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呼之欲出,一個僧人
作者:簾霜      更新:2022-02-10 09:44      字數:3358
  “寒月,是你嗎?你回來了嗎?”裴洛安上前一步眼底激動,嘴唇哆嗦了兩下,最後發出了聲音。

  屋內沉靜,沒有一絲的聲音,唯有窗外傳來一些人聲,遠的很,聽不真切。

  “寒月……寒月,孤不知道……孤是真不知道你會這麽想不開,你等孤回來解釋……你當時怎麽就不等孤回來解釋。”

  裴洛安又跨了幾大步。

  眼前的一切雖然依舊,但是季寒月已經不可能回來了嗎?是自己看錯了,還是季寒月一直在,她一直看著自己?

  她看到了自己所有的事情,看到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寒月,是你父親……是他手裏拿了孤的信,孤的這些信並不是真的想幹什麽,隻是想……想鞏固一下孤的位置,可你父親……他不給孤,卻壓著要送到父皇的手中,孤知道錯了,孤以後也不會了,可他不給孤,孤也沒有辦法。”

  裴洛安目光看著空中,喃喃自語,臉上帶著苦澀,手指顫抖的按在麵前的琴台上,然後緩緩的在琴台前麵坐了下來。

  “你父親……他要皇上廢了孤,他居然要廢了孤,沒顧及你就要嫁入東宮,沒顧及孤是你的夫婿……他瘋了,他一定是瘋了。”裴洛安心頭百感交集,這時候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沒有一個人在,隻有他的喃喃自語。

  他似乎在說給季寒月聽,但又似乎在說給自己聽。

  屋內又安靜了下來,靜的沒有一絲的氣息,仿佛裴洛安這個人也是不存在似的,好半響才又聽到他的喃喃自語。

  “孤走的時候叮囑季悠然的,讓她看著你,別讓你出什麽事情,有什麽事等孤回來,可你……可你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孤就算要對付你的父親,也會顧及到你的,可你……可你怎麽就這麽丟下孤了。”

  閉了閉眼睛,裴洛安的頭無力的往後靠了靠,當日的事情,他現在不敢想,也不願意多想。

  悔嗎?

  他悔的,他早就後悔了。

  淩安伯處沒有找到那些信,當初他確信這些信落在了淩安伯的手中,可現在他已經沒那麽確信了。

  可是為什麽他當初這麽相信?

  季悠然……季悠然母族的那位先生說的……說很有可能落在了淩安伯的手中,父皇那個時候還斥責自己,隱隱間也是因為這些信,之後元和大師的猜測。

  元和大師一直是他信任的人,這份信任還是從太後娘娘處得來的,當初的元和大師也曾經在宮裏替太後娘娘講過經,很得太後娘娘的器重,太後娘娘甚至要留他在宮裏,而後又要推薦他去大悲寺。

  可最後元和大師看中了裴洛安,原意為裴洛安在外奔走,覺得他才是真命之主。

  元和大師當時也說了淩安伯很有可能會在成親之後,把事情捅上皇上那裏。

  他這個太子就真正的要被廢了,裴洛安如何甘心。

  可就算是這個樣子,他也沒打算要了淩安伯的性命,必竟他是自己的嶽丈,是季寒月的生父,季寒月對自己的父親向來尊敬。

  可那是一個意外……不是嗎……

  是淩安伯自己不識好歹,自己撞上去的,原本自己隻想嚇嚇他的,可他就是執迷不悟!

  而更讓裴洛安心痛的是,回到東宮居然說季寒月跳下臨淵閣了,死了……

  “寒月……孤真的不想弄到這一步的,孤真的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季悠然這個賤人會敢這麽做,孤真的……真的……沒有想害死你,真的想和你一生一世在一起的。”裴洛安喃喃的道。

  聲音哽咽,讓人覺得說話之人心痛無比。

  屋內再一次安靜下來,裴洛安閉著眼睛,頭低下,失去的理智慢慢的恢複了過來。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已經一片清明,唯有眼底一點紅色,才讓人發現他方才心痛不已的落了淚……

  “殿下,奇烈皇子求見。”屋外傳來侍衛稟報的聲音。

  裴洛安定了定神,就勢靠在這一處琴台前,再次閉了閉眼睛,而後級緩的睜開了眼睛,推開麵前的琴站了起來。

  這一處是季寒月的舊址,他不願意在這裏會客。

  方才的激動已經消失,他依舊是溫雅的一國太子,現在隻是在懷念亡妻。

  門外,奇烈皇子恭敬的站在門外,看到裴洛安背著手大步走出來,急忙上前見禮。

  “見過太子殿下。”

  裴洛安揮了揮手:“二皇子不必客氣,今日怎麽到淩安伯府來了?”

  “烈向來尊敬淩安伯,這次過來是想祭拜淩安伯,沒想到居然遇到太子殿下。”二皇子微微一笑。

  裴洛安站定,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屋子,神色黯然:“這裏是太子妃未嫁之間的院子,孤每每想到太子妃的時候,都會來這裏看看。”

  “太子殿下對太子妃情深義重,烈自打進了大周,就一直聽人這麽說。”奇烈皇子感歎道。

  “到外麵去說話吧!”裴洛安不置可否的道,轉身往外走。

  奇烈皇子跟在他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外麵的一處花廳,重新分賓主落座。

  這裏也曾經是季寒月待客的地方,就在季寒月院子邊上……

  奇烈皇子聽說裴洛安在這裏,特意的過來見禮的,並且對奇雅公主的事情抱歉,抱歉奇雅公主當時的失禮。

  裴洛安並沒有放在心上,隻搖了搖手,便和言悅色的問奇雅公主如何了。

  奇烈皇子說,段夫人帶著奇雅公主去換了衣裳,英王妃方才也過去了。

  “英王妃來了?”裴洛安皺了皺眉頭。

  “早早就過來的,還和烈說了一會話,然後去看了太子妃的舊居。”奇烈皇子笑道。

  英王妃去了季寒月的地方?

  怪不得方才還燃著香,屋子裏仿佛有人活動的痕跡,想著他方才的那些誤會和激動,裴洛安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他真的不喜英王妃隨意的翻動季寒月的東西。

  那些都是季寒月的,英王妃怎麽敢隨意的亂翻,她如今和寒月沒有半點關係了,又跑來淩安伯府幹什麽。

  感應到裴洛安心頭的不悅,奇烈皇子又道:“英王妃很念先太子妃的舊情。”

  “英王妃並不是曲氏女,和太子妃也沒什麽關係,她如今一而再的過來,還真是重情重義。”裴洛安緩聲道。

  兩個人稍稍說了幾句話之後,奇烈皇子知趣的告退。

  裴洛安今天到淩安伯府,也隻是突然之間的一個想法,現在被打擾了,意興闌珊的很,待得奇烈皇子告退,他也帶著人離開。

  段夫人再過來的時候,隻遠遠的看到他的一個背影,當下目送著這位太子殿下出去,之後重新回了自己的院子。

  奇烈皇子和奇雅公主也離開了,奇雅公主嚇的不輕。

  待得段夫人再一次回來,兩個人才坐下好好說話。

  段夫人把奇烈皇子在季太夫人麵前說的話,以及季太夫人當時的反應說了一遍,說完之後不安的道:“王妃,這件事情是不是有什麽不對?我以前也沒聽夫人說起過此事,這件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

  奇烈皇子當時突然說出這件事情,段夫人很意外。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他既然這麽說,自然是覺得這事能說,也是覺得我不會因為這件事情真的開罪與他!”

  莫影不以為然的道,這件事情對於她來說也有些意外。

  不過她的意外不是因為這件事情本身,而是因為奇烈皇子的態度,不過再想想,也覺得情有可原。

  必竟自己這個英王妃向來讓人覺得沒什麽大用。

  奇烈皇子也是吃準了這一點,才敢說這樣的話,吃準了自己這個沒用的英王妃,不會因為一此對自己不重要的事情,鬧的大家都難看。

  而且他的理由也說的大大方方。

  不過,任他想的再周到,莫影這裏也是早做準備了的,對牌在她拿到手的時候,就已經準備了另外的一副,一副看著和之前的一樣,而且還被做舊了的對牌,不管是誰來都是這麽一副。

  除了打開後什麽也沒有,其他的都一樣。

  “方才過來的時候,婆子已經來報了,北疆二皇子進了伯爺的書房,在海兒和北疆公主離開之後,之後海兒回來,也被暫時的阻在了外麵,隻說裏麵的二皇子要清清靜靜的祭拜伯爺。”

  段夫人皺起 了眉頭,婆子是在一邊的閣樓上,緊盯著伯爺的院子裏,這也是英王妃早早的叮囑過的。

  沒想到這位二皇子居然真的不知規矩,就這麽進了伯爺的書房。

  “無礙,他此來必然會進姨父的書房的。”莫影冷笑道,她之前故意的提起佛珠的事情,這位二皇子居然說了不少的話。

  縱然說的那些話聽起來,都是有理的。

  可那又如何,這位二皇子很明顯是一個謹慎的,他說的那些話聽著似是而非,其實還是一個解釋。

  僧人,那個僧人跟北疆還有關係。

  否則這位北疆的二皇子不會這麽急切的替這麽一個僧人辯解,北疆的二皇子可不是什麽良善之人。

  裴洛安身邊有僧人嗎?莫影想不起來,記憶中似乎隻有大悲寺的僧人,裴洛安說起過,其他的,基本上沒聽他說過。

  如果真有一個僧人的話,這個僧人還隱藏的極深,爹爹的事情如果真的有這麽一位僧人在裏麵攪和,那這個僧人的身份也很可疑。

  佛珠是她今天特意留下的線索,之前爹爹書房裏落下的,怎麽看都是佛珠,可是這件事情怎麽都不可能跟爹爹攪和到一處。

  “段夫人,你再幫我查一下……二房的事情,當初姨父過世之後,是不是二房曾經做過什麽法事之類的事情,可能知道的人還不一定多。”沉默也一下,莫影道,她有一處猜測,這事跟二房必然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