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我沒打那對狗男女,修養真不錯
作者:惑亂江山      更新:2020-04-12 20:24      字數:5447
  “不是不肯說,也不是不可說,隻是覺得沒有說的必要,事情的重點並不在這裏!”洛子夜瞪大眼看著他,心裏覺得非常累,自己活得就像夫管嚴,這樣的人生到底還有什麽尊嚴?可這事兒吧,又的確是她有問題在先,讓她想硬氣也是硬氣不起來。

  他聽了這話,嘴角微微扯了扯,卻沒令人感到笑意,有的隻是令人屏息的怒意。

  伸出手,鉗住她的下頜,那張俊美堪比神魔的麵孔驟然逼近,讓洛子夜克製不住地咽了一下口水,他魔魅冷醇的聲,帶著幾分森然冷意,緩緩地道:“重點不在這裏,那洛子夜,你覺得重點在哪裏?”

  重點,在她跟龍傲翟拉拉扯扯,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嗎?

  這般一想,他眸中的怒焰,驟然更重了幾分,看洛子夜的眼神,令她覺得他幾乎就想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洛子夜伸出手抓住他扣著自己下顎的手腕,哆嗦著道:“鳳無儔,要不然你先告訴爺,爺和龍傲翟發生什麽事情了沒有?”

  她覺得這個才是事情的重點!

  他聽了這一問,那麵色驟然又沉了幾分,陰測測地問:“那麽,你是希望發生了,還是希望沒發生?”

  洛子夜驚悚搖頭:“當然希望沒發生!那你這麽說的話,應該就是沒什麽事兒了?”

  也是,要是有什麽事兒,這會兒一定得鬧出人命來!她說出這句話之後,看他並沒有反駁,便也等於是默認了她這句話,於是她立即壯了膽,很快地道:“既然沒發生什麽事兒,你還擱這兒堵著爺幹啥?看你那樣子,爺還以為怎麽地了呢,快放手,讓開!”

  她這樣一幅隨意的態度,更是令他怒氣高揚。他魔瞳沉斂,盯著她那雙桃花眼,一字一頓地問:“不錯,這一次的確是沒發生什麽。可倘若,孤知道消息太晚呢?倘若,發生了呢?洛子夜,你防備孤的時候,倒似乎防狼,防備其他人,就這樣隨意鬆懈?”

  他幾乎每一句都帶著火氣,似乎一隻暴怒的獅子。

  洛子夜盯著他那雙魔瞳,對視了幾秒鍾之後,她方才才出來的那點理直氣壯的模樣,又立即消失了,支吾著道:“可,爺也就隻一次而已啊,爺以後會小心的,這一次左右也沒發生什麽事,就當是個教訓可好?”

  說到這裏,洛子夜也算是意識到了,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喝酒千萬要有度,千萬不能在外頭爛醉如泥,如果一定要喝,起碼身邊要有一個信得過的人,在你喝醉的時候,把你送回家並保證你的安全。一個人在外頭喝得酩酊大醉是作死,與人同行,全都喝醉也是大忌。鳳無儔說的沒錯,要是他發現得晚了,指不定會發生什麽事兒呢!

  看她麵上除了懼意之外,終於多了幾分愧色和知道她自己做錯事的表情,他冷沉的麵色終於好轉了幾分。而洛子夜,看他麵色好轉,知道估計能和平解決,眼珠一轉,盯了一眼泡著自己的這一桶冷水,驟然打了個噴嚏!

  他眸光一凝,很快地伸手,將她從冷水裏頭拎了出來,頭也不回地吩咐閻烈:“送熱水進來!”

  “是!”門外的閻烈很快的點頭,心裏也明白這件事情大概是過去了。

  然而睿智如攝政王殿下,此刻也並未注意到埋在他懷中的洛子夜,奸詐的小表情。打個噴嚏忽悠他一下,假裝感冒,這家夥就心軟了。於是她索性又打了一個兩個噴嚏,當然,還是裝的!

  他眸色微凜,垂眸看了她一眼。魔瞳中鎏光掠過,垂眸看她的容色,多了幾分複雜,霸凜的聲從她頭頂響起:“還裝?”

  “呃……”洛子夜盯著他,死鴨子嘴硬,“裝什麽,爺這麽單純的人,怎麽會假裝?”

  他倒也沒顧著她一身濕漉漉的,抱起來會讓他沾染一身水,便將她納入懷中。冷醇磁性的聲,嗤道:“沒裝?要閩越進來診脈?”

  “啊哈哈哈……”洛子夜幹笑,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眼珠四處亂轉,“哎呀,打噴嚏就是有點不舒服發表現嘛,怎麽會一診斷就能診斷出問題來呢?你肚子餓不餓啊,爺覺得這個點我們可以吃點夜宵!阿嚏——”

  這個噴嚏卻是紮紮實實地打出來的,洛子夜還跟著這個噴嚏,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心裏頓感不好,感覺自己是真的要感冒了。而這時候,閻烈也讓人把誰都抬進來了,放在帳篷的中央,二話不說就很快地退了出去,剛走到門口,就聽得攝政王殿下吩咐道:“一刻鍾之後,讓閩越帶薑湯和藥箱過來!”

  “是!”閻烈很快地應了一聲。

  他退出去之後,“噗通”一聲,洛子夜就被拋入熱水之中,那可跟剛剛泡涼水的感覺,渾然不同。然而,將她扔進浴桶中之後,他卻並沒有出去的意思,洛子夜警惕地盯著他:“幹嘛?”

  話音剛落,他看著她眸中的防備,冷嗤了一聲,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看他出去的時候,明顯不高興的樣子,洛子夜也癟了癟嘴角,她當然明白他是對她這樣小心翼翼防備的行為感到不高興,但哪有姑娘家沐浴看見個男人在屋子裏頭,也能鎮定自若地洗澡,一點都不害臊的?她的臉皮是厚得像樹皮,可不代表沒有臉皮啊!

  攝政王殿下走出王帳,便背對著王帳,負手站著。那雙魔瞳微微眯起,眸光放得很遠,俊美無儔的麵色微沉,令人不難探知他此刻心情不豫。

  閻烈站在他身後,小心地開口問道:“數日之後,我們跟太子一行,要在沙漠出口分道而行,王眼下是在擔心,太子獨子回了京城之後,沒有您在,會……”

  也是啊,這讓人不省心的媳婦兒,能讓人放心嗎?這還沒分道走,在王眼皮子底下,她就先喝醉了酒,差點跟龍傲翟發生點什麽事兒,王這要是不在,那後果太可怕,他不敢想!

  攝政王殿下並未吭聲,閻烈心知自己決計是猜對了,因為事實上他閻烈的情況並沒有比王的情況好上多少,這會兒雲筱鬧還算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喝醉酒躺在路邊上,虧得遇見的是自己,把她帶回來了,要是遇見了什麽心術不正的人……

  這麽想著,閻烈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切齒道:“王,屬下覺得,太子需要往死裏教訓,才能知道這種事情以後不能再做!”雲筱鬧也是,也需要往死裏教訓!

  攝政王殿下聞言,嘴角淡揚,那笑容看起來也的確是森冷。單單從表情看,他似乎是真的動了將洛子夜往死裏教訓的心思!

  ……

  而此刻,嬴燼的營帳之中,蕭疏狂正彎腰站在對方麵前,嬴燼薄涼的唇畔,微微扯了扯,伸手挑起自己胸前的一縷墨發,舉手投足之間,竟令蕭疏狂的喉結都禁不住滾動了一下,但意識到對方是個男人,他又很快地鎮定下來。

  低下頭,不敢再多看對方一眼。旋即,便傳來那人靡豔的聲線:“所以,你的意思,是蕭疏影你已經送走了?”

  “不錯!她這一次的確是做錯了事,但請嬴燼公子念在並未造成不可挽回後果的份上,原諒舍妹一次。日後她不會再出現在太子麵前,也不會有再動手的機會,所以在下鬥膽請嬴燼公子手下留情!”這個人的手段,他雖然沒有親身經曆過,但從來就給他一種很危險的直覺。要是對方想動手,自己怕是真的很難保全妹妹!

  嬴燼輕嗤了一聲,驟然上前,修長的手掐住了對方的脖子,猛然一收,蕭疏狂立即麵色驚變,因呼吸困難而麵色赤紅!他聲線惑人,帶著天然勾魂的尾音:“或者,你應當告訴我,在你的心裏,是你妹妹比較重要,還是效忠小夜兒比較重要!”

  蕭疏狂目露震驚之色,他萬萬沒有想到,看似弱不禁風的嬴燼,在重傷之後昏迷了這麽久醒來,竟然一出手,還有這樣的真力!盯著對方那張冠絕天下的容顏,他艱難地開口道:“自然是對太子的忠誠重要,否則,這一次我就不是送我妹妹走,而,而是幫助她跟你們周旋,讓……咳咳,讓太子懷疑是你在挑撥離間,而非我們有問題!”

  他這話一出,嬴燼倒嗤了一聲,收了手。垂眸掃了他一眼,那雙邪魅的桃花眼中,是令人驚懼的幽光:“在我麵前挑撥離間,你以為你有這個本事?倒是你,今日若是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明日天下人就會知道,如今大名鼎鼎的神機營大將之一的蕭疏狂,被身份不明之人五馬分屍,棄屍荒野,任野狼分食!”

  他一字一頓地說著,以他那魅惑的聲線,令人覺得自己的神智都隨著這聲線酥麻,可卻又覺得身上的寒毛被一根一根的拔下,使得人在寒涼之下立即驚醒,似乎還能看見眼前的血腥!

  嬴燼,他究竟是什麽人?

  這樣殘忍的話,他說出來竟還是噙著淡淡笑,眸中那一縷幽光,令人清楚他似乎是經常在做這樣的事,殺人不眨眼,手段殘忍!蕭疏狂微微垂眸,很快地道:“我妹妹這麽多年來,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壞事,我相信她這一次隻是被嫉妒衝昏了頭腦,才做出這樣不理智的事情。她自己也對我坦言,擔心以後在太子身邊,還會做出對太子不利的事,所以打算離開,讓我送她走,我畢竟是她的兄長,不能這麽一點要求都不答應她。而且,嬴燼公子素來知道太子的性子,這一次疏影雖然糊塗,但太子看自己並沒受到什麽傷害,想著我的情分,未必會處置疏影,說不定就原諒了她!”

  說到這裏之後,他驟然抬起頭,看向嬴燼,接著道:“若是這樣的話,疏影繼續留在太子身邊,倘若什麽時候她又起了歹念,後果……才是我們都不想看見的不是麽?”

  “聽起來似乎是有點道理!”嬴燼聽著,就這麽評價了一句。

  蕭疏狂聽著對方這麽一說,心裏微微地鬆了一口氣,很快地道:“以後疏影不跟我們在一起,自然也不可能再對太子如何。她到底是我妹妹,讓我因為這件事情,改過的機會都不給,直接就殺了她,我也不忍心。所以也懇請嬴燼公子給她一次機會,若再有下次,不必公子出手,我會親自了結她!”

  他說到這裏,嬴燼眸中的冷光,倒散了一些。低頭看了他一眼,靡豔的聲線,緩緩地道:“蕭疏狂,我不相信蕭疏影,但我相信你。你當真能保證,蕭疏影離開之後,不會再給小夜兒造成任何威脅?”

  他這話問出來,似乎並沒有什麽力度,也聽不出絲毫威脅的味道,可不知道為什麽,蕭疏狂莫名便覺得自己背脊發涼。點點頭,開口道:“是,我確定!”

  “那我憑什麽相信你的篤定?”嬴燼很快地彎腰,跟蕭疏狂平視。他薄涼的唇畔含笑,看起來仿佛心情還不錯,卻莫名令蕭疏狂覺得自己背後的冷汗,都盡數冒了出來,他肅了肅眉頭,看向嬴燼,問:“那麽,嬴燼公子希望呢?”

  仿佛就是等著這麽一句話,嬴燼笑了笑。

  笑容綻開那一刻,似乎百花盛開都將在他身後黯然失色,桃花眼微微挑起,那聲線似乎勾魂的妖魅,從他耳側撩過:“就拿煜成王府上下,三百六十三口人命,我來跟你打這個賭,怎麽樣?”

  “你……”蕭疏狂眸色微凝,未曾想到對方竟然早已探知了自己的身份。並且是要拿王府上下這麽多條人命,來打賭!這……

  他一個字出來,似覺得喉頭艱澀,說不出話來。

  而嬴燼這時候倒是笑了,輕飄飄地道:“怎麽?是不敢賭?還是賭不起?”這話裏頭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味道,似乎並不在乎自己這話之後,蕭疏狂會拿出什麽答案來。

  而蕭疏狂蹙眉道:“拿我的命去賭我妹妹的良心,這可以,畢竟是我選擇相信她。可是這件事情跟煜成王府上下,那麽多條人命,根本沒有絲毫關係,你……”

  “你來的時候,你妹妹已經被送走了吧?而且是派了神機營的人護送,有你的命令,蕭疏影又是你的親妹妹,他們一定會拚死相護。我若是要殺她,就必然要動護送她的那些人!小夜兒知道了,當然會很不高興,畢竟你們神機營的這些人,在她眼中,都是如同兄弟家人般的存在。你既然都做出了這樣的舉動,我自然也不會再派人去追殺她,殺了神機營的人,令小夜兒不高興!”他似乎並不在乎蕭疏狂想說什麽,就這麽自顧地打斷了對方。

  蕭疏狂一愣,仰起頭看向他。

  而很快地,便聽得嬴燼拖長了尾音,輕聲道:“所以……這個賭約,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回去傳信告訴你妹妹,這一次因為有你這個哥哥的庇護,算她命大,可下一次,她若再敢妄動小夜兒分毫,我要整個煜成王府,為她的愚蠢陪葬!當然,那時候我不會動你,會讓你蕭疏狂好好的活著,看著親人被屠殺,看著因為你自己愚蠢的信任她,而付出的代價!”

  蕭疏狂一怔,險些沒站穩。看嬴燼的眼神,帶了幾分震驚。

  而此刻,嬴燼又笑了笑,很快地道:“相信最後,你不希望看到這樣一幕,而我也並不希望。否則,那不僅僅是證明你愚蠢,也是在證明我愚蠢,畢竟今日,我選擇了相信你!”

  蕭疏狂被噎了一下,盯了對方半晌,從對方的容色,也能看出來今日的事情已經成了定局,這個賭上自己滿門的豪賭,就算是自己不想賭,這時候也不得不賭。

  隻是,他盯著嬴燼的眼神,就多了幾分審視:“嬴燼,煜成王府怎麽說,也是墨氏王朝古都的名門,你……”一個相思門出來的小倌,哪來的本事跟煜成王府作對?

  話沒說完,便被嬴燼打斷,那聲線幽幽:“誰敢動我小夜兒,我必讓他付出代價。區區煜成王府,算得了什麽?哪怕是我們那位至高無上的墨天子,他今日敢動小夜兒,明日我也會讓他看到兵臨古都,血洗皇城,你信不信?”

  他說著這話,麵上含笑,看不出絲毫淩厲的感覺,就那邊幽幽地盯著他,卻莫名令蕭疏狂呼吸一滯,嘴上沒說,心中卻莫名有了答案,他信!信這個人能有這樣的本事,能做到兵臨古都,血洗皇城。也信自己麵前這個人,真的能做出這樣瘋狂的事!

  而數月之後,當嬴燼真的印證了這句話的時候,他也知道了,自己今日的“信”,是正確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嬴燼的帳篷裏頭離開的,隻知道自己是渾渾噩噩地走的。

  待他離開之後,嬴燼斂了眸光,問了一句:“小夜兒眼下在哪兒?”

  “公子,在鳳無儔的營帳裏!”青城很快地答了一句。

  他似乎微微怔了一下,望向窗外的明月,隨即感歎了一句:“我在這裏為她累死累活,她卻在跟鳳無儔逍遙快活。我眼下忍著,沒有去打那對狗男女,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的修養,相當不錯?”

  ------題外話------

  謝謝大家的鑽石、鮮花、月票、打賞,哥哥都看見了,愛你們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