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肖想魏朱
作者:
袖底風雪 更新:2020-02-29 05:16 字數:22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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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裏有處宮殿,乃是先皇帝周遺的住處,後來皇宮被魏氏進駐,這裏就慢慢荒涼下來。
推開房門,裏麵精致的擺件已經被人拿空,隻餘下堆雜七雜八不值錢的東西。
孔最穿著朱紫色的蟒袍,身材高挑的走進了這所寢宮,他一直往前走著,直到停在一排書架前。
書架上的書七零八散的躺了一地,他扣住書架,將它像門一樣拉開。
書架後麵是一間不大的密室,裏麵擺著一桌一凳,還有滿牆的刑具。
刑具上的血跡早就透著幹涸的顏色,孔最看著那一排排的鉗子、勾子、鋼針、魚鱗大小的烙鐵。
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他都囚禁在這裏。
一開始還能在慘無人道的刑具裏嘶吼出聲,到最後,喉結撕裂隻能發出悶哼,他身上傷勢最重的,是兩條被砸斷了的腿。
周遺每天進來一次,每次都掄起方凳在斷腿的位置再砸上兩下。
孔最一靠近這裏,就想起那些永遠浸在無望折磨裏的日子。
密室裏沒有任何光亮,隻有周遺每次進來,才會點起無數燈火,仔仔細細的欣賞他的慘狀。
他甚至會把滾燙的燈油,接二連三澆到他身上,他越疼,他越高興。
鬥轉星移,他如今再次回來,可是裏麵關的人卻不再是他。
聽到動靜,趴在地上的人艱難的抬起來頭,周遺嘴巴幹裂破口,微微一動,就滲出絲絲血絲。
他動了動眼珠,好半天才分辨清自己眼前的人是誰。
“你……”孔最與半年前的他天差地別,但是周遺還是一眼認出。
“你是孔最!”周遺驚詫,“不,孔最已經瘋了,你不是他!”
周遺扭過頭去,“你隻是一個長的像孔最的人。
我知道,是魏朱讓你來的!她想折磨我,想看我生不如死!
我都知道的!”
“丙申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是你第一天去孔府的日子,父親帶著你進來,囑咐我要與你好好相處。我帶你去看我偷養的寒蟬。”
孔最站在那裏平鋪直敘,淡淡的聲音裏,不帶絲毫情緒。
“可是第二天我的寒蟬就死了,原因是被人捏碎了肚子,我問是不是你做的,你卻在父親麵前告了我一狀,說我玩物喪誌,還說我怕你搶父親的寵愛。
因為這個,我被父親打了一頓,我的寒蟬被他丟在門外,你走過時還故意碾了一腳,因為這個,父親賜字的時候我為自己選了寒蟬二字。”
孔最像是想到了什麽,“都說夏蟲不可語冰,可我的寒蟬,熬過冬月,不僅見到了冰,還見到了雪。”
孔最垂眼看著地上的周遺,“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不明白,我孔府有什麽錯。”
“錯?”周遺笑,“誰說你孔府有錯了,又是誰告訴你,隻有錯才會死人!”
“我就是想讓你踏著你孔家人的鮮血去拜堂,我就是想看看,拜天地的時候你還笑不笑的出來,可是孔最,你是在太蠢了,我不過幾句話就把你耍的團團轉。”
周遺癲狂大笑,“就這樣愚蠢的你,也想娶魏朱,你配嗎!”
“我不配。”
孔最回的幹脆,因為……他讓魏朱哭了。
周遺哈哈大笑,笑到一半,他卻抓狂的在地上扭動起來,疊加著新舊血痂的腦門被周遺狠狠撞向地麵,借由疼痛驅走身體那種快要被人逼瘋的疼痛。
孔最皺眉,“你怎麽了!”
“我怎麽了,這要問你的魏朱啊!”
周遺滿地打滾,把自己拚命滾像牆壁,周遺在地上痙攣,眼淚,鼻涕,甚至就連涎水都難以控製的往外流。
“孔最我好痛苦啊,魏朱給我喂了麻葉,你那裏也有的吧,求求你給我點一點,隻要一點就夠了!”
孔最退來,麻葉,那東西不是當年都銷毀了嗎?
“我這裏沒有。”
“怎麽可能!”周遺匍匐在地苦苦哀求,“你不就像看我求饒,想看我懺悔,想知道我過的有多慘嗎!”
“給我麻葉,我求求你了,隻要你給我麻葉,我跪下給你磕頭都行!”
“求求你!求求你!”周遺跪在地上不斷磕著頭,“給我吧,我快死了,我真的快死了!”
“你才不會死。”
魏朱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前,“你在這裏熬了這麽多天都沒事,怎麽可能孔最一來你就受不了了。”
魏朱手裏拿著她的聖旨,在周遺麵前轉著,“你猜猜這道聖旨是誰寫的,又是寫來幹什麽的?”
周遺看著那道明黃的聖旨,目呲欲裂,“魏朱你們這是老臣竊國!就算你魏家登基,也要背負一世罵名!”
“混賬東西,快放了朕!朕還沒死哪!”
“朕?”魏朱勾唇嘲諷一笑,“你這個朕怎麽來的,你會不知道嗎?殺太後,殺帝師,滅後宮女子生育之路,把百姓推出去當擋箭牌……”
“那都是因為你!”周遺大喊,“是因為你設計我!”
周遺對著孔最高聲道,“你以為魏朱是什麽好東西,我去莊子上的時候,她還對我投懷送抱,魏家剛被貶就跑進我的寢宮裏,孔最,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她是對我如何搖尾乞憐的。”
魏朱看看孔最,聳聳肩,“不得不說他說的都對。”
“但是!”魏朱話鋒一轉,臉色肅然,“在莊子上我是投懷送抱,但是那是我的莊子,是我在被你和樂安設計動彈不得的情況下!”
孔最驚詫,魏朱給他寫的心裏從沒有提到過這件事。
“怎麽回事,你怎麽會被樂安算計?”
魏朱閉緊了嘴巴,她就知道這事被孔最知道後會有麻煩,“隻是一些小事而已,都過去了,現在重要的是怎麽處理周遺。”
“殺了。”
孔最這簡短定語,聽得魏朱一愣,“你確定?”
她剛才在外麵聽了半天,就是害怕孔最心軟才進來的,結果,人早就想好處理方式了?
孔最親了親魏朱眼角,“你去外麵等我。”
魏朱看看孔最,又看看周遺,“你確定……你可以?”
孔最點點頭,“去吧。”
魏朱總覺得那裏不對,但又說不上那裏不對。
等著魏朱一走,孔最眼中的柔情蜜意,瞬時消失不見。
“我本來想給你留個全屍的。”
他的瞳孔裏暴虐翻湧,眼睛裏甚至染上血絲。
“可你不該肖想魏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