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元八年間，孟地知縣私吞賑災款一案，知縣一家被抄斬，卻有私生子獨活，元十三年，賀州旱災，匪徒猖獗，我隨同父親剿匪……”

  一旁靖王世子已經慢慢解釋了。

  這些人名對印著相應的案子，隻要一查，拿出檔案卷宗，一目了然。

  所以，站在這裏的土匪都是朝廷未抓到的犯人嗎？

  李成開驚愕，沒想到當年月嬌嬌居然藏了那麽多罪犯。

  不過，他好像還發現了一件事。

  “如此說來，這些案子都是靖王府親辦，捉拿了不少貪官盜匪，而這些土匪和靖王府都有仇怨。”

  他現在知道楚黎夏要表達什麽了。

  “正是。”

  靖王世子淡淡道。

  他苟且偷生多年，也不是什麽事都沒做。

  “月嬌嬌的舊部，竟和靖王府都有仇怨，那看來，不止是一樁私仇那麽簡單了。”

  李成開點點頭，眉目舒展開。

  折騰半天，總算是有些些許眉目。

  而白雪瑤，顯然是沒想到會這樣，看她震驚的神情，仿佛是不知道這些，又或者，這些人的身份公之於眾了，她意想不到。

  樁樁私仇如汩汩溪流，最後會成江河，現在他們陷害靖王府的動機也就有了。

  可就算如此，他們也不會承認的，這麽大的罪責，好不容易讓靖王府陷入萬劫不複之地，誰想打破這僵局呢？

  一群土匪死不承認，拿出了隨你千刀萬剮的架勢。

  李成開沉著臉，這些人隻怕是用刑也問不出什麽。

  “王爺，可還有證據？”

  不是說後麵還有大隊人馬嗎？

  李成開也不著急。

  反正有鎮南王在。

  “自然是有的。”

  果然，他也沒讓人失望。

  白雪瑤一臉困惑，除了她生母舊部，他還能找到什麽人？當年母親定是毀了所有線索，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的。

  “本王當年剿滅土匪窩，殺了月嬌嬌時，她身邊有兩位侍女，一位年幼，是被月嬌嬌強行綁上山的良家女子，她一直都當女兒養著，另一位則是跟隨月嬌嬌數十年的仆人，當時已懷有身孕，本王於心不忍，放了她，前些日子，本王又無意中找到了她的下落，從她口中證實，在靖王府出世前夕，月嬌嬌和幾個梁國人有來往。”

  說完，手揮一揮，三個平民上了大堂。

  李成開這次沒意見了。

  他就靜靜看著鎮南王的表演好了。

  一位將近五十的婦人，身旁一女子不過二十出頭，還有一年輕男人，雖是平民打扮，但都英氣挺拔。

  “民婦徐蓉，這是小女徐彎彎，女婿蔣磊，見過王爺，見過大人……”

  那婦人非常平靜，毫不畏懼朝堂。

  經其自述，才知他們都是江湖中人，而且蔣磊地位似乎還不低。

  “你便是月嬌嬌當年的侍女？”

  李成開問道。

  “正是，大人若是不信，我能點出這裏所有兄弟。”

  徐蓉非常自信。

  “時隔多年，你竟還認識他們？”

  “寨中每個兄弟我都記得，當年寨主帶著我們，大家感情非常好，我相信他們也都認識我。”

  徐蓉又非常自信。

  就連侍女都有如此風姿，想來當年月嬌嬌定是個風雲人物。

  南瑾站在旁側，默默的想著。

  隨後又看了眼麵目全非的靖王世子。

  可惜了，為情所困，還著了魔，否則也定是一代英豪。

  “那當年靖王府謀逆一案，你知道些什麽？”

  李成開點點頭，問道。

  畢竟那些土匪也都沒說話，隻是臉色難看。

  “對靖王府民婦所知不多，隻是寨主和兄弟們對靖王府總是充滿了敵意，甚至有幾次打劫，就都衝著那是靖王府朋友去的，而且每次寨中一喝酒，弟兄們總會說要找靖王世子報仇之類的話，慷慨激昂，說到紅了眼還會殺幾頭牲畜。”

  徐蓉淡淡道。

  “所以如果他們找到了機會，是不是會立刻展開報複？”

  李成開問道。

  徐榮沉默一陣，看了看那些弟兄，又看看鎮南王，無聲的低下了頭。

  “那月嬌嬌呢？方才鎮南王說在靖王府出事之前，她見過北梁人？”

  她的沉默也算是默認了。

  “寨主她……和北梁人見麵，沒有讓我在旁伺候。”

  雖不知情，但確實是見過。

  一個時時刻刻想弄死靖王府的山寨，在靖王府‘謀逆’前夕見過北梁人，這些隻是巧合嗎？

  “白姑娘，你有何話說？”

  李成開轉向沉默的白雪瑤。

  “民女不信母親是這樣的人，而且並沒有實質性證據能證明母親和靖王府謀逆案有關，有的隻是相關猜測，若要定母親有罪，民女一定要看到證據，否則不允許任何人冤枉我母親。”

  她要找的徐蓉一直沒找到，卻不想會落在王爺手中。

  李成開臉一沉。

  “王爺，你……”

  “不著急。”

  李成開想說，你要有實質性證據就拿出來吧。

  話都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你不急，我急，行了吧？

  他惡狠狠的翻了個大白眼，當然隻能是在心底的。

  “不知怎樣才算是實質性證據？時隔多年，月嬌嬌也死了，難道要她爬起來親口承認才算？”

  他轉向白雪瑤，問道。

  對著她都能說出如此惡劣，冷漠無情的話，白雪瑤的心真的在滴血。

  “王爺說笑了，隻是要指證家母，也應當拿出相應證據，比如和北梁人私通的信件，再比如誣陷靖王府的鐵證。”

  她淡淡道。

  “如此便行了？”

  楚黎夏又問道。

  白雪瑤微愣。

  “王爺，並非我不想認，隻是我不信母親是這樣的人，您若能證明，我要無話可說。”

  “王爺，你……”

  李成開忍不住想問。

  可又再次被打斷了。

  “徐蓉，你跟隨寨主多年，她的字跡應當是認識的吧？”

  李成開小心髒狂跳。

  什麽意思？真有啊？他屁股忍不住抬起了些。

  “自然。”

  然後，隻看到他又掏出了一遝信件，很舊，蠟黃，而且似乎是被撕碎過，有個別角落還燒毀了。

  “那你看看，這些可是月嬌嬌的字跡？”

  他當著眾人的麵遞給徐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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