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虎看了周舒一眼，不自覺的歎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是啊是啊。”

  郝似雲眨著眼，好道，“舒師兄，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啊，好像你去過其他界似的，說的頭頭是道，是不是真的去過啊，或者是夢裏去過了？”

  “傻話。”

  周舒笑著搖了搖頭，“這些異族，有些是在歸墟裏看到的，有些則是新近才了解的，前段日子我去了鬼穀山，得蒙鬼穀子前輩和他的幾位弟子教導，學到了許多東西，另外在妖族那裏，也得到了一些信息。”

  玄虎似有所悟，“原來如此，都說那鬼穀子學究天人，果然不是假的。”

  周舒輕輕點頭，“鬼穀山經曆了許多次異族入侵，懂得是要多一些。”

  郝似雲也點頭，隻很快哼了一聲，生氣的道，“他們什麽都知道，為什麽不肯說呢？如果早點把異族的消息全都公布出來，我們修仙者看到這些異族也能早點針對，不會吃這些虧了！”

  玄虎滯了滯，她說的似乎有些道理。

  周舒搖了搖頭，頗顯凝然，“似雲，你可不要亂抱怨，這是別人的東西，公不公布都在他們，而且這些信息都是他們付出大量代價得到的，沒有道理隨便拿出來分享的，而之後有什麽結果，更和他們沒關係，我能得到這些信息，已經要感恩了，哪裏還能去抱怨。”

  “我知道……”

  郝似雲低垂著頭，隻並不服氣，“可舒師兄不是這樣的啊，很多東西還不是舒師兄辛苦得到的，但聽到異族入侵，立刻都拿出去分享了，而且沒有任何條件，要不然六大宗門也不會尊敬舒師兄，現在的局麵也還要更糟。”

  周舒看著她，溫聲道，“似雲，各人各有不同，不要因此質疑別人的做法，做好自己，堅持自己的本心是了，不要想太多，尤其是在你沒辦法改變的時候……”

  頓了頓，他緩緩道，“當你可以隨你的本心去改變這些的時候，再去質疑也不遲。”

  郝似雲抬頭看了周舒一眼，似是想到了什麽，用力點了下頭，“舒師兄，我明白了。”

  “多想自己好。”

  周舒滿意的點頭，“現在裂隙差不多幹淨了，我們下去罷，小心點跟緊我，隱匿好氣息。”

  “嗯嗯，我會跟緊的。”

  郝似雲二話不說靠過來，幾乎貼在周舒身。

  周舒也不在意，帶著她往下飛去，玄虎緊跟在後麵，也不敢離開太遠。

  不斷下落的過程，可以看到裂隙的邊壁，有很多異族的血肉殘軀，稀稀拉拉的，很多都碎成了渣，看一眼都覺多餘，而周舒卻看得很仔細，甚而還飛近了去觀察去觸碰。

  郝似雲又開始迷惑了，“舒師兄，你看它們做什麽啊？”

  周舒沉吟不語，玄虎似有所思，“周兄大約是在看異族的特質吧，什麽部位保持得相對完整，說明異族的那個部位防禦力特別高，是不宜下手的強點，而碎得最散，甚至找都找不到的地方，是異族的弱點了。”

  “哇，還是前輩你明白。”

  郝似雲拍了拍手，跟著周舒一起看。

  周舒笑了笑，也不說話。

  其實異族的弱點什麽的，在舒之力爆發的那一刻，他得到了足夠的回饋，哪裏防禦低下早一清二楚，根本用不著現在再看，他現在做的，其實是收攏一些異族殘軀，看看有沒有額外的好處，但這好處，不是自己要的。

  “怎麽樣，和次的鼠蜥族？”

  “一樣不能吸收，隻有玄黃界的東西能夠吸收轉化，其他界的都不行。”

  “怎麽也不行麽？”

  “現在不行，我可以肯定，但如果我恢複了更多，能夠進入其他界感知其本源的話，我想我能夠吸收來自異界的東西了。”

  “進入其他界感知界的本源……那離開了玄黃界，你不再是神器，你確定這麽做嗎？”

  “如果想要成聖器，這是必經之路啊。”

  煉妖壺歎了口氣，緩緩道，“神器雖然地位高，但隻能在一界發揮，縱然成為至高無的一界之主，也不可能成為聖器聖寶……神器和聖器雖隻一步之隔，但如果不願意丟棄神器這個名字，那麽永遠不可能跨越這一步，永遠都是天淵之別，神器隻有離開本界，進入其他界，從頭做起，經曆仙器、道器這些階段，感悟法則，凝煉大道，最終才可能成為聖器聖寶。”

  周舒輕輕點頭，“看來你我明白。”

  關於法寶的事情，他的確沒有煉妖壺清楚。

  煉妖壺低聲道，“我是明白，但我一直沒有做到過，甚至連離開本界都做不到，幾次毀滅又幾次重生，我知道憑我自己是不可能做到了，那麽……我隻希望你能帶我做到，跨出那關鍵的一步。”

  煉妖壺的語氣，變得前所未有的謙卑，從“帶我”，不是“幫我”能看出來。

  周舒似有所悟，凝聲道，“你是打算真正的認主了？”

  “是，身為法寶，存在的唯一意義，是成為聖寶。”

  煉妖壺毫不猶豫的點頭，“我現在已經很確定了，在玄黃界，隻有你才可能帶我達成目標，所以我會聽從你的一切指引，不管你要我做什麽，我都會去做，盡全力做到做好。”

  周舒想了一會，認真道，“很誠懇，我或許應該相信你一次。”

  “你可以相信我。”

  煉妖壺很是認真的道，“因為我知道，任何時候我都不會超越你，不會對你造成威脅。”

  周舒微微一笑，“任何時候？哪怕是你成為了聖寶的時候？”

  “是的，如果我是聖寶了，你一定在之前成為了聖人。”

  煉妖壺無誠懇的道，“我堅信這一點，你也一定是的，對吧？”

  周舒微微皺眉，“不要隨便去揣測我，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呢？”

  煉妖壺立刻道歉，“對不起。”

  周舒笑了笑，“不用道歉，你說的話我很有興趣，那麽這麽決定吧，我同意你認我為主，前提是一切都以為我主，而你則是附帶的，至於將來，有沒有結果我說不準……你決定了不要後悔。”

  “好！”

  煉妖壺立時答應，聲音也帶了些喜悅，“當然不會後悔，因為我知道，你不會虧待每一個幫助過你的人。”

  “嗬嗬……”

  周舒神色微滯，隻能幹笑兩聲，說起來，這也算是個弱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