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被教官的動作震撼了，他的動作好快啊！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一氣嗬成。此時，負責這次軍訓的執行連長跑了過來，“怎麽回事？”臥在地上的教官把槍擺好，站起身敬了個禮回道：“沒事，連長！”連長看了看林峰，又轉回頭對著教官說：“注意安全！”，就轉身離開了。林峰見連長走遠，回頭抱歉道：“教官，是我一時興奮就忘了規定動作！”

  而麵前比林峰矮半頭的教官此時卻嚴肅了，“剛才都給大家講得很清楚了，為什麽還要犯，萬一槍裏有子彈，後果不堪設想！自己興奮不是理由，你知不知道，出了事誰也承擔不了責任！”林峰連忙賠禮道歉。

  而此時，第二批學員正在準備，教官也不想在林峰這耽誤時間，擺擺手，林峰如蒙大赦，連忙灰溜溜地跑到一邊。程明和柳少軍此時也已經打完，看見他挨訓直笑，“挨訓了吧！”林峰無奈，“這小戰士訓起人來還挺厲害！”

  林峰幾個正在聊天，在旁邊一組打靶現場卻出現了意外，隻聽一陣槍響，一個女生便尖叫起來。林峰幾個忙跑過去，隻見一個男生捂著胳膊，在地上翻滾，口裏還“噢、噢”地叫，隻見鮮紅的血從捂胳膊的手指縫中流了出來，一個教官正在努力控製著地上的男生，讓他不要動，旁邊地上還蜷縮著一個女生，她雙手捂著臉發抖，地上還放著一支槍，槍口正對著男生這邊。

  這時，已經有六七名教官跑過來控製場麵，有人找來擔架，把那男生抬起來就往靶場外跑，而剩下的教官組織人把槍放在地上，招呼著人馬上離場。林峰一邊走一邊問旁邊的人，才弄清楚情況。原來那個女生膽子太小，閉著眼睛扣板機，槍也沒握緊，子彈擊發時，槍就脫手飛了起來，槍管轉了角度，子彈就射中了隔壁男同學的胳膊。

  林峰聽了，嚇了一跳，被子彈打了，這胳膊還能要嗎？想著自己剛才也差點犯了大錯，不禁也有些後怕，竟也出一身汗，再回頭看向靶場，那女生已坐了起來，旁邊有兩個教官正在把她架上另一副擔架，看來那女生被嚇壞了，完全沒有任何反應，身體像一灘泥，不知為什麽林峰卻同情起這個女生了，他應該同情那受傷的男生啊！林峰覺得自己的正義觀是不是出現了問題？

  後果，林峰才知道結果，男生骨頭被打斷，子彈夾在骨頭裏，由於救治及時，骨頭也接得挺好，不過得休學一年。那女生的家長主動負擔了醫藥費，而女生也休學了，由於驚嚇過度，得了憂鬱症，經常神神叨叨的，也沒法就繼續上課了。而當天那組的教官受到處分，提前退伍回了原籍，執行連長記大過。

  林峰唏噓不已，一顆子彈改變了四個人的命運，當然不隻是他們四個，因為那次事故，打靶取消了，很多同學非常不滿，畢竟有很多人軍訓就是為了打靶。之後的幾屆軍訓都取消了打靶環節。

  一年以後男生和女生都休學回來，當然，他們不沒有跟著林峰這一屆，而是從大一開始學起。男生的胳膊似乎不怎麽靈活，夏天也不敢穿短袖衣服，但畢竟是保住了胳膊。而女生似乎也從抑鬱的情緒中解脫出來，似乎也忘記了那次事故。而最具戲劇性的是，兩個人可以因為頻繁接觸，竟互相產生了好感談起戀愛，看著兩人在校園裏成雙入對，林峰有種造化弄人的感覺。

  軍訓後，林峰就開始了“五點一線”的生活，早上起床便趕去養牛場，清理牛圈，有時還幫忙擠牛奶，但因為手法不好，奶牛總是躲著他。其實這個時間，他是應該跟班跑操的，但輔導員特批他和程明不用跑操。接下來就是去食堂吃早飯，雖然稀粥是前一天剩下的米飯汆製的，清清米湯中飄蕩著個位數的米粒，不過也是聊勝於無，而饅頭不知是堿麵用量少了，還是火力不夠沒有蒸熟，總是黃黃的、酸酸的，上麵還有著氣孔，完全沒有蓬鬆的感覺。林峰也無法要求太多，能填飽肚子就很不錯了。

  上午的大課是一定要上的，如果偷懶回寢室，即便課堂上老師不記曠課，宿管大人也不是好惹的，無正當理由留在寢室裏是要扣分的，不光要扣學生的，還要扣係裏，大喇叭上要點名批評。而分數是和錢聯係在一起的，好在，林峰沒有曠課的習慣，不是他不想回寢室休息，是他沒時間休息，除了接一些跑腿的活，就是抓緊時間背單詞，他已經欠老六兩學年的打水服務啦！不過，他的英語成績似乎在柳少軍勞動剝削下有了提升，最近的一次英語測試，他居然及格啦！為此，他又請柳少軍吃了一小疊紅燒肉。

  下午下課後，如果沒有必做的跑腿業務，他就會去工地推沙車，當然，周六晚上和周日一天他可以幹綁鋼筋的活。這活的技術含量不高，隻是長時間持續擰手腕的動作，林峰感覺手腕酸脹，經常在周一、周二無法握筆寫字。為此，他開始訓練用左手綁鋼筋，雖然剛開始特別得別扭，即便擰上鋼絲也不合格，經過林峰一星期的訓練，基本上能達到要求了。

  而對於一些技術要求較高的活，薛大力還是不放心讓他幹，萬一監理發現了，那就得返工，返工可是不另給錢的。不過，牛利也算發現林峰的特長，畢竟一個大學生統計算賬應該是沒問題吧，安排他到統計室和兩個中年婦女一起算賬記數。這活一樣給錢，可比推沙車輕鬆多了，隻是一天也隻有那麽一個小時統計，其它時間他還得老老實實地推沙車。自從聽薛大力講了牛利的故事，林峰對這個牛經理便刮目相看，這麽大的工地，就他一個人在管理，誰能想到這牛經理當年也隻是在路邊賣菜的農民，林峰似乎找到了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