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阿蠻怔怔的看著，好像很不可思議似的。

  “是阿舟的事，皺先生想把阿舟帶走，您覺得呢？”

  說著，她目光放在了方行舟身上，透露出不舍。

  畢竟他們相處有段時日了，而且方行舟很黏她。

  “皺先生人呢？”

  他們父子倆二十多年沒見，想在一起，那很正常。

  “住在客棧裏，一直等著您的消息。”

  一直？那應該是等很久了吧，因為她這段時間一直在調查澎湖的案子，極少回桃園，所以安蠻連跟自己商量的機會都沒有。

  “問問阿舟的意思吧，如果他想留在這兒，我去跟皺先生談談。”

  “我想繼續在這兒，可以嗎？”

  南瑾覺得雖然他是個孩子，但也要尊重他的想法。

  可沒想到，他回答的這麽幹脆。

  這讓她愣了一會兒。

  “我喜歡跟阿蠻姐姐在一起，也很……很喜歡主人，我不想離開。”

  方行舟捧著瓜子，一臉羞澀的道。

  主人？說的是她嗎？

  沒想到她居然是受歡迎的。

  “那……我去談談？”

  “嗯。”

  她隻是試探性的問問，沒想到阿蠻點頭點的這麽利索。

  所以她是也很希望他留在這兒嗎？

  那還跟她談什麽呢？不就是找她幫忙，讓阿舟留下來嗎？

  阿蠻真是的，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羞澀委婉了？

  正好楚璃夏在睡覺，她出門了。

  大清早的就來找皺子木，把他弄的一愣一愣的，半天沒反應過來。

  而南瑾也盯著他那張臉，久久無法回神。

  倒不是有多英俊瀟灑，隻是太逼真了，跟真的一樣。

  他倒是很低調，弄了張大眾臉，唯一有特色的就是那小胡子，看上去，格外性感。

  兩人愣是在茶樓坐了一盞茶的功夫，才開始說話。

  “不知夫人何時把兒子還給我？”

  皺子木先開了口。

  “你知道阿舟現在的狀況，心智受損，隻有孩子的認知，你雖是他生父，但素未蒙麵，突然跟你走了，他可能會瘋，所以……”

  “所以夫人不打算把他還給我？”

  南瑾就說了一句話，皺子木看她的眼神就從和睦變成了嚴苛，隻怕下一秒，就充滿敵意了。

  “這不是我的意思，阿舟這麽說的，再者，你雖是生父，卻是你把他害成這樣，我跟王爺給了他重生的機會，憑什麽你說帶走就帶走呢？”

  原打算溫和一些的。

  但看皺子木的態度，她覺得自己需要強勢。

  果然，這樣比較有用，他有些心虛。

  “他跟我在一起久了，會習慣的，我們到底是父子。”

  皺子木放緩了語氣。

  “所以，還是給你們一點時間吧，慢慢來，你就留在京城，阿舟可隨時出來探望你，直到他完全接受你了，你們要去要留，那便是你們的事。”

  南瑾覺得，這是最好的法子。

  而且在見識過皺子木的易容術後，她覺得日後也許會有用的，這樣的人才，要是跑了，可惜。

  “我不喜歡京城。”

  皺子木眉頭緊皺。

  這個地方，讓他有太多痛苦的回憶。

  “那就以新的身份，換一種生活方式，你不是換了臉嗎？在這兒，沒人再認識皺子木了，再者，為了阿舟，你也該留下。”

  ……

  三言兩語，皺子木妥協了。

  因為他欠自己兒子太多，隻要是為他好的，他都會同意。

  想要去向陽街，有兩條路可走，第一條是從黑坊街道直接穿過去，另一條就是繞過大半個黑坊，前後相差一個時辰的路程。

  堂堂鎮南王怎麽可能繞道行走呢？

  所以他和南瑾兩人正大光明的走在黑坊集市上。

  這裏賣的東西五花八門，毒藥利器，應有盡有，扛著武器在街上走的的更不是少數。

  但上次被楚璃夏的兵清掃過後，這裏算是規矩些，冷清些了。

  “站住，別跑。”

  但就算是這樣，也阻止不了有人鬧事。

  南瑾正前方有個小乞丐扒開人群衝過來，而她身後，一大漢光著膀子拿著殺豬刀大步往前衝，身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十分有畫麵感。

  小乞丐不長眼，直接撞在了南瑾身上。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乞丐個頭比南瑾還矮了半個頭，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手裏還拿著塊五花肉。

  這一撞，把她撞得頭暈眼花的，因為小乞丐瘦骨嶙峋，麵黃肌瘦，一看就是長期營養不良。

  “沒事。”

  其實南瑾被撞的有些疼。

  但小乞丐太可憐了。

  “實在是對不起。”

  小乞丐鄭重的又說了一次，然後就跑了。

  拿著殺豬刀的大漢追來，兩人都從南瑾旁側濾過，她就像是個看客，看了出戲。

  在黑坊發生這樣的事，很正常。

  南瑾第一次來時，集市裏的人還喊打喊殺的呢。

  所以完全沒當回事，繼續往前走。

  如陛下所言，向陽街冷清至極，街道上數不清的落葉，在此處擺攤的也就三兩個人，賣的蘿卜白菜都已經能直接做鹹菜了，還有那水果，不知是哪個旮遝山裏摘的野果子，都爛掉一半了。

  把學堂開在這鬼地方，誰來上啊？

  難不成……陛下是想利用她促進向陽街的經濟發展嗎？

  如果在這兒開個學堂，也許能帶動一下附近的經濟。

  向陽街距離黑坊很近，四分之三的地盤是被黑坊包圍，剩餘的一邊背靠大山，山腳下有條小道，能和紅坊，青坊這樣的京城中心的確相連，但路程遙遠。

  所以，極少有人願意在這兒生活，但凡在這兒的，幾乎都是膽小又無能之輩，要是有能力，怎麽著也能在紅坊生存，有勇氣，應該在黑坊。

  南瑾一邊走著，一邊分析這個地方。

  空置的宅院非常多，好多都是直接敞開了大門，任人隨便進出。

  他們慢悠悠的在街道晃悠著，慢慢選地盤，可因為這裏太冷清了，走路的速度都會莫名加快，很快就走完了一條街。

  “東邊一連五處院子空置，可以打通，相互連接，用作學院。”

  楚璃夏大致估摸了一下，五座住宅，應該夠一所學院了。

  “所以，我要用民房？這裏就沒有空置的公共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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