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厚厚的檔案，被放在一個櫃子的角落，萊昂拿起來隨意翻翻，手指掠過紙頁，卻突然停了下來。

  他看到了一串熟悉的德語：

  Hailhydra！（海德拉萬歲！）

  這句耳熟能詳的標語就這樣施施然的出現在了蘇聯的情報檔案裏，有些刺眼。

  萊昂又前前後後翻了幾頁，似乎沒有什麽和九頭蛇相關的東西，再仔細瞧那串德語，似乎是一個人信筆寫下，字跡稍微有些潦草。

  這句德語就像一條線，緊緊牽住了“紅房間”最大的秘密。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能進入這裏的人，一定是“紅房間”的高級特工。

  而能夠在一份絕密檔案上信手書寫，並且之後沒有消除痕跡，這樣的人，可以懷疑的範圍就非常小了。

  “恐怕“紅房間”的首腦，就是九頭蛇的忠實信徒。”萊昂心想，“如果‘紅房間’已經被九頭蛇控製，那蘇聯恐怕也被九頭蛇滲透很深了。”

  他越發慶幸娜塔莎同意離開這個漩渦。

  合上書頁，放回原來的位置，看到娜塔莎還在四處搜尋。

  “還沒找到嗎？”萊昂問。

  “……”娜塔莎皺著小臉，“難道不在這裏嗎？可是其他區域我都搜尋過，那些特工檔案難不成在克格勃的總部嗎？”

  “沒關係。”萊昂安慰，“如果找不到，我們就去克格勃總部看看。”

  他倒是十分自信，以兩人的能力，所有地方都大可去得。

  娜塔莎白了他一眼，“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克格勃總部的位置。”

  萊昂眨眨眼。

  “那我們就直接叛逃？一個鐵麵英雄與從良女特工殺出蘇聯的故事，聽起來還不錯。”

  娜塔莎笑：“那伊凡老爹怎麽辦？他沒有稀奇古怪的能力，他隻是一個老兵，而且他肯定不願意離開蘇聯。”

  她語氣低沉下來：“如果我們叛逃，克格勃一定會找到老爹的。”

  萊昂撓頭，“我們可以把老爹打暈帶走，或許可以去美國？總之一家人要整整齊齊才對。”

  娜塔莎誇張的驚歎：“這可真是個好主意！我發誓，如果伊凡醒來發現身在華盛頓的廣場上，他真的會發瘋的。”

  萊昂聽了止不住笑。

  娜塔莎看他笑，自己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萊昂正經道：“是有點想老爹了，我回來還沒有去找他，老爹最近在做什麽？”

  娜塔莎輕輕地拍拍手。

  “他正模仿那個美國隊長，想成為一個蘇聯隊長呢！不對，該叫蘇聯士兵！好了好了，先不說老爹的事，我們正在可怕的情報機構偷取檔案呢，萬一被發現，就糟糕了……”

  萊昂偷笑，“好吧，確實是可怕的情報機構。說起來，你現在也是超能者，怎麽還這麽謹小慎微？”

  娜塔莎臉色卻嚴肅起來，板的正正的：“萊昂，我們真的很厲害嗎？真的沒有可以傷害我們的東西嗎？沒有能力的普通人就毫無威脅嗎？你覺得我們現在不需要謹慎嗎？”

  萊昂被女孩一大堆問題砸的有些頭暈，他舉雙手以示投降，“好吧，是我的問題，確實該謹慎一些。”

  不過他心裏確實有一些感觸，前世的娜塔莎，是複仇者聯盟裏少有的純粹的“普通人”。

  當然，這是和阿斯加德的神子、一生氣就被綠的浩克，還有注射血清的隊長之類的相比，她確實是一個純純粹粹的凡人。

  但這個凡人，在紐約之戰、九頭蛇之戰，抑或是內戰與對抗滅霸的戰鬥，所有的所有，無論是人類的內鬥，還是種族滅絕之役，這個凡人，卻從未缺席。

  很多人說隊長和鐵人——“以凡人之軀，肩比神明。”

  但娜塔莎並不差，起碼從靈魂寶石所在的那處懸崖跳下去時，她在每個人心裏，都成了永恒。

  ……

  娜塔莎有些疑惑的看著萊昂，因為他傻傻的盯著她看，眼神還越來越柔和，似乎還有一絲憐惜。

  女孩撇撇嘴，手裏的石頭小人又一次跳到萊昂身上，狠狠的彈了他一下。

  萊昂被驚醒後，看著頗有些無辜的石頭小人，嘴角抖了抖。

  好嘛，都是我的錯覺，眼前的娜塔莎隻是個淘氣的大姑娘。

  兩人久久沒有搜出特工的檔案，隻能無奈離開，看來特工檔案被留存在克格勃的總部。

  同一天，疲憊的弗拉基米爾回到“紅房間”，走進厚重的金屬門後，耷拉著的雙眼忽然睜開，黑色的大衣帶著些許血色。

  他疾步走到萊昂翻過的那個文件所在的櫃子，看著微微偏移了的位置，眯起了眼睛。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