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遠看著周舒，似是想到了什麽，莫名有些驚慌。

  文寧想了想道，“前輩，你好像對我們五饕界一點都不了解，難道前輩不是我們五饕界的人？”

  文一遠驚了下，連忙道，“小子你不要亂說話！”

  文寧辯解道，“都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大不了也就死了。”

  周舒淡淡一笑，不承認也不否認，“你們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

  文寧看著周舒，覺得自己猜的應該不會錯，但也沒什麽防備的心思，現在的五饕界已是一塌糊塗，就算被入侵了又如何呢，結果也沒有任何分別，“那晚輩就要從頭說起了。”

  周舒點了點頭，眼中頗多讚許，“說罷。”

  文一遠指著邊上，臉色越發白了，“可是，這些屍人，都過來了……”

  周舒笑了笑，絲毫不以為意，“說你們的就是了。”

  話音剛落，幾隻屍人就撲了過來，勢大力沉，怕是已有化神境的水準，比那老者還強出許多，但還沒撲到幾人身邊十丈處，便突然墜落下來。

  他們龐大的身軀在空中就分裂了，變成了無數殘渣。

  後麵的屍人沒有後退，前仆後繼的衝上來，隻是結果也全都一樣。

  沒一會兒，黑壓壓的屍人群全都沒有了，隻剩下一地塵土。

  看著外麵，文一遠一臉的驚愕，周舒這等修為境界，別說看過，卻是想也不曾想過，而文寧盯著周舒，激動萬分，眼中光芒閃動，“前輩，前輩，可以收我為弟子嗎？我什麽都願意做！”

  周舒漠然，“說你們該說的事。”

  “是。”

  文寧眼中的光芒漸漸淡去，隻心中依然激情如火，慢慢說出許多話來。

  宗門這種東西，在現在的五饕界上根本就不存在，而源源不斷的資源，則是一個久遠的傳說。

  早在數萬年前，五饕界上就沒有什麽資源了。

  五饕界上的修行者大都修習饕餮道，類似於吞噬之道的一種大道——不斷吞噬資源來增強自身，不需要法寶也不需要別的什麽寶物，這種大道隻有索取少有回報，因為修煉成功的人都升仙了，沒有給五饕界留下任何東西，消耗的速度遠比再生的速度快。

  隨著修行者的增多，五饕界上的資源越來越少，完全不能滿足修行者的要求，矛盾開始暴露出來，諸多宗門對於資源的爭奪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在數萬年前，終於爆發了一場關於資源的大戰。

  那一戰，五饕界上幾乎所有的宗門的參與其中，而整個五饕界也全都變成了戰場。

  戰爭持續了很長時間，結局異常慘烈。

  大量修行者死去，所有宗門都傷筋動骨，沒有一個完整，尤其是占據著諸多資源的大宗門，近乎完全覆滅，能活下來的百不足一，不全是因為其他宗門的攻打，更多是源自內部的瓦解，為了一點資源，師徒反目都是常事，資源太少，誰得到資源，誰都會迎來災難。

  原本占據著資源的大宗門消失，但小宗門也不敢去占據，他們都知道，誰占據了資源，誰就會得到和大宗門同樣的結果，原本修仙界的宗門就是為了更好的占據和分配資源而存在的，但當資源太少的時候，再好的宗門也無法完成這樣的使命，那麽宗門存在的意義也就沒有了。

  當理解到這一點後，五饕界上基本就沒有宗門了。

  為了資源，修行者全都各自為戰，能夠把他們聯係起來的，就隻有血脈，修行家族。

  戰爭過後，修行者數量大幅度減少，但資源同樣在減少，隻要有人不斷升仙，一切就不可避免。

  煉妖界裏。

  劍老不自覺的搖頭，“饕餮道是很容易升仙，但消耗太大太快，就算是天地也改變不了，五饕界要完了。”

  周舒緩緩道，“而且全都是修習這一種道，饕餮道隻吞不放，不斷吞噬了這麽多年，一界天地早就被饕餮道害慘了，怕是沒有任何能力，連資源都無法複生，更加不可能維係防護，難怪我們進來的時候毫無阻礙，連諸多重天也失去了效果。”

  劍老似有所思，“但周舒你不覺得麽？有一點不合情理，沒有什麽界隻存在一種道的，而且修行者升仙失敗的話，之前得到的資源會強行回歸於天地，就算升仙的人很多，但多少也會有失敗的……”

  “我想可能是天道吧？”

  周舒緩緩道，“我想是這一界的天道，刻意這麽做的，他在天劫裏做了手腳，使得修行者吞噬的資源，在渡劫失敗後全都落入了天道手裏，而在得到了足夠多的資源後，他就離開了，他利用這種方式擷取一界資源。”

  劍老凝思片刻，“不錯，隻有天道有這種能力，而且他這麽做很聰明，連天地意誌也沒辦法阻止。”

  在這一界的修行者未必能看清真正的原因，但在周舒和劍老眼中，具體原因是很清楚的。

  周舒微歎口氣，“看來大多數天道，都是為了自己啊。”

  很明顯，這就是天道想法設法的提升自己實力，不惜毀掉了一個界。

  劍老沉聲道，“天道也是修行者啊，其實每個人都是為了自己，但這裏的天道做得太過火了，應該是五饕界太過偏遠，而他又有後台，不然他不敢這麽做的，太過肆無忌憚了……如果這裏是仙界管轄，發生這樣的事情，就可以告上仙庭，引來仙廷尉追拿，這天道今後就要待在仙獄裏了，還會有仙使來重振五饕界天地。”

  周舒搖頭，“這裏多半不屬於仙界，看來也沒什麽人管。”

  劍老凝聲道，“那他們就隻能接受這樣的命運，五饕界，就快死了。”

  回到外麵。

  文寧頗顯沉重的道，“……前輩，現在根本沒有宗門可以幫修行者，到處都是屍人，而許多資源點也都有屍人，我們修行者很難找到地方修煉，數量就越來越少，也越來越沒辦法抵擋屍人，我想再過些年，或許整個五饕界就沒有修行者了。”

  他看著周舒，突然跪倒在地，不住磕頭，“前輩，你這麽厲害，一定能幫到我們！求求你了，不需要前輩你去滅殺屍人，我隻想求你收我為弟子！我實在不想讓我們的家園變成地獄啊！”

  周舒一臉冷淡，平靜的道，“我還沒有問完，不用說其他事，那和我無關。”

  文寧暗歎口氣，心裏的火漸漸熄滅，“前輩，你繼續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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