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的笑，讓胖爺心底生寒。

  她問懷念熊：“獵魔人測試，不會也整幺蛾子吧？”

  “你覺得呢？”

  “以狗策劃的性子，有可能。”胖爺心裏忐忑。

  但任由他們絞盡腦汁，眾人也猜不出獵魔人會測試什麽。

  很快，獵魔人大師威廉從神廟中走出來。

  他走到懸崖邊，麵對所有玩家，向何時點了點頭。

  何時轉身招呼道：“所有想成為獵魔人的勇士可以來測試了。”

  胖爺他們迫不及待的圍過來。

  那些剛被巫師拉夏淘汰的玩家，這時也振作起來，站到隊伍中。

  巫師當不成，當個獵魔人也不錯。

  “大家好，我是你們的獵魔人導師威廉。”

  他開門見山地介紹自己。

  “獵魔人測試與巫師不一樣，我們不需要洞察力，不需要天賦，成為獵魔人很簡單。”

  諸位玩家鬆一口氣。

  想想也是，當巫師的門檻那麽高，如果當獵魔人門檻也高的話，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唯有那些從拉夏看過熱鬧後，又來胖爺直播間看熱鬧的觀眾覺得意興闌珊。

  不虐玩家了，不大好看了。

  “然而，簡單，反而意味著難。”

  威廉一句話，又讓眾人剛放下去的心重新提起來。

  “大師，那麽當獵魔人具體需要什麽條件？”胖爺舉手問。

  “不怕死，不怕痛。”獵魔人一臉嚴肅。

  玩家樂了，“巧了，我們最不怕的就是死和痛。”

  他們可是玩家。

  懷念熊直播間的星痕發彈幕：“念神：我不是說誰，我說在座各位，論起不怕死，全是垃圾！”

  “233，念神的死亡記錄至今無人能破，獵魔人果然是為念神量身定做的。”

  “但願如此。”

  獵魔人威廉也不多做解釋。

  “另外，我提醒諸位，成為獵魔人，你們將失去很多。你們將失去別人的尊敬，被普通人唾棄，因為你們是變種人；你們將失去信任，被更多人誤解，村裏丟了孩子後，首先被懷疑的將是你們；你們還將失去生育能力…”

  說到此處，威廉語氣有些低迷，“你們將注定孤獨終老。”

  “大師，他們本來就沒有生育能力。”何時站在威廉身後低聲說。

  “那你們還挺適合當獵魔人的。”威廉導師自嘲地一笑。

  他又提起精神，“你們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

  “好，現在還堅持當獵魔人的請留下。”威廉大師掃視眾人。

  無一人退出。

  對玩家而言，獵魔人剛才說的那三項根本不算事。

  威廉大師點下頭，“很好，現在測試開始。”

  他側過身，指著麵前梳子木樁，“在上麵走一圈，測試就算通過。”

  “什麽？！”

  玩家們呆住了。

  直播間裏看熱鬧的觀眾又樂起來。

  “哈哈，我就知道獵魔人測試沒這麽簡單。”

  “2333，狗策劃果然不讓我們失望。”

  “大爺心好？胖爺你怎麽說出口的。”

  “笑死我了，胖爺萬萬想不到，這木樁子不是阻止他們跳崖，是幫助他們墜崖的。”

  “武俠小說中說跳崖能變強，現在我信了。”

  “你們不是不怕死？”

  獵魔人大師見玩家們鴉雀無聲，輕笑著問。

  “我們是不怕死，但也不能故意去死。”一玩家站在隊伍中嘀咕。

  “對呀，對呀。”有人帶頭，玩家們接二連三附和起來。

  “故意送死？”

  獵魔人威廉腳一抬，站在梳子木樁上，不動如山。

  林間的風吹動他長發，他的身子紋絲不動。

  “這梳子木樁，在獵魔人試煉中名為抉擇，意為讓人選擇是否成為獵魔人。”

  威廉在木樁上走著，如履平地。

  “在抉擇中，人們必須直麵內心，直麵死亡，唯有不怕死的人，才可以成為獵魔人。但有時候，隻有勇氣還不夠……”

  “你們知道與我一起進入獵魔人學院的人有幾個？”

  “十二個。”

  “成功走過抉擇之路的有幾個？”

  “我一個。”

  “他們其中一些，同萊婭一樣退縮了，還有三個同我一樣踏上了抉擇之路，然後被摔死了。”

  他走到稀疏木樁的盡頭，回頭望著眾人。

  “我的導師曾說，不知死，焉知生，抉擇之路其實就是獵魔人要走的路。”

  “在這一條路上，怪物在腳下，生在右邊，死亡在左邊。”

  “如果你因為懼怕死亡而慌亂，腳下的怪物將會把你殺死。如果你走神，怪物會把你殺死；如果你有勇氣，在戰鬥中卻不能控製你身體的呼吸，節奏，每一寸肌肉的律動，怪物也會把你殺死。”

  威廉繼續走在木樁上。

  “當然，你們是女神召喚而來的勇士，你們死不了。但請記住，你們狩獵的目標——那些怪物，它們的生命隻有一次。對你們而言，或許是任務，但對他們而言，戰鬥失敗的代價是生命！”

  “如果，你們連可以複活的死亡也不想去戰勝，去挑戰。那你們談何去戰勝那些與你們生死相搏，隻求一生的怪物。”

  威廉從木樁梳子的盡頭走下來，對著他們說：“現在，這條抉擇路就是你們的獵魔人之路”

  “想成為獵魔人，就請走下去！好了，現在你們可以練習了。”

  威廉告訴玩家，他們在練習後，有把握走完的話，可以找他測試。

  測試通過即可進入藥草試煉。

  玩家們安靜下來，麵麵相覷。

  最後，懷念熊站了出來，“我來吧！”

  他在何時幫助下，緩緩站了上去。

  林間有風。

  旁邊懸崖下的景物變得的渺小。

  懷念熊把一切收入眼底，縱然是假的，他也不免頭暈目眩，心生恐懼。

  “我去，這看著就可怕呀。”

  “這能走下去，感覺狗策劃故意刁難玩家。”

  “但不得不說，看的挺真實的。畢竟，現實生活中，想得到力量與知識，就必須努力。”

  “得了吧，所得別的遊戲變強，不需要努力一樣。”

  “需要的不是時間？”

  “但掙時間需要努力呀。”

  “開始了，開始了。”星痕提醒他們別吵了，快看念神挑戰木樁。

  “假的，假的”。

  懷念熊嘴裏嘟囔著，小心向前挪一步。

  “注意感知你的身體，讓身體的每一部分都為你所知。”

  威廉在旁邊指點。

  “再控製你的肌肉，讓他們每一部分都精確地為你所用。”

  他話音剛落，懷念熊踏出去一步，身子失衡，左右晃悠起來。

  “穩住，穩住！”

  “向裏麵倒也行。”

  “念神平衡性不至於這麽差呀。”

  “廢話，在這麽高的懸崖上，你保持平穩的心態試試？”

  遊戲中，懷念熊在木樁上張牙舞爪，左右晃動。

  “哎，哎。”

  他努力地平衡著自己的身體。

  何時想伸手去扶他，被威廉攔住了。

  “在失衡的時候，控製自己身體向受傷最輕的方向發展，也是他們應該練習的。”威廉說。

  話音剛落，“啊”，懷念熊大叫一聲，向旁邊的懸崖栽下去。

  “蹦極了，蹦極了。”

  “我去，這鏡頭，看著大地越來越近好刺激。”

  懷念熊直播間的觀眾看著鏡頭，議論不已。

  砰！

  直播間黑屏，彈出複活提醒頁麵：原地複活或神廟複活。

  “呼呼呼。”

  懷念熊喘著粗氣，如做噩夢一般，同時下意識地活動一下身子。

  剛才那一切太逼真了。

  若不是複活頁麵提醒，他竟分不清現實還是遊戲。

  平複心情後，懷念熊準備把屏幕切走，忽見這次死亡頁麵有點兒不同，在下麵出現一行小字：

  鑒於您死於練習模式，死亡時間縮小為半個小時。

  後續將視你的精神狀態，適當縮短或延長複活時間。

  “複活時間半個小時？也還行。”

  懷念熊離開遊戲。

  “對，一個小時內可以死兩次了。”

  直播間的觀眾調侃起來。

  “不是，念神，還玩這遊戲啊，這明顯是故意殺時間。”

  “還行吧，我覺得挺有意思的。”懷念熊說著打開《神界》，點擊了排位。

  “完了，死了的念神又來了。”

  “《神界》的王者們，準備好迎接念神的怒火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