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星空、同樣的夜色、同樣的星辰璀璨。

  大唐淮南道，楚州，洪澤縣旁邊的白水塘。

  “快，快編排子，用油燈引蟹子，我告訴你們，錢來啦。”

  洪澤縣的縣令杜督大聲在村子裏吆喝，喊村民起來幹活，抓螃蟹。

  遊艇帶著羽林飛騎和李家莊子的人到地方，他們速度快。

  走汴水，直接跑到洪澤湖所在，這裏現在叫白水塘。

  汴水入淮河，淮河旁邊就是白水塘。

  汴水另一頭進黃河一點，隨即轉洛水，一個大斜線穿過來。

  洪澤湖是李易知道最近的產大閘蟹的地方，不用來回轉河道。

  到地方直接找縣令，來不及找刺史，楚州的州治所在山陽縣，離洪澤縣四五十裏呢。

  李家莊子的人拿出來中書令的文書，要求縣令杜督配合。

  杜督顧不得休息，從床上爬起來，招呼縣丞、主簿、縣尉和其他刀筆吏、衙役上船到這邊村子。

  遊艇在湖邊轉，轉一轉遇到村子放下去幾個人喊百姓幹活。

  遊艇上有帶來的排子，當閘用，數量少。

  百姓們不願意動，你喊你的，什麽賺錢？別騙人了。

  大晚上的去抓螃蟹，往哪送？你自己想吃螃蟹了吧？你帶衙役抓唄。

  “灞水李家莊子收螃蟹，多給錢，快起來，村正呢？中書下的令。”杜督換個喊法。

  “是長安的灞水李東主？”有打更的人湊上來大聲問。

  “對，快去喊，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喊起來。”杜督著急。

  “好咧！看我的。”更夫使勁點點頭，轉身在村子裏跑，邊跑邊敲鑼喊：“走水啦，走水啦，快起來救火呀~~~”

  杜督：“……”

  一家著火，全村相幫，同氣連枝。

  有的聽到喊灞水李家莊子的百姓已經在起身，有的誰得比較死，根本沒聽見。

  此時鑼聲響，不用說啊，出事了，出大事了。

  再一聽走水，套上褲子，光膀子拎木通和唧筒便衝出來，四下裏看，哪裏有火光？

  “走水了？誰家？”有人問旁邊從院裏出來的鄰居。

  “李東主收螃蟹，杜老九瞎喊，回去穿衣服，抓螃蟹。”

  鄰居拿著工具，跟光膀子的說。

  “哪個李東主？瞎喊要判的，李東主誰呀？”

  想要救火的人氣壞了，睡得正香被騙起來。

  “現在還有哪個敢稱呼李東主？灞水李家莊子，快去穿衣服，李東主帶著咱們賺錢，我先走了。”

  鄰居帶東西跑向湖邊，他信，走水可以有人瞎喊，灞水李家莊子沒人敢隨便借名頭。

  “啊！等等我。”光膀子的人又跑回去，對媳婦兒說：“灞水……”

  “聽到了，快去。我也去，大娃兒，管好你弟弟妹妹。”婦人穿衣服呢。

  圍繞著洪澤湖旁邊的村落在晚上熱鬧起來，撒網的、下籠的、用燈引蟹放排的……

  遊艇發印好的稻草繩捆蟹說明書，順便發成捆的稻草。

  遊艇又轉一圈，上麵的燈光全開，叫村民們看看。

  順便發糖果和米花棒，交給村正，送孩子們吃，明天早上起來孩子們有好吃的。

  杜督等衙門裏的人坐在遊艇甲板上，吃湖鮮、喝啤酒。

  “咱大唐的巡洋艦果然氣派，聽說還有會說話的機關人？”

  杜督從報紙上看到過，頭一回乘坐，這輩子夠吹的了，刺史都沒機會。

  想到刺史，杜督愣住，扭頭問：“有人去州府告知武刺史沒？”

  大家紛紛搖頭，都上船了，誰去那麽遠的地方報信？

  “如此……武刺史怪罪下來……”杜督發現酒不好喝了，太苦，苦到心裏。

  “無須理會。”莊戶根本不在乎刺史，我家東主著急找螃蟹，刺史又如何？

  “聽聞武刺史與武婕妤有遠親。”杜督解釋一句。

  “他就是姓李，宗室成員還能怎樣？羽林飛騎辦事，隻對陛下負責。”羽林飛騎的人在旁說。

  他們不吃湖鮮、喝酒，他們吃肉鬆，怕吃完湖鮮水土不服。

  “哦！”杜督心落回去，對，李家莊子和羽林飛騎辦事，刺史算個屁？

  “你不吃魚？湖裏的魚味道鮮、口感嫩。”杜督看羽林飛騎吃東西問。

  “給你嚐嚐，豬肉鬆，平常的三斤鮮肉出一斤，軍用的六斤鮮肉出一斤。”

  羽林飛騎的人捏一點肉鬆放到杜督麵前的碟子裏，他不管對方是否嫌棄。

  杜督伸筷子夾一點抿嘴裏：“嗯！香，軍用的就是好吃，甜。”

  “杜明府好見識，竟然能嚐出來，加糖了，補充熱量。

  雞肉的出的相對多，熱量低，我們羽林飛騎追求熱量和蛋白質。

  熱量就是肥肉，蛋白質是雞蛋。肉鬆比肉幹更容易咀嚼。”

  羽林飛騎簡單介紹下，反正跟對方說什麽對方都聽不懂。

  “原來如此。”杜督果然不懂，卻頷首表示明白。

  “往後還要來，這裏近，下次是後天早上，多準備螃蟹。

  巡洋艦拖一艘船過來，幫忙裝貨，再趕回去。

  武刺史到時候會知道，願意來的話，可上船歇息。

  回去我們要匯報，真是武婕妤的遠親，好叫陛下知曉。”

  李家莊子的人再次給杜督吃個定心丸，別怕，你現在為李家莊子辦事。

  另一個莊戶推一輛遊艇上的車過來：“小機關人留在紫薇城，下回帶兩個來叫大家瞧瞧。”

  說著他把東西往下搬，一個個的小箱子，上麵寫了字，給誰的。

  縣衙裏的衙役都有，後麵還有人推車來，州府的官員都不缺。

  尋常人給肥皂，有官職的給香皂，再高一點加上甘油，冬天這裏一樣冷。

  “這怎麽使得？中書下的令，又是陛下的人，幫李東主辦點事兒。”

  杜督努力地讓自己表現得不那麽貪婪，他眼睛放光。

  “我家東主與諸位同朝為官，此乃親近之誼，切莫拒絕，冷了東主的心。”莊戶給出理由。

  “李東主為國為民，我等心有景仰，可惜無緣一見，今日又承同僚情誼，日後當以李東主為楷模。”

  杜督看到了自己的姓名，箱子不小，這一箱子東西得多少錢啊？

  一想到錢，他再惦記螃蟹，說道：“百姓抓螃蟹，給一兩錢足矣！”

  “明府果然愛民，如我家東主一般，十斤螃蟹給一錢。”

  莊戶知道杜督的意思，偏給轉成具體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