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六匹，急報。”涼州地界，距離涼州治所姑臧不足二十裏，有六騎在飛奔。

  倒數第二個驛站，馬就一群放在外麵。

  驛卒穿著軍大衣在曬太陽，天還是有點冷的，地上的草倒是長了起來。

  “自己換。”驛卒沒去管，招呼一聲。

  六個人也不多話，馬到近前，一人扔出去一個牌子。

  驛卒抬手接住，看一眼，那邊六人已經下馬，跑到溜達著的馬身邊，不用韁繩，也不踩鐙。

  他們手往馬脖子上一搭，腳腳離地，腰一使勁，騰空落在馬背上，雙腿一夾：“駕~！”

  驛卒趕緊把牌子拋回去，領頭的人接住牌子時，馬嗖地躥出去。

  等著再拉上韁繩的時候，馬速已經提起來。

  “好身手。”驛卒大聲誇一句。

  “兄弟們，最後一驛，現在剛到申時。”拿牌子的人根本顧不得連續趕路的累。

  他們現在就是興奮，十裏一驛太舒服了。

  路上的時候在馬上抓出把肉鬆，喝口水就算是吃飯了。

  五分鍾不到，又一個驛站抵達，這邊的馬好。

  馬有時候也欺負人，身手不好的，需要別人拉著韁繩固定馬，自己抬腿踩馬鐙都費勁的。

  隻要這樣的人想上馬，馬就慢慢躲，人一踩就踩空。

  李易時的視頻就有，每次一抬腿，馬正好是向旁邊挪一點，那個壞呀。

  遇到了不用碰韁繩和馬鐙的，馬就配合。

  跑起來更是拚命，如風一般。

  又是不到五分鍾，到城了，城門外麵有護城河，城的大門洞的上麵有箭樓。

  姑臧城的箭樓，不過寫的是涼州二字。

  門口有進出的百姓，涼州姑臧城裏麵住著五六萬人呢。

  真遇到戰事，其他幾個縣的百姓會跑到涼州城裏，有十多萬。

  這個地方理論上不應該被打下來，不過曆史上七六四年，吐蕃給奪了。

  七六三年是剛剛收拾完安史之亂，大唐兵力不足。

  此刻的涼州一片繁華之景，百姓看到有快馬跑過來，趕緊向旁邊讓。

  六個人衝進去，直奔節度使官衙，即節院。

  不長時間，他們見到郭知運，遞上朝廷的文書，被安置去休息。

  郭知運查看火漆漆封，確認未被拆開過，挑開後拿出來觀看。

  “來人，準備發兵。”待看完，郭知運不敢耽擱。

  整個涼州開始動起來，郭知運手下有七萬多兵。

  朝廷給出的指示是讓他打九曲，換成李易那個時候屬於黃南藏族自治州。

  九曲距離隴右節度使其實最近，隴右節度使也有七萬多兵。

  不過出兵的是涼州，河西節度使。

  曆史上就是這麽打的，李易知道什麽意思。

  隴右的兵不動，吐蕃的兵就以為沒什麽事情。

  結果真正去打的軍隊來自隴右節度使的後麵，即便是沒打過，往回跑，隴右也能頂上，吐蕃無法追。

  若隴右節度使去打，沒打過，往回跑，吐蕃追著屁股就把鄯州給占了，直接威脅到後麵。

  鄯州旁邊是湟水，有船上下往來給運送物資，一旦被吐蕃給占了，吐蕃甚至能水流而下去打。

  這就是此時大唐邊關將領的能耐，所有的事情都想到了。

  曆史上郭知運出兵並沒有得到朝廷的指示，他看到吐蕃抽調兵力空虛，跟隴右節度使張忠亮一合計。

  隴右節度使不動，河西節度使兵力於後插前，就這麽把吐蕃的九曲給打了。

  長安那裏根本管不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照李易估計，即使朝廷不立即下令。

  蘇祿那邊一動，吐蕃和大食動，郭知運發現情況，依舊會自己出兵。

  實際上他確實在準備，從更西北來的情報，經過了涼州，用的是涼州到長安的密集驛站。

  那邊打上了，得跟他說一聲。

  朝廷命令一出，更無須多考慮，幹吧。

  軍隊在集結，他們身上穿著皮衣、軍大衣、身上背著包。

  包裏裝著壓縮餅幹、混合了胡蘿卜塊、幹蔥花、鹽、花椒麵的肉鬆。

  還有一小瓶酒精、脫脂棉、紗布。

  東西都是之前從長安送過來的，平時他們舍不得吃。

  半個時辰，隊伍集結完畢，騎著馬、趕著車、打起火把，從南邊繞，一路奔向隴右節度使所在。

  車上裝有熱氣球、柴油噴燈，原來是酒精，後來換成汽油的訓練，汽油的危險性高一點，於是又變成了柴油。

  車上還帶著可以組裝起來的小旋風炮、炸藥包、土製手榴彈。

  “如此戰順利，當一舉拿下九曲之地。”王君葵坐在馬車裏，跟郭知運說。

  二人的麵前有一張李易畫的地圖，比大唐原來的地圖好了不止一倍。

  “聽聞輪船已使用，拿下酒曲，輪船可航行往來。”郭知運認同副使的話。

  他的手往更西邊指，那裏是黃河源頭的兩個淡水湖，紮陵湖與鄂陵湖。

  兩個湖有河連在一起，把這個地方給占了，可以再弄一個節度使。

  不，不是一個節度使，會出現最少三個，駐紮更多的兵力。

  從黃河源頭把整個黃河給拿下來，後方的輜重運輸，依靠輪船往來，正好能穩住。

  現在主要目標是九曲，九曲原來就是大唐的。

  金城公主出嫁吐蕃，隨行的左衛大將軍的楊矩拿了吐蕃的賄賂，說把九曲之地給金城公主當洗澡的地方，也就是嫁妝。

  唐朝的朝廷就允許了，結果這裏成了吐蕃的根據地，放羊牧馬，以次壯大實力，頻頻出兵攻打大唐。

  前兩年的時候不是吐蕃領兵十萬來打麽，被大唐給打了。

  然後楊矩就自殺了，就是他收了賄賂把好地讓給了吐蕃。

  現在大唐還要繼續打，吐蕃絕對不會安穩。

  “看看到時怎麽打，把好武器的優勢發揮出來，尤其是熱氣球。”郭知運對此戰信心十足。

  長安那邊給的東西太好了，還有望遠鏡，吐蕃願意怎麽布陣就怎麽布陣。

  軍隊應該抽調出去不少，去打四鎮和大石城，希望那邊能夠頂住。

  自己這裏隻要一打勝仗，吐蕃必然回兵救援。

  “若我軍損失不大，可與張忠亮隴右兵力聯守，不給吐蕃複奪的機會。”

  王君葵在盤算，他考慮軍隊駐紮在這裏行不行，打完了暫時不回涼州，等朝廷再安排。

  “怕是後勤壓力過大，隴右一地難以為繼。”郭知運有點愁。

  他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出兵的時候，蜀地鹽幫又一次組織起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