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波卻說：“我還想問你呢？那天咱倆分了手，我就被周文跟蹤，應該是你暴露了，他們順著你找到我的。”瘦子皺起眉頭，“周文是怎麽發現我的？”馬波倒沒有什麽奇怪的，“他的幾次買賣都被我們攪黃了，肯定知道了有內鬼，不懷疑你們這些周武的人，懷疑誰？他一定認為你們想給周武報仇，所以才故意給他搗亂！”

  瘦子沒辦法了，“那現在怎麽辦？”馬波想了想，“你和我回警局，我轉你做汙點證人，你來指控周文！”瘦子像是被馬蜂蜇了，從凳子上跳起來，“不行，不行，我去警局，沒等我進門就會被人打死！不行，絕對不行！”馬波卻說：“你不用去警局也行，我們給你找個安全房，再派人二十四小時保護你！等到開庭時你出來指認就行了！”

  瘦子卻冷笑道：“你們的人我信不過，虎周在香港也是響當當的人物，黑白兩道都得買他的麵子，哼，說不定你們警局的大佬正在跟他喝茶呢！”馬波無語了，瘦子說得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如果不讓瘦子出來指正周文，光憑他手裏的證據想起訴周文還真有些難度。

  瘦子想了一會兒，繼續說：“你們把線人費給我，安排我去加拿大，到了那裏，我寫信、錄音、錄像作證都行！”馬波無法回答，他得向上麵匯報，這得要總署的長官批準才行，“你容我向上麵請示一下，我做不了主！”瘦子鼻子裏又哼了一聲，“那就等你做的了主的時候再來跟我談吧！”馬波此時卻生氣了，“你以為我輕鬆啊，辦這個案子哪有那麽容易，周文可是心狠手辣的！”瘦子也覺得剛才語氣重了些，“我也是沒辦法，現在東躲西藏的，說不定哪天周文就找到我了，你也得替我想一想！”

  十分鍾後，瘦子先離開，至於他怎麽安身，住在哪裏？馬波不便多問，即便問了也是白問。又過了十幾分鍾，馬波也離開，他沒有按原路返回，而是繞了個大圈，才又回到警局。搭檔見他回來，連忙跟他說：“你怎麽才回來？一個小時前，督查過來問你去哪裏啦？他讓你回來去找他一趟！”馬波警覺地問道：“他說什麽事了嗎？”搭檔搖搖頭，馬波也不敢耽擱，急忙脫下外套，去了三樓督查的辦公室。

  督查姓李，原來和馬波是一起入行的，隻是馬波不喜歡阿諛奉承地跑關係，便一直默默無聞地當警員，雖然自己案子破了不少，卻始終沒有升上去。馬波看不慣李督查的作派，總覺得李督查上下鑽營為人所不齒，而且這個李督查和虎周那幫人也是不清不楚的，所以馬波有些情報也不敢對李督查和盤托出。可這個李督查卻總是問這問那，弄得馬波疲於和頂頭上司動腦筋，他想早晚得出紕漏，還是得想辦法向總督查匯報，早點把周文一夥抓起來。

  進門後，李督查還是比較和氣的，“馬波啊！最近忙哪個案子呢？”馬波老老實實地坐在桌前，“沒有，現在就是幾個馬上開庭的案子要完善證據，我正在弄。”李督查似乎知道答案，笑著點了點頭，又試探地問道：“你前幾次提供的情報很準！現在還有新的情報嗎？”

  馬波的大腦在飛速地轉動，李督查問這話是什麽意思，按理說，他這麽問也很正常，畢竟出於他的職位角度，肯定想再破些案子，為他自己的升遷鋪些路。可是，萬一李督查和周文，甚至和虎周有密切關係，自己搞垮了周文幾次生意，李督查會不會和周文說過自己，那麽周文就很有可能知道是誰在調查他，李督查這麽問就有了試探的嫌疑！那麽，李督查在試什麽呢？

  試探我知不知道瘦子的藏身之處，無論怎麽回答，自己在周文那已經在明麵上了，也沒什麽可以隱藏的，不過，他們還會跟著自己去找瘦子。那麽，李督查和周家有關係嗎？馬波感覺十有八九有關係。

  還真讓馬波猜對了，中午，李督查和周文就在附近的酒店包房裏吃飯，因為下午要上班，李督查沒喝酒，周文自斟自飲快把一瓶喝完。席間，周文就將貨物被警方扣留的事說出來，李督查拍著腦袋回答，已經上冊了就沒辦法弄出來了，李督查為了自己不顯得太無能，就把馬波給出賣了。

  周文終於知道中年胖子是誰啦！他立刻派人在警局外麵監視。同時，周文又讓李督查去試探馬波下一步有什麽部署，李督查這才回來著急找馬波。

  此時，馬波搖搖頭，“最近沒有，估計他們連吃敗仗，不敢輕易再交易啦！”李督查點了點頭，“老馬，咱們是一年進的警局，你有什麽事和我說，我給你做主！”馬波笑著，裝出感激涕零地說：“謝謝督查賞識，我會盡力查案的！要是督查沒什麽事，我就先出去啦！”說著，馬波轉過身，臉上的笑容卻也已經消失，邁步走出辦公室。而李督查坐在辦公桌後，兩隻眼睛死死盯著馬波的背影，姓馬的，你怎麽就不識實務呢？早晚你得吃虧！

  馬波回到辦公桌，搭檔湊過來問：“督查找你什麽事？”馬波搖搖頭，“也沒什麽，他想問問還有沒有新的消息？”“你怎麽回答？”搭檔追問，馬波一攤手，“還能怎麽回答，當然是沒有啦！咱們得見好就收，把人家逼急了，人家狗急了跳牆，怎麽辦！”搭檔斜著眼睛驚訝地看著馬波，“你怎麽啦？今天和往常不一樣？”馬波笑了笑，“還不能讓我歇一歇，我累了！”

  下班時，馬波出了門，就察覺到對麵一輛車裏的不尋常，雖然門窗都被遮起來，但當警察訓練出來的敏感還是告訴馬波那輛車有可疑，而街邊的幾個看報人也可疑得很。馬波笑了，看來瘦子沒出賣我，姓李的倒是出賣我了。他慢慢掏出煙點著，“看來今天自己能回家住了！”他轉身進入地下車庫，兩個人也跟著進了地下車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