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希雅作為當事人，自然也不會不知道蘭德爾想要說什麽，以及其他人在關心什麽，但問題是——

  對於眾人關心的問題，她無法給出一個確切的回答，她隻能盡可能詳細地說出自己的感受：

  “隨著信仰雕像的聖化進度接近尾聲，我心裏的不安也越發濃厚，一種難以言喻的變化出現在靈魂表麵，我不知道這是否就是精靈給出的那些資料中所描述的靈魂聖化，進度太快了，讓我難以把握。”

  自從希雅按照她的理解改進了升神儀式，一切似乎都向著不可測的方向飛速前進著，讓她時刻有種超出掌控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隨著信仰雕像的聖化進度提高，也越發強烈。

  但同時，理性也告訴她，她正走在正確的道路上，隻是那強烈的不安時刻衝擊著她的理性，幾乎讓她難以自持。

  “那秩序之力的鏈接情況呢？”蘭德爾連忙問道。

  他也看過精靈給出的資料，對於升神儀式的過程他並不陌生，但對於精靈認為的最為核心的信仰之力，他持不同看法。

  他直覺認為信仰之力太過縹緲，很可能並不是升神儀式的核心，反而是在資料中描述甚少的秩序之力，才更為重要。

  因此，在聽到希雅說對儀式難以把握的時候，他立刻就想到了秩序之力。

  “秩序之力鏈接正常，隻等明年年初塞汶頓議會領主會議結束，就能形成第一次循環。”

  蘭德爾“嗯”了一聲，正猶豫著怎麽開口，希雅卻有些明白了，緊接著便問：“你是說秩序之力和聖化失衡了？”

  蘭德爾沒有立刻回答，隻是怪異地看了希雅一眼，他可沒說秩序之力和聖化失衡，他隻是懷疑精靈隱瞞了關鍵信息。

  不過希雅這麽說，難道真是秩序之力和聖化失衡？

  “我不知道，升神儀式是我見過最難理解的儀式，如果真的是因為秩序之力和聖化失衡，你覺得應該怎麽處理？”蘭德爾說。

  “不知道！”

  希雅感覺一輩子的“不知道”都被她在這一天內說完了，不過蘭德爾提到秩序之力，也讓她意識到自己之前隻顧著加速聖化，卻忽略了聖化加速後導致的連鎖反應。

  理論上精靈付出那麽多代價，來讓她進行升神儀式，儀式應該不會有假。

  因為，精靈這麽做必然是為了某個目的，而這目的很可能是在她升神之後，如果是在升神之前的話，根本沒必要用這樣的方式。

  他們已經付出的種種有形無形代價，早就超過培養一位大奧術師所需的代價了。

  難道是想滅絕她這位唯一的耐色後人？

  可問題是，耐色瑞爾雖然以耐色為名，但耐色王的過往卻並不光彩，而且王權也早已讓渡給了塞汶頓議會，滅絕她隻會給耐色人一個借口，讓耐色瑞爾更加團結。

  這應該不是精靈想看到的。

  更重要的是，希雅並不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她是掌握很多信息、知識，並且有能力去驗證的大奧術師。

  升神儀式或許會藏著不為人知的隱患，但大的方向並沒有錯。

  希雅考慮了一會兒，說：“接下來我會嚐試增強秩序之力，希望你們配合我。另外，儀式的最後一步也需要提前準備了。”

  “沒問題！”

  巴迪加爾第一個答應了下來，其他人也紛紛答應，畢竟升神儀式本就是之前的一項決議，在環境發生變化之前，他們都會盡量配合。

  很快，大奧術師們的魔法影像悄然散去，希雅在密室坐了一會兒，也悄然離開。

  ……

  綠野位麵。

  一處營地附近的林間空地上，八人圍坐在一位同樣穿著精靈劍服模樣法袍的中年法師周圍，安靜地聽這位中年法師講解、演示聯合施法的戰鬥精要。

  此時距離夏多剛來這裏，已經足足過去了五天。

  由於某種突發情況，**師弗斯特姆隻教了他們兩天就離開了，後麵這三天接手的就是這位名叫“特納”的高階法師。

  當然也是一位擅長戰鬥的戰鬥法師。

  高階法師不一定比**師更懂得戰鬥、更懂得教別人，但很明顯，這位特納法師在這兩方麵上，都不如弗斯特姆。

  這三天，不隻是夏多，就連那四個中階法師都有這樣的感覺。

  ……

  “今天的講解就到這裏，接下去你們自行練習，我會看著你們！”

  時間一到，特納立刻就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如果是昨天，夏多可能還會有些錯愕，但今天，他已經習慣了。

  特納雖然在教學方麵不如弗斯特姆，但有一點可能是弗斯特姆也比不上的，那就是精準到苛刻乃至機械的時間觀念。

  訓練計劃是怎麽製定的，就怎麽堅決執行，精確到秒，半點也不拖遝，也根本不管夏多等人是什麽反應。

  就像是一個預先編好程序的機器人。

  好在他的“程序”裏還有著糾錯、優化機製，在夏多等人聯合演練出錯，或者不完美的時候，他都會一一指出來。

  至於說私交，連話都不多說一句，能有什麽私交呢！夏多甚至懷疑這家夥有沒有私人生活，該不會是全部的時間都被魔法、任務占據了吧。

  那還真就是一個機器人！

  “停，文森退出共鳴，你在同一個地方失誤三次了，先將法術書中各法術的操作流程記清楚再來訓練！”

  文森臉色一變，剛想要說什麽，但麵對特納冰冷的眼神，也隻是嘴唇翕動幾下，什麽也說不出來。

  退到一旁後，看其他人繼續演練，他隻能拿出法術書，默默地記憶。

  共鳴中的夏多看到這一幕，心裏默默歎息，其實不隻是文森一個人出錯，就算是妮雅，也時有出錯，隻是沒有在同一個地方失誤三次。

  八人中，就隻有他一個人沒有出過錯，這都要靠記憶追溯能力了，在其他需要玩命記憶的時候，他隻要掃一眼，就全部記下來了。

  追溯記憶的過程，近乎本能，根本不影響施法。

  這幾天，妮雅用功的模樣夏多全看在眼裏，但記憶這種事，他也幫不上什麽忙，隻能不去刺激妮雅。

  在妮雅努力記憶、熟悉法術書的時候，他將心思全用在【法師護甲】的升環研究上。

  看目前這訓練進度，戰鬥真正打響估計還有一段時間，如果能在那之前接觸到魔網第七層，對活下來的可能也是極大的提升。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