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撕破臉皮
作者:
袖底風雪 更新:2020-02-29 05:14 字數:29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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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最一時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店小二委屈巴巴的白了他一眼,麻溜的下去了。
米飯跟果汁被季歸年給送上來,連著送上來的,還有幾碟剛片的五花肉,“剛才是新來的,不會說話衝撞了客人,還請多多包涵,這送的菜色全當賠罪。”
末了季歸年小聲問。
“客官真的不點菜嗎?”季歸年道,“因為孔公子是咱們東家,有他的宴席一律八八折,如果銀兩不夠,還可以打白條,這是僅有東家朋友才能享受的特殊優待。”
季歸年這一番話,硬是把楚通山堂堂皇商說成了連頓飯都請不起的破落戶。
孔最聽得開心,“這次雖然是楚老板下帖子,但地方是我的,本來就該我盡地主之誼。”
孔最對季歸年吩咐道,“你去廚房讓他們挑揀好的菜色統統送上來,不拘多少,好讓楚老板嚐個新鮮。”
孔最這一番話,更是把楚通山說成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楚通山臉色陰沉,這一個兩個的忒不把他當回事。
“既然是我下的帖子,這飯自然是我請。”楚通山對著身邊的下人揮揮手,後者將一個箱子放在桌上打開。
通紅的絨布上,碼著一摞黃澄澄的金條,粗略去看足有小二十根。
孔最沒看明白這架勢,“楚老板的意思……”
“實不相瞞,楚某對這青雲居的生意很是感興趣,孔公子若是願意,就請收下我送上的見麵禮,咱們一起發財。”
竟然要買青雲居。
孔最看著眼前的金條,雖然他是帝師世家,這麽多錢擺在麵前的機會卻也不多。
如果青雲居真是他的,他這會很有可能已經把持不住了。
“垃圾,抬下腳。”
黑臉店小二不知何時出現,拿著掃帚戳掃著楚通山的腳麵,掃著那並不存在的髒東西。
見楚通山不動,店小二不耐煩道,“叫你哪,垃圾!快抬下腳。”
楚通山怒不可遏,憤而拍案,“孔最,你欺人太甚!”
孔最無辜,我做什麽了,就欺人太甚?
“你要真這麽想,我也沒辦法。”都說近朱者赤,孔最無奈攤手的樣子像極了魏朱。
楚通山手上的酒是喝不下去了,他臉色鐵青的站起,卻還仍舊保持著體麵,“今日看來是不成了,孔公子,咱們有緣再聚!”
黑臉店小二伸手把他攔下,一本正經,“客官您還沒給錢哪!”
楚通山將銀兩狠狠地砸在桌上,黑臉小二卻無視他的憤怒,隻握著銀兩站在門口一陣歡送。
“客官,祝您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祝您山高水遠,一路走好!”
楚通山深深地看了眼黑臉小二,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楚通山一走,黑臉店小二魏朱,就捧著銀兩顛顛的進了裏屋。
桌上的火鍋還在咕嚕嚕的翻滾著,魏朱將一盤切好的羊肉倒進眼前的鍋裏,燙到肉嫩多汁時就熟練的撈起往嘴裏送。
“真是要了老命了。”魏朱狼吞虎咽的吸著氣,“就今天這東奔西走的,可是把我給餓壞了。”
“我看你就是餓得輕。”孔最嫌棄的看著魏朱,“你這臉怎麽弄的黑的跟鍋底一樣。”
“嘿,你別說這就是鍋底灰。”魏朱聽得一樂,伸手在自己臉上抹了一把遞到孔最麵前給他看,“為了不讓楚通山那個奸商認出來,我還多糊了好幾層呢。”
孔最打掉那隻髒兮兮的手,“還吃著飯呢,能不能別這麽埋汰?”
“這有什麽?”魏朱道,“這鍋底灰又叫百草霜,那可是一味有名的中藥,我拿名貴中藥用來糊臉,想想都奢侈。”
孔最翻個白眼,吹,你就可勁吹吧。
吃了三四碟羊肉,魏朱才覺的肚子裏舒服了一點,她倒了杯酒,放在手裏慢悠悠的喝著,這才跟孔最說起正事來。
“楚通山這奸商無利不起早,今天他在你這裏沒占到便宜恐怕不會輕易收手。”
孔最沒將楚通山放在心上,“不過就是一介商人管他做甚。”
魏朱知道輕視商人是每個文人的本性,尤其是孔最這樣一個站在文臣巔峰的人來說,沒用“下1賤”這種字眼,也隻是因為他修養好。
根深蒂固的思想,這並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輕易改變的。
魏朱換了個方式問,“那你怕不怕我。”
孔最聞言看了看魏朱,在他眼裏這就是一個喜歡騙人的小庶女,除了喜歡坑蒙拐騙,吃喝玩樂,言辭放浪外加貪財,這人基本沒什麽大毛病。
“我為什麽要怕你?”
“我這體弱多病,風吹就倒,身在魏府無依無靠,我都怕自己那天一個不小心就再也睜不開眼。”
孔最皺眉,“別胡說。”
“我說的是真的,”魏朱道,“如果楚通山知道青雲居是我的,你信不信他有一百個方法,不花一分錢就能把青雲居從我手裏奪過去,沒準還能讓我神不知鬼不覺的病死在魏府後院。”
“你是不知道,上次他給我送來那根老粗的大山參,我當時要是真吃了,這會怕是已經涼涼了。”
老山參?
孔最抱臂,不悅的看著魏朱,“你說的山參是不是你送給我賠罪的那根!”
魏朱卡了殼,她尷尬的摸摸鼻子,“這不重要,重要的是……”
“這很重要!”孔最怒道,“我想著你弄來山參不易,還舍不得吃,弄了半天竟然是別人送你的!”要是楚通山在參裏下毒,他這會大約已經翹辮子了。
孔最指著魏朱,這個沒良心的,他處處為她著想,在她眼裏他又算什麽!
魏朱眨眨眼,不明白這人怎麽又氣上了。
不過,對於孔最,她已有經驗。
魏朱眉眼一垂,滿臉哀戚,“我那時候一窮二白,渾身上下也沒有幾件值錢東西,不說楚通山送我人參是什麽意思,但那人參卻是實打實的好東西,我若真不在意你,直接把參拿出去賣了不更好?
這可倒好,我把手上唯一的好東西送給你,你轉過頭來就罵我心思不正。
孔最,咱倆認識這麽長時間了,我以為你了解我的為人,沒想到你也跟他們一樣,把我往那不堪的方麵想,我實在是對你失望透了。”
魏朱字字句句隻差沒指著孔最鼻子罵他有眼不識金鑲玉。
孔最一陣失神,難道……真是自己錯怪對方了?
孔最悻悻的坐下,“你又不說清楚,我突然聽到,當然生氣!”
魏朱暗暗鬆口氣,還好,糊弄過去了。
“我就知道你跟別人不一樣。”魏朱笑嗬嗬的給孔最滿了酒,“不過話說回來這楚通山還是要防的,你得知道,別說是陵陽城,就是京城滿打滿算也沒有這幾個孔家公子,楚通山今日沒有撕破臉皮,已經是給你麵子。”
孔最皺著鼻子,他不喜歡別人拿他的身份說事。
但是不喜歡是一回事,事實又是另一回事。
“你知道什麽是商人嗎。”
魏朱一字一句道。
“如果有百分之二的利潤,商人就會蠢蠢欲動。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商人就會冒險。
如果有百分之兩百的利潤,商人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1律!”
魏朱接著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青雲居賺了多少,你雖然看不上這小錢,可是在別人眼裏這就是天文數字。”
整個陵陽的商家都盯著青雲居饞的眼睛通紅,礙於孔最的身份,眾人敢想不敢幹,可是楚通山不一樣,能成為皇商本身就說明了他的能力。
孔最突然有種莫名的挫敗感,“那現在怎麽辦?”
“這個倒不著急。”魏朱道,“從我開這家青雲居開始,我就已經料到會有今天。”
隻是她沒想到,第一個湊上來想跟她搶食的竟然是皇商。
“翠娘哪?”魏朱問。
“翠娘說是家中有事,今日不過來了。”季歸年回到,“需不需要派人過去叫她?”
“不用了,”魏朱道,“我要找的是他男人,你去找人把他男人老陳給我找過來。”
對於翠娘夫君的名聲季歸年還是多少聽到過一點,所以他更疑惑了,魏朱讓那個混子過來幹什麽。
季歸年正疑惑,忽看到底下的管事匆匆跑進來。
“掌櫃的不好了,外麵有人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