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裏。”

  周舒指了指輪回池，“劍老，那把軒刀就是在這裏發現的，因為這裏的魔氣還算濃鬱，後來我把輪回池挪過來了，當作掩飾。”

  “嗯。”

  劍老注視著池邊的泥土，不時拿起來摩挲，似在探索著什麽。

  周舒站在一旁，做著打算，“這處池子不能埋沒，還是要用起來，不然裏麵輪回之力遲早要揮發光，等我有時間就改成魔兵池，能掩蓋輪回之力，也能吸引一些魔族過來。”

  劍老回過身，有一絲詫異，“周舒，你真的打算讓魔族來仙舒城居住？”

  周舒淡淡的道，“是啊，劃定好區域，不會影響到其他人。”

  劍老猶豫了下，轉過身後歎了口氣，“唉。”

  周舒笑了笑也沒在意，他知道劍老不可能同意，隻是不想和自己爭論。

  理念不同，要劍老和魔族和諧相處，幾乎不可能做到，周舒也不想多說什麽，雙方做到互相尊重就行，實在不能做到的時候，就會分道揚鑣。

  他早做好的計劃不可能改變。

  在他的計劃裏，魔兵池非常重要，這是打開輪回之力的最後一把也是最重要的一把鑰匙，他想要輪回法則繼續進步，就不可能繞過魔兵池，繞開魔族，他一直都覺得，在魔族這邊找到修煉輪回法則的方法並不是意外，而是魔族的確比修行者了解更多輪回。

  他頓了下，“你發現了什麽嗎，劍老？”

  劍老搖頭，有點沮喪，“好像有軒轅之力的痕跡，但不能確定，感知不到更多了。”

  周舒似有所思，“我來找找，這裏可能有東西記錄了當年的那一幕。”

  正要拿出昆侖鏡，一個黑影緩緩爬了過來，“不用麻煩了，當年我們都看到了。”

  卻是負，背上背著本源核心。

  負不能說人言，這些話是直接顯示在周舒和劍老麵前的。

  泥土漂浮起來，組成一個個字的形狀。

  周舒不覺笑道，“我是笨了，界上的事情你們怎麽會不知道，卻還要費這個心思。”

  劍老無暇去顧及周舒話裏的漏洞，隻緊緊的盯著那些泥土，神色很激動，輾轉了幾十萬年，終於有可能知道軒轅人皇的確切消息了。

  “我看到的不多，因為隻有這一把刀。”

  “在雲卷界被魔族入侵的時候，這把刀從天外飛下來，穿過氣風層，直接插入地底。”

  “很難形容那一刀的威勢，但我覺得這裏沒有一個人能夠做到，周城主也在內。”

  “那把刀殺死了一個魔尊，是我從爆開的魔氣中感知到的，我甚至都沒有察覺他的到來，他就死了。”

  “如果沒有那把刀，雲卷界那一次可能就難逃一劫。”

  看著泥土簌簌的掉落，劍老的臉上浮起激動的紅斑，喃喃道，“肯定是他，肯定是他！”

  周舒神色微凝，看向本源道，“會不會是提醒你藏起來的那個年輕人？”

  本源很坦然的道，“我隻看到了刀，並沒有看到人，也沒法分辨出力量，而且……我告訴過你，那個黑衣年輕人幫我的時候，用的是劍。”

  “軒轅人皇就是刀劍同修！”

  沒等周舒回答，劍老就急急的開了口，“那個年輕人，你說的黑衣年輕人，長得什麽模樣？”

  本源頓了一下，“我並不知道如何分辨人的模樣，我覺得每個人都是一樣的，不過負卻說，看到那個黑衣年輕人的時候，它會不自覺的顫栗，甚而拜伏下來，一口氣都不敢出。”

  “沒錯！這肯定是人皇，不會有錯！”

  像是窺到了從沒有人發現的真相，劍老近乎瘋狂的嘶吼起來，“沒有神獸不畏懼人皇！龍族也包括在內，而負根本不算純正的龍族，它看到人皇，百分之百的會畏懼，會拜服，連大氣也不敢出。”

  周舒頓了頓，“劍老你不必激動，負這種表現，也可能是對強者的天生畏懼。”

  “對強者會產生畏懼，但絕不至於不敢出氣，負也是神獸啊，你見過神獸怕誰？唯有對神獸的克星人皇，它才會如此！”劍老忙不迭的辯解，不容置疑，在他心裏，已經篤定出現在雲卷界的那個年輕人就是人皇，“肯定是他，不然我想不出有哪個修行者會來救雲卷界，他可能把這裏當成玄黃界了！”

  周舒看了他一眼，隻緩緩道，“無論如何，至少我們可以確定一點，這把用魔氣煉製出來的軒刀，最後還是用來對付魔族的，也就是說，那個和人皇有關聯的人……”

  劍老固執的看他，“不是有關聯的人，就是人皇。”

  周舒也不辯解，“總之，他很可能沒有真的入魔，就算入了魔，也依然以天下蒼生為重，還是在誅殺魔族。”

  劍老很認真的道，“人皇不可能入魔，隻是利用了魔族，人皇肯定是想到了什麽好方法能夠利用魔力，想要從魔界那邊獲取力量來幫助修行者，幫助諸天，但是卻被仙界誤會，甚至指責他入魔！該死的仙界！”

  他腦海裏已經有畫麵了。

  那個受萬夫所指的人，還是一心為人類著想，忍辱負重至今，不愧是他最崇敬最尊重的人。

  可仙界，都做了什麽？

  連聖人都淪為幫凶，可恨之極！

  周舒不點頭也不搖頭，“你說的雖不能確定，但也算是一種結論。”

  “這就是事實，老夫會證明給所有人看的。”

  劍老的聲音小了些，但流露出來的鬥誌和決絕卻是更明顯了。

  地底回聲不斷，激昂如鼓，像是誰正在宣讀一篇戰鬥檄文。

  “老夫先去修煉了。”

  劍老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對周舒拱拱手，化作一縷風，消失不見。

  輪回池上，泥土依舊在飛揚。

  “周舒，為何要讓我幫你說謊？”

  “哪有說謊，刀是真的，殺死了魔尊也是真的，那黑衣年輕人也是真的，他們都幫了你，沒有他們，你現在可能真的就不存在了，這都不是假話。”

  “我不覺得這兩件事之間有聯係，而你卻讓我把目標指向軒轅人皇，我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你太認真了。”

  “可能吧，我是應該要跟你和建木學一學，你們所經曆的，比我多多了，這樣處理可能更好。”

  “難說好壞，我不能說我做的事情都是對的，隻是我會去承擔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