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有……於氏被曲莫影一再逼問，每每說話都被曲莫影堵回來，憋屈不已，原本就身體虛弱，時候被氣的喉嚨處發甜，一捂胸口一口血吐了出來。

  海蘭慌的撲了過去，驚叫道：“夫人！

  “怎麽回事？門口處忽然傳來曲誌震的聲音，曲莫影往後退了一步，對著走進來的曲誌震大大方方的深施一禮。

  “父親！

  “你怎麽在這裏？曲誌震看了一眼曲莫影，淡淡的道。

  “我來看看二夫人。曲莫影道，對於氏，她從來沒有稱呼過母親，從來就是二夫人，但不管是太夫人還是曲誌震，甚至於於氏都沒有提過任何疑議。

  “二老爺，四小姐把夫人氣暈了。一看到曲誌震，海蘭立時含著眼淚告狀上，床上的於氏頭一歪，索性暈了過去。

  她方才用的力氣不小，又吐了血，整個人也暈暈的，這時候裝起暈倒，也的確讓人看不出分毫。

  “父親，我隻是問二夫人一些事情。曲莫影低頭，淡淡的道。

  曲誌震沒說話，目光冷冷的落在曲莫影的身上，帶著幾分審視，曲莫影雖然低著頭，卻能感應到這種審視，心裏冷笑，她方才聽到門口處，曲誌震的呼吸一下子深了，那是在自己最後一句問話的時候，並不是在於氏吐血的時候。

  這個便宜父親沒有自己想象中對於氏那麽關注。

  這倒是一個讓她有些意外的確認。

  “你來看她，怎麽把她氣成這個樣子？曲誌震冷厲的道。

  “父親，我隻想問問真相！曲莫影抬起小臉，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但還是倔強的道。

  曲誌震又沉默了一下，好半響才揮了揮手不耐煩的道：“這事我已經知曉了，你回去吧，以後沒事也不必過來。

  “父親，可這事……曲莫影咬咬唇，看著有幾分不樂意的樣子，這事鬧成這個樣子，外麵的人都知道，但在府內自打曲莫影回來之後，卻沒有個聲音，或者說曲誌震也沒有表過態。

  仿佛於氏真的隻是一個意外罷了。

  “此事我已經知曉，你先回去吧！見她還不走，曲誌震滿臉不悅的喝斥道。

  曲莫影這次閉了閉嘴，沒再說話，向曲誌震行了一禮之後，低頭轉身離去，既便是她低著頭，曲誌震也還是看到了她一閃而過的委屈表情，沉默了一下，看著曲莫影離開。

  雨冬隨手把手中的食籃放在當路的門口，轉身追了下去。

  “二老爺……我真的沒有陷害她。床上的於氏適時醒來，看著尚對著曲莫影的背影沉吟不語的，紅著眼眶道。

  “於氏，事到如今你清寒狡辯，如果不是看在一雙兒女的份上，我還能容忍你嗎？曲誌震冷冷的回過頭，落在於氏清瘦、蒼老的麵容上。

  “二老爺，我真的……我對天發誓，那衣裳真的不是我動的手，是……是曲莫影自己，一定是她自己要害我，所以才會鬧出這樣的事情來！於氏大聲的哭道，伸手在空中劃拉了兩下，似乎想抓住曲誌震的衣袖，無奈兩個人離的遠了一些，手無力的落下。

  “蠢！曲誌震惱怒道，腳步不進反退，越發的離於氏遠了兩步，冷著臉斥責道，“你自己蠢就算了，別連累了燕兒和誠兒。

  “二老爺……我……於氏還想辯解什麽，曲誌震已經聽不下去了，甩袖轉身欲走。

  “二老爺，晚膳已經備下了，二老爺用了晚膳再走吧。海蘭一看曲誌震要走，急忙道，這原本就是去請曲誌震的理由，當然在這個理由之外，也特意的說了曲四小姐要到院子裏見二夫人的事情。

  曲莫影派丫環去取點心的時候，要什麽新做的點心，花了不少時間，於氏這裏早就得了消息。

  “氣飽了，用什麽！曲誌震氣惱道，看到門口曲莫影放的食籃，上去就是一腳，食籃裏的糕點被踢翻，裏麵的盤子、點心碎了一地，發出了清脆的破碎的聲音，嚇得於氏一哆嗦，緊緊的拉著海蘭的衣袖。

  曲誌震的鞋子上麵也被濺了一些碎末，嫌棄的踢了一腳之後，轉身大步離開。

  對於後麵於氏哭喊的聲音，視若沒聽到。

  於氏哭的淒慘，拉著海蘭的衣袖，泣不成聲，方才吐過血，嘴角還有血跡。

  “二夫人，您先別哭，沒事的，您現在還是曲府的二夫人，不會有事的。海蘭不得不安撫著於氏道。

  “不……他……他懷疑我……他居然懷疑我，我這麽多年……一心一意對他，他……他心裏……於氏哭的喘不過氣來，拉著海蘭的手，一邊哭一邊努力說道。

  海蘭臉色大變，伸手一把的捂住於氏的嘴，壓低了聲音，顫抖的道：“夫人，請禁言！

  於氏這時候似乎也喘過氣來，用力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隻是一個勁的哭。

  海蘭放下手低聲勸，好一會兒，於氏才停住了哭聲，接過海蘭的帕子抹掉了眼淚，虛弱的靠在厚厚的墊子上，眼中閃過恨毒：“海蘭，我不能就這麽算了，一個小賤丫頭，居然擺了我一道，我……我……

  別人不清楚，於氏自己是最清楚的，她肯定沒有在曲莫影的衣裳中動過手腳，而且動的這手腳也不是這個反應，但最後有了這反應的卻是自己的女兒，這事雖然因為女兒和景王原本有關係，壓了下去。

  但誰知道會不會有一天再被翻出來。

  這次事發之後，燕兒說了景王很生氣，並且還暗示他要娶的王妃，不但身份要高，而且品性要高潔，不能讓皇室的其他人說閑話。

  身份高低，於氏和曲秋燕都覺得不算是大問題，以前也有皇子妃的身份不高的，而且曲誌震現在也侍郎，不是重臣，卻也算是不小的官了，但這所謂的品性高潔，而且還不讓皇室的其他人說閑話，指的就是這次的事情。

  這次事發的時候，不但有太子還有景王，甚至還有長玉長公主一家。

  想到女兒可能跟景王妃之位錯失，這麽多年的籌謀因為曲莫影成了泡影，於氏就恨不得撕爛了曲莫影的臉，也一再的恨自己手軟，這麽多年，也沒下幾次手，讓曲莫影逃得性命之後，卻也沒有再多動幾次手。

  於氏這裏還覺得自己善良，卻沒想過，她之所以沒有多對曲莫影下手，先是因

  為怕太夫人查覺，後來就是怕淩安伯府的季寒月發現什麽，不敢明目張膽的害死曲莫影，所以隻能暗中進行，每每一出事，也急忙躲到幕後，不敢在短時間內再動手。

  後來因為季寒月送了大夫去給曲莫影看眼睛，就再沒輕舉枉動過。

  “夫人，您別生氣，不值當的，您想想，三小姐那邊應當馬上可以了，這個時候您更應當對四小姐好一些的，之前奴婢不是跟您說過，不管四小姐說什麽您都不動怒，好好說話，別讓四小姐把您的話引了過去。

  海蘭勸道，拿帕子替於氏把嘴角的血跡擦拭幹淨。

  “我……我是被這個賤丫頭氣暈了……於氏咬咬牙道，海蘭派人去請曲誌震的時候，她就知道，原本隻打算趁著曲誌震沒來的時候，先說幾句解解氣，沒想到話被曲莫影牽了頭，這接下來說什麽，一時間就控製不住了。

  “夫人，先不說這事了，這接下來的事情，您都是安排好了的。海蘭道。

  於氏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幾分陰毒的表情，用力的點了點頭：“這個賤丫頭，如果不是曲府的四小姐，不是那個賤人生的，又算什麽呢！

  “夫人能這麽想最好了，反正就這幾天的事情，四小姐既然是假的，那自然一切都是假的，夫人陷害她的事情，也不可能是真的，夫人的冤枉就可以得雪了。海蘭應和她道，“幸好夫人當初在四小姐進府的時候就有了謀算。

  當初曲莫影要回府時，於氏已經埋下了動作，想著一計不成，還有二計。

  “眼下隻能如此了，如果我的身體還算好，一定會自己去的，但現在……燕兒我實在不放心。於氏無力的閉了閉眼睛道。

  “夫人放心，三小姐可以的，之前三小姐過來的時候，您不是跟她說的很清楚嗎？退一萬步說，這事就算是敗了，也怪不了三小姐，不是嗎？

  “現在也隻能如此了！就怕燕兒她……年紀小不經事，證據不夠多啊，若是再多一些就好了！於氏無力的點頭。

  屋內安靜了下來，海蘭看了看被踢碎的糕點，起身走到內屋門口，想著讓人來收拾掉。

  但卻在走到糕點處的時候，腳下一停，眉頭皺了皺，目光落在糕點上，頓了一下，而後低下頭看向糕點，若有所思。

  “海蘭，何事？床上的於氏聽到海蘭一直沒動靜，微微的睜開眼，低聲道。

  海蘭站了起來，走到於氏的身邊：“夫人，您看這糕點……

  “糕點怎麽了？還不去扔了，誰要這個賤丫頭的糕點。於氏恨恨的拍了拍床板。

  “夫人，這些糕點都是新製的，不象是府裏原有的……海蘭道。

  “那又如何？這個賤丫頭哪裏找來的新的糕點，可就算是她找來新的糕點，我也不會用的，去扔了。於氏又拍了拍床道，不明白自己的心腹海蘭，今天怎麽這麽不聰明，曲莫影送來的東西，她敢吃嗎？

  “夫人，這些糕點看起來是廚房的新式糕點，奴婢以前沒見過，說不得還有用處。海蘭低聲道，湊到於氏耳邊低語，於氏先是驚訝，而後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