站起身子,白石川走到了一具穿著深藍色警服的屍體前,他的肩膀上有著漂亮的銀色肩章,上麵有著一朵璀璨的金色花朵和兩道金色杠杆,根據記錄,這位中年巡查長是案發時第一位趕來的警員。

  那時,報案記錄上寫著的還隻是一些“影響加班的異響。”

  “叮鈴...”

  口袋裏的手機發出了一聲提示,白石川打開了app,是跟自己並不是很熟的玄棲川同學發來的問候語。

  “今天的課程都很愉快呢,隻是大家疑惑白石川君為何不至。”

  白石川身邊穿著黃色風衣的中年人捏了捏鼻子,對著那具看起來頭顱和頸部之上有五道整齊傷口屍體感歎道:“看起來像是猛獸的傑作呢。”

  白石川長呼了口氣,笑道“清野君說笑了。”

  猛獸的爪子雖然強大,但是這裏是東京都的辦公樓內,有著電子控製的門禁係統和裝修齊全的防盜門窗,不是非洲大草原上的原始部落。

  “玄君,下午請您在赤羽橋地鐵站旁邊的cocs咖啡廳等我片刻,可能有事情需要您的幫助。”

  流暢背完整首琵琶行而被同學們所驚為天人的玄棲川看到這個信息後略微遲疑,扭頭望了一眼赤羽橋的方向,跌落人間的玄棲川失去了真視的能力,但是猶然有觀氣之能。在他看來整個東京都似乎晴空萬裏,毫無異樣。

  “ok,早就想喝白石川君請的咖啡了呢(?ˉ?ˉ)??°”

  沒有異樣,或許就是最大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