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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周戟奇怪桑若怎麽會好奇歸雲涵的事：“你今天怎麽老提起他？”

  桑若正要說什麽，忽然感覺到腦子一痛，一片黑暗，似乎看到了什麽，又什麽都沒看到。

  “你怎麽了桑若？”周戟忙有些著急地問。

  “桑若？”

  桑若好像沒聽到周戟說了什麽一樣，捂著額頭閉上了眼。

  ……

  呢喃、混亂、耳語……

  一道又一道詭異重疊的聲音入耳，看不到周圍的環境，自己好像化為了虛無，黑暗從腳下開始蔓延，無邊無際。

  簡清儀突然意識到，是k3-19！

  這是k3-19失控了嗎？要趕緊把k3-19裝起來。

  有了這絲意識，簡清儀頓時感覺到了自己的手，正要去看k3-19是不是在自己手中，忽然發覺觸感不對，他手中好像並沒有拿著一塊布或者那個封存k3-19的盒子，而是正抓著一個……更加古怪的東西。

  手掌下那股人類皮膚的微膩感和發絲的細軟，貼著掌心有仿佛人頭皮血管鼓動的跳躍聲，還有一種滲入骨頭縫的冰冷涼意，讓簡清儀猛地打了個寒戰。

  簡清儀終於看清了手裏的那個東西，手中哪有什麽黑暗織布，被他抓著的東西抬頭看他，赫然是呂文鋒的人頭，正扭曲的超他笑著，那顆頭下方還長出了猶如章魚腳一樣的觸肢，一根又一根地正在往簡清儀的手臂上攀。

  簡清儀頭皮一麻，下意識地就將手中的人頭扔掉了，但是那人頭脫離他的手中後，卻變成了一塊輕飄飄的黑布，想要飄走。

  不好！

  簡清儀知道自己中了黑暗織布的幻覺，看到自己的身體在黑暗中飛速地消失著，簡清儀立刻就想要將k3-19撿回來，黑布到手，掌下的感覺又變得奇怪起來，這次變成了蓬森的頭，眼睛裏冒出了紅光。

  簡清儀與那雙眼睛對視，腦子仿佛炸裂開來一樣，好像看到了不能看的東西。

  ……

  “啊……”

  蘇江市災厄處理部，沙發上的簡清儀突然大叫著抱頭蜷縮顫抖，腦漿反複被煮沸一樣的疼痛無比。

  旁邊正哀怨地端著早餐盤子吃土的付蓉蓉，正羨慕著簡清儀這種k係列異能者不用像他們這些e係列的如此苦逼，又是吃土，又是吞金，或者像隊長那樣時不時要接受一把酸爽無比的點擊，用腸胃和□□消化著這些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就看到簡清儀突然翻滾到地上，一副痛苦無比的樣子。

  付蓉蓉趕忙跑過去把掙紮的簡清儀撂平在地，掐人中將人弄醒：“你沒事吧？”

  簡清儀冒著冷汗恢複了神誌，焦距對準了付蓉蓉的臉，渾身冷汗地問：“我睡著了？”

  付蓉蓉有些擔心：“嗯，你剛坐在沙發上就睡過去了？這幾天太困沒睡好？”

  簡清儀覺得不太對，沉吟了一會兒道：“是k3-19在影響我。”

  付蓉蓉麵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你夢到了什麽？”

  “夢到了呂文鋒和蓬森，他們都是和沉降者之肢有關的受害者……你說，我們這次回收沉降者之肢是不是有些太順利了，真的都結束了嗎？會不會我們遺漏了什麽？”簡清儀懷疑k3-19黑暗織布是在提醒他。

  雖然這種k係的封存物對他們來說都是危險且不懷好意的東西，不能相信也不能太靠近，但是k3係列和k7類封存物是死敵，有這個前提在，k3的黑暗織布和k7的沉降者之肢近距離同處的情況下，也許能發現一些他們忽略的事，會提醒他們也不是太過奇怪的事。

  付蓉蓉皺眉：“那天e4165已經在校門前篩選了一遍。”

  經過e4165進入校門的人，隻要是體內含有異常能量，就會被轉移到他們的駐地來，當時隻有桑若、呂文鋒他們三人對e4165有反應，事後，他們為了以防萬一，在放學的時候又篩選了一遍，除了桑若之後，所有的學生都沒有問題。

  而桑若是因為他本身覺醒了，自己體內就含有異常能量。

  簡清儀篤定道：“一定有什麽我們遺漏的地方，我去將此事報告一下隊長。”

  ……

  “桑若？桑若？你別嚇我！”

  似乎隻是沉淪了十幾秒，桑若再次聽到了周戟的聲音，教室裏的光芒好像重新照亮了被黑暗覆蓋的眼瞼，桑若醒轉過來，額頭就像簡清儀一般出現了細微的冷汗，不過比簡清儀的狀態好了很多。

  “我沒事。”桑若皺眉沉思著剛剛看到的。

  桑若在付蓉蓉尤其是簡清儀的身上，都放了些自己夢境之力的引子，像是呂文鋒蓬森身上的獵物標記一般的東西。

  這兩人都和桑若有過比較近距離的接觸，甚至簡清儀還給他動過手術，不過為防他們那個實力比較強，且能力對他有些克製的虞金發現這些小動作，桑若一開始並沒有表現的太明顯，隻是一點點地滲透，直到最近幾天，才開始在夜晚借助他們零散的潛意識，獲得一些地球上超凡能力的信息和知識。

  比如會想起來去花鳥市場買水晶螢石之類的礦物回來提取魔力，就是從付蓉蓉的吃土習慣中得到的靈感。

  地球上的能力者分為兩個大類別，以付蓉蓉為代表的真實元素係，以及簡清儀這類和桑若的夢境力量比較相似的詭異虛幻係能力。

  在地球這種撬動元素不易的地方，覺醒了元素係的能力者們，似乎都隻能用腸胃直接消化的方式，或者掩埋自己全身接觸的方式，來納入身體需要的元素，土係吃土，金係吞金，水係整日泡在水裏……也幸好覺醒了元素係的人，體質和一般人有些不同，不然早晚把自己弄死。

  桑若本人倒是不特定需要哪種元素，他隻是需要撬動這些元素的魔力，單純的土和水這些普通事物中含有的相應魔力因子有些太少了，不過礦石類的還可以。

  簡清儀獲得能量的方法桑若還沒有完全弄清楚，不過簡清儀比元素係的付蓉蓉等人更容易受到k係封存物的影響，經常會在噩夢中沉淪掙紮。

  剛剛就是一個例子，甚至間接影響到了桑若這邊。

  沉降者之肢真的還有別的遺漏部分在暗中準備作祟？

  還是k3-19發現了他截留的那一小部分沉降者之肢？

  桑若不太能確定，不過心中對沉降者之肢警惕卻高了起來，而且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可以確定的是，剛剛才被解禁的他，估計最近會再次受到災厄處理部那些人的嚴密關注。

  周戟看著桑若有些蒼白的臉色，正想不太確定地問：“真的沒事？”

  桑若點頭示意不用擔心，而後站起身往外走。

  周戟連忙跟上：“你要去哪？馬上快上課了，是不是要去醫務室？我陪你啊？”

  然而周戟發現桑若並不是要往醫務室走，而是眼瞅著往剛剛提到的高三八班行去。

  周戟麵色古怪地問：“你這是要去找歸雲涵？”

  桑若“嗯”了一聲，他準備先接觸一下歸雲涵，如果有機會，就在這人身上留下一些噩夢之力的引子，慢慢滲透，查探他和趙霆的關係，以及趙霆對付自己的原因。

  誰知桑若還沒走到高三八班，那邊就傳來了一陣喧嘩聲，似乎連老師都出來了，有不少學生在旁邊駐足，還有往那邊湊被趕回來的。

  周戟好奇地拉住一個人問：“那邊怎麽了？”

  “是八班的那個歸雲涵突然犯病了，突然渾身抽搐地暈倒在地，好像發了羊癲瘋一樣，把八班的人都嚇壞了。沒想到看起來光鮮的有錢人，竟還有這種毛病。”

  被周戟拉住的男生有些不明意味的感慨道，他的話頓時引來了不少女生的怒目而視，似乎對他的語氣和用詞都很是不滿。

  男生訕笑一下，趕忙走了，怕這些歸雲涵的粉絲們會怒而毆打自己。

  犯病了？

  這麽巧？

  周戟不禁麵色古怪地看了桑若一眼。

  桑若沒什麽表情，隻是心裏想著，確實有些太巧了。

  “我們還過去嗎？”周戟墊著腳尖看了看，裏三圈外三圈的盛況。

  昏倒的歸雲涵被攙扶著，教室外的走廊上，擠滿了想上前關心的人，八班的女生幾乎出來了一半，但都被老師趕到了一邊，讓學生們都各自回自己的教室去不要瞎看熱鬧。

  別說擠進去了，連想要看清楚裏頭歸雲涵的情況都難。

  桑若：“你先回去。”

  周戟“啊？”了一聲，正想問那你去哪，就看到桑若竟然還真的往人群中走過去了，讓周戟目瞪口呆的是，原本擁擠的過道，在桑若走過去的時候，似乎總是能摩西分海一般出現一條過道，讓桑若從容經過，都不用任何推搡借道。

  周戟看得眨了眨眼睛，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桑若終於通過了擁擠的人群，看到了中心處正昏迷中的歸雲涵。

  蒼白的臉，緊蹙的眉，盡管昏迷過去，也不失俊美，隻是似乎在昏睡中也承受著某種折磨，這讓周圍的女同學女老師，甚至不少男同學都露出了心疼之色。

  不過桑若卻沒有什麽同情之心，甚至這一靠近，他就清晰地感覺到了歸雲涵身上有什麽危險的東西。

  這種感覺，讓桑若敏銳地收回了自己的感知，沒有急著在歸雲涵身上留下夢境之力的標記，而是緩緩退了開去。

  大概過了五分鍾，學校外直接開進來了一輛豪車，桑若看著很是眼熟，正是早上他在趙家門口看到的那輛，打開車門，甚至看到趙霆本人麵色鐵青透著焦急地下了車，直奔歸雲涵而去。

  因為歸雲涵昏迷的事，不少班級的學生都聽說了，這會兒發現歸雲涵家的車開進來，頓時課都有些上不好，在窗戶那裏探頭觀看，歸雲涵家畢竟是他們蘇江市二中裏有數的大富豪，他們家的一舉一動還是很引人關注好奇的。

  周戟看到桑若回來了，也好奇地問：“你看到歸雲涵了？他怎麽回事？”

  桑若：“不清楚。”

  沒等好奇心旺盛的周戟繼續追問，桑若看著窗戶外抱著人上了車，慢慢駛離學校的豪車，似乎想到什麽般問：“假設求救不是某些人刻意地開玩笑，什麽樣的情況下，他會一直重複地求救，卻沒有交流也不在乎自己有沒有得到回應？”

  周戟愣了一下，發現話題又忽然跳躍了回來，仰頭想了想後道：“他沒法看到回應？”

  想想周戟又覺得不對，就算看不到回應，一個人在發出求救後，就會想要知道是否有人收到了自己的求救，會詢問有沒有人，有沒有誰聽到自己求救之類的話。

  正當周戟皺眉的時候，就聽到桑若似乎在自言自語般地低聲道：“還有一個可能，這個求救的人，第二天就會忘記之前自己做過什麽。”

  “或者，就是求救的不止一個，隻是用著同一個手機。”

  周戟聽著有點毛毛的，覺得桑若是在講什麽恐怖故事，正想說什麽，就看到語文老師已經進來了，正在敲著講桌讓對歸雲涵昏迷之事議論紛紛的學生們趕緊安靜下來，回歸課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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