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的怎麽那麽別扭呢？

  明明就是她自個兒找扔的，還怪他？

  不過今晚，說什麽都不會。

  “嗯。”

  他省去一係列心理活動，回答她的就是如此簡單答案。

  南瑾立刻鬆口氣，拍拍胸脯，一副很放心的樣子。

  恰巧這小動作落入楚黎夏眼中，看了看她手以及按的位置，腦海中閃過一絲不和諧畫麵，麵色便越發尷尬了。

  該死的花無棋，好端端的，有的沒的，說那麽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麽，真是有病。

  進了府衙的停屍房，看到一整排的屍體，聞著那熟悉的味道，南瑾就知道楚黎夏讓她來幹什麽了。

  隻是當看清楚這些麵孔時，一臉的驚詫。

  “他們都死了？”

  這不是先前桃園的下人嗎？伺候王凝芝的。

  “嗯，府衙的老仵作查驗，都是暴斃，你看看。”

  他淡淡道。

  其實他很憋屈，明明都猜到幕後黑手是誰了，可無憑無據的，他能怎麽辦？隻能期望南瑾能找到點兒有用的線索了。

  這麽多人，都是暴斃嗎？那肯定就不是意外了。

  不用楚黎夏吩咐，她已經鑽入了屍體堆裏，一個個的開始驗。

  九個人，死因都是出奇一致，這要不是謀殺，她能把頭砍下來送給楚黎夏。

  死者瞳孔放大，眼球爆出，還有久聚不散的紅血絲，身體僵硬，靜脈鼓出，雙手僵硬成爪狀，一看就是突然的刺激讓身體受到重創，短時間內死亡。

  然後，在楚黎夏的注視中，南瑾取了柳葉刀，手法精巧且純熟的把死者的心髒取了出來，那畫麵……說不上血腥，卻讓人從腳底冒涼意。

  這女人，也未免太大膽了。

  他忽然間覺得，那日她拿著所謂的自己貼身衣物上門，就是小事一樁，不算驚人之舉。

  隻見她扒拉著查看了血動脈，跟著連開幾人，最後又把心髒放回去，看她的樣子，如果是有針線，還想把刀口縫合好。

  折騰了好一陣，等她洗了手，還是能聞見那股子血腥味。

  可是她手中卻發現了可喜的東西。

  黑暗中，若不是視力好，幾乎就看不到。

  在南境掌心，放著十八根細如犛牛的針，全都聚攏在一塊兒，才看到一團，若是分開，隻怕掉在地上，就再也找不到了。

  “有人用內勁將針打入死者心髒，瞬間暴斃而亡，手法很純熟。”

  她神情嚴肅。

  要不是開刀，還真發現不了。

  那細微至極的傷口，肉眼根本就看不到。

  “王凝芝的屍體在哪兒？我覺得需要重新查驗一下，她或許不是病死的。”

  南瑾懷疑自己的判斷有誤。

  先前就一直覺得王凝芝雖有心疾，但也不至死，可如果有這兩根針，別說她一病人，就算是正常人，都必死無疑。

  隻見楚黎夏從她手中拿起一根針，專注的盯著，都覺得不太真實，好像沒有一樣。

  “你小心，這針要是進入人體，想取出，得剜肉。”

  看的南瑾心驚。

  “這麽精巧細致的東西，不是普通工匠做得出的，我們可以順著這條線去查，想找到凶手，也不是……”

  “這事你別管了。”

  南瑾一邊擔心他一不小心把針刺入自己手指頭，一邊道。

  可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楚黎夏一臉的冷漠。

  又別管了？

  感情又打算把她丟一邊？線索是她找到的，憑什麽？

  南瑾瞬間冷了臉。

  “要調查，自然是得依靠王爺，隻是您能不能別總說讓妾身別管了，過不久，您還不是要把妾身拎過來辦案？”

  她沒好氣的道。

  言外之意就是，先前你就這麽說過了，可結果呢？

  一次又一次的讓她幫忙，這不是很打臉嗎？

  然後就看到楚黎夏冷森森的看著她，好像要吃人似的。

  南瑾忽然覺得，自己今晚或許又會被丟下馬車了，不，應該是連上馬車的機會都沒有。

  可意外的是他雖然生氣，卻沒那麽做。

  而且帶著她直奔義莊。

  王凝芝死了好些日子，屍體早就發臭發爛，不可能停放在府衙，所以隻能在義莊，由專人看守。

  當打開棺材，那股腐爛臭味撲麵而來時，南瑾險些吐了。

  若以後驗屍是常有的事兒，她還是回去準備些家當吧，起碼去味的要有，她雖然喜歡跟屍體打交道，但不喜歡這味道。

  楚黎夏倒是聰明，站的遠遠的，仿佛這具屍體跟他無關似的。

  看的南瑾忍不住吐槽。

  她一個人把屍體拖出來，拿著從府衙帶來的工具開刀，此刻的王凝芝幾乎是麵目全非。

  “王爺，王姐姐伺候了你那麽些時日，如今她死了，您有沒有一點點的惋惜？”

  看他的表情，就沒把王凝芝當他的女人，這種男人冷血無情。

  南瑾是故意刺激他的。

  可這也太小兒科了，楚黎夏根本不搭理，隻是沉默的看著她那雙手在屍體上移動，明明畫麵汙穢又血腥，他卻覺得有那麽一絲絲的美感。

  “雖說王姐姐是探子，但一夜夫妻百夜恩……”

  “沒有。”

  南瑾不死心，想繼續刺激。

  卻聽他突然開口。

  沒有什麽？沒有一夜夫妻百日恩嗎？

  南瑾驚駭，看了看麵目全非的王凝芝，又看向楚黎夏。

  “您是說，你倆之間是清白的？”

  看到她那不可置信的眼神，楚黎夏就來氣，他看上去像是那麽隨隨便便，什麽女人都要的男人嗎？

  冷哼一聲，把頭偏了過去。

  那瞬間，自然錯過了南瑾眼中閃現的同情。

  王爺，那您知道，您被戴綠帽子了嗎？

  這王凝芝，根本不是清白之身啊。

  不過這給鎮南王戴綠帽子的男人，還真是不怕死啊。

  南瑾沉默著，繼續驗屍。

  果然，在和那九人相同的位置，發現了犛牛針。

  她的死，也不是暴斃，有人殺了她。

  “翠兒先前說了謊，她肯定看到凶手了，而且被凶手威脅，不敢招供，可後來凶手還是不放心，就在牢中殺了她。”

  南瑾大膽的發揮自己的猜測。

  也隻有這樣，才是最合理的。

  想起翠兒的死因，還有那牢房，清楚的回憶了下當時的情形，以及那些被嚇傻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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