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治病
作者:袖底風雪      更新:2020-02-29 05:15      字數:2325
  爺本嬌花最新章節

  魏雲捏著調令去禁衛軍處報道的時候,整個禁衛軍都變了臉色。

  不是說好要來個文官的嗎,這下馬威都準備好了,突然變成武官腫麽破?

  變了臉色的不僅有禁衛軍,還有關太衝。

  “什麽叫做入贅!”

  “他姓魏的想得夠美的啊,想讓我關家入贅做夢去吧!”

  關太衝站在院子裏發火,罵完魏將行罵太後,到最後過河拆橋卸磨殺驢這種話都蹦出來了。

  “不行我得去宮裏找太後去,說好了要魏家那丫頭,竟然給我來這一手!”

  魏將行火冒三丈出了院子,還沒出二門就見下人推著關憶深出來曬太陽。

  “父親要出門嗎。”

  瞧見關憶深,關太衝情緒好了些,他本應了一聲要走,可這走著走著就又轉了回來。

  關憶深這太陽曬不下去了,任誰被自家父親直勾勾的盯著,都頂不住的。

  “父親有事?”

  “憶深。”關太衝態度端正,一本正經,“你瞧著魏朱那丫頭怎麽樣?”

  “父親說表妹?”關憶深彎了眉眼,“朱兒表妹人很好。”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關太衝見過的諸多後輩裏,魏朱確實是拔尖的,尤其是這心智不輸男兒。

  配他的憶深,還算勉勉強強。

  “那憶深有沒有想過成親這事,我看你年紀也大了,雖然男兒晚些成家也沒什麽,但是現在也該相看了。”

  關太衝猶豫著怎麽把魏朱這事說出來。

  關憶深垂下了眼,黯淡的瞳孔裏映進的是自己蓋著毯子的雙腿。

  關憶深不懂關太衝對魏照君的那種情感,隻覺得兩人這樣是種折磨,而身為獨自,對於他來說是另一種折磨。

  所有人都在盯著他,瞧著他什麽時候成親,什麽時候為關家開枝散葉。

  就好像他活著唯一的作用,就是這個了一樣。

  “父親納妾吧。”關憶深道,“給我多生幾個弟弟妹妹,父親放心我絕對不會苛待了他們,至於成親這事……”

  關憶深小聲說,“能再等幾年嗎。”

  關太衝突然就覺得心裏不舒服起來,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家兒子提議自己納妾,還是兒子不想娶親這事。

  “我以為你是喜歡魏家那丫頭的,那魏朱雖然粗野了些,不過卻挺對我胃口,我本想讓太後給你賜婚的,哪知道魏將行那老不死的,竟然先行一步給魏朱弄了個什麽夫婿入贅。這事糟心的,簡直跟防著我們下聘一樣!”

  關憶深心跳的飛快,父親竟然要替他向魏朱提親,這真是……

  關憶深心裏的熱度還沒褪去,就見關太衝咬牙切齒,“不過你放心,隻要你喜歡,咱們到時候有的是辦法把那丫頭搶過來!”

  搶過來。

  聽著這三個字,關憶深心涼了半截,怎麽搶?

  向他父親搶他母親一樣嗎?

  搶回來哪?

  如對仇人,針鋒相對。

  想到魏朱會向他娘一樣對他冷眼相待,關憶深覺得心口抽疼的厲害。

  “父親!”

  他急忙拉住關太衝的胳膊,“我不想娶表妹的。”

  關憶深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隻覺心裏難受的像破了個口子,裏麵呼嘯而過的全是言不由衷。

  “我對表妹隻有兄妹之情,毫無男女之愛,父親不是要給我說親嗎,換家吧,那家都好,除了她。”

  那隻拉著自己的手青筋泛起,儒雅俊秀的臉因為著急甚至越發蒼白,還有那雙看著自己,力圖讓自己瞧上去深思熟慮,卻透著絲絲悲痛的眼。

  喜歡是什麽哪,是你捂住了嘴巴,還會從眼睛裏透出的光。

  關太衝歎了口氣。

  自己的兒子還是太過年輕,學不會掩藏情緒。

  又或者,這種情緒強大到他根本無法隱藏。

  “你為什麽不願意,連我都能看出你對她的喜歡。”

  關憶深的手緊緊的攥著手下的毯子,眼卻笑了起來,“我喜歡天上的雲,不一定要把它握在手裏,我喜歡傍晚的風,也不能讓他一直對著我吹,魏朱……就像是太陽,而我隻是一顆向日葵,我隻要看著她就能感受到那種暖意。”

  “父親,那種暖很不一樣,我怕若是嚐試靠近會讓那種暖變了味道,更何況我根本……無法靠近。”

  說到底,他的孩子隻是因為雙腿而放棄了心中喜歡。

  “憶深你再等等,我已經尋訪到一名很厲害的醫者,等他給你看看,或許你的雙腿會有辦法。”

  關憶深苦笑,“從小到大,我看過多少扁鵲華佗,這胎裏就帶來的毛病治不好的。父親,放棄吧。”

  一次又一次的滿懷期待,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他已經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你想想魏朱!”

  關太衝說,“難道你不想和她並肩一起往前走嗎!你不是喜歡她嗎,你去追啊!”

  “……真的有可能嗎?”關憶深怔怔的想,真的能有這一天嗎?

  魏朱簽了馬往外走,就在魏府門外遇到了關家的車隊。

  看上去似乎是要遠行的樣子,大包小包的帶了很多東西,前麵的車簾挑起,窗戶裏露出關憶深的小臉。

  “表妹去哪?”

  “今天義父頭天去禁衛軍報道,我去接他。”魏朱笑問,“你這是打算出門旅遊嗎,竟然帶了這麽多東西。”

  關憶深有些緊張,“有事需要出去一段日子,本想跟表妹告個別的,可巧在這裏遇上了。”他已經在這裏轉了三圈了,即想去跟魏朱告別又不敢。

  就連他都怕這是一場空歡喜,又怎麽敢告訴別人。

  但是這消息,他特想跟魏朱一塊分享。

  “父親為我尋了個新醫者醫腿,說來不怕表妹笑話,我這心裏有些怕。”關憶深有些羞澀,總覺得這樣對魏朱說話的自己,像是討對方安慰一樣。

  他的手心裏冒了汗,魏朱會怎麽回答?

  “要去很久嗎?”魏朱問,“若是地方不遠,我可以去看表哥,表哥不是喜歡無雙公子的書嗎,等出了新的我去給表哥送。”

  “不遠,不遠。”關憶深報了地址,魏朱卻聽得耳熟,“給你治病那個是不是叫白釉,是個高鼻深目的番邦人。”

  “表妹認得這人。”

  “之前找他瞧過病,這人確實有兩下子。”

  魏朱趴在車窗前對著關憶深笑,“表哥可快些好,等你回來,我教你騎馬。”

  “那可說好了。”關憶深對著魏朱伸出小指,“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