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燁第二天正常來刑部報道，跟往常一樣，在旁邊看著以前的案卷，熟悉刑部秋審處的流程和規章製度，還有一些判斷屍體的技巧。

  “馬侍郎，東街昨晚發生命案，你快去看看”

  一個府衙跑過來氣喘籲籲的說道，望著王尚和陳燁。

  馬尚想著讓陳燁第二天還是不要去了，被陳燁拒接，既然工作了，沒有第一天和第二天的區別。

  馬尚和陳燁趕緊走到現場，現場發現有很多人圍觀，一些現場已經被破壞了，而且屍體有移動的痕跡，這樣比較麻煩。

  “誰跟我說說昨天的情況”王尚看著周圍的人群。

  一個大媽說道：“潘寡婦，昨天好像跟人爭吵，吵的很激烈，吵完之後就沒了。”

  一個大爺說：“這個潘寡婦水性楊花，然後......”

  “聽說潘寡婦跟街上的屠夫有奸情”

  “不是，是跟東街的窮苦書生有奸情”

  看著他們七嘴八舌的樣子，陳燁也知道發生不了什麽？

  陳燁靜過仔細觀察，發現潘寡婦肚子微起，手裏好像攢著什麽東西，陳燁掰開手指之後發現一個衣服角。

  初次之外，陳燁沒有其他有利的證據，有了也被現場踩壞了。

  馬尚也發現潘寡婦懷孕的跡象，不能現場驗屍，所以帶回衙門進行處理。

  其他人看到屍體抬走了，一哄而散了。潘寡婦的屍體抬到衙門之後，陳燁抹了抹潘寡婦的肚子，還有隱秘部位，身體還有一絲溫熱，屍體還有些柔軟，應該是二更天死去。

  “我大致猜測潘寡婦死之前應該有房事，為什麽沒有看出死因呢？如果是他殺，應該是有勒死印記或者刀傷，這些都沒有。如果自殺為什麽手裏拿著衣角？這個案子難辦啊”

  馬尚看到陳燁緊皺眉頭，安慰道：“這種案子多了去了，隻是苦了這個寡婦，可憐肚子的孩子”

  應該派人現在去街上捉拿窮苦書生和屠夫，看他們是否畏懼潛逃。

  “對，我馬上讓人去”王尚就吩咐下邊人去，傳兩個人問話。不一會衙役過來說有發現，屠夫昨天喝酒剛醒，那個書生竟然立起了潘寡婦的亡位。

  馬尚聽到知道這裏，就知道這個案件有了突破口。

  馬尚和陳燁分別提問屠夫和書生。

  “屠夫，你昨天幹嘛去了”

  “我喝酒去了”

  “和誰喝酒？”

  “朋友王二”屠夫回到之後，王尚又派人傳喚王二。

  陳燁審問書生：“書生，你昨天幹嘛，為何樹立潘寡婦靈位？”

  “我與她從下相識，後來她嫁人了，我一直未娶，沒想到她竟然死去。”說完之後書生嗚嗚大哭。

  “你可知，她還有懷有身孕”陳燁一句話直接擊中書生的軟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看的陳燁有些心疼，有情人終究沒有在一起，不過這是一個人命案子，馬虎不得。還是要細細盤問。

  馬尚這邊已經喊到王二。王二規矩的站在一旁。

  “王二，昨天你跟屠戶喝酒到什麽時候？”

  “深夜，我也記不清了。我今天早上才在東街上醒過來”

  “昨天，屠夫一直跟你喝酒嗎”

  “對，我們喝多了就各自回去了。”

  馬尚看著詢問沒有突破口，陳燁這邊詢問書生，沒想到書生除了哭就是哭。

  “你可與潘寡婦有私情？”

  “我們都是遵守禮製，我已經派人給潘寡婦做媒，準備年後結婚呢”書生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昨天你幹嘛了”

  “我昨天身子不適，昏睡一天，從未醒來”

  陳燁覺得沒有突破口，幹脆他們一塊審問，看看有沒有突破口，等陳燁把書生帶到馬尚那邊之後。

  屠夫竟然和書生打了起來，一邊撕打，一邊叫對方是凶手。

  馬尚命人趕緊拉開。

  “大人，書生跟潘寡婦有私情，是他殺的”

  “大人，屠夫早就霸占潘寡婦，人是他殺的?”

  看著他們爭吵，陳燁心裏知道肯定是有一個人作案。

  “潘寡婦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陳燁說完之後，兩個人再也不說話了。

  陳燁覺得有意思，誰也不敢承認，都推脫不是自己的。

  陳燁想問問屠夫，“屠夫，你昨天喝酒不省人事嗎？”

  “對的”

  “喝了多少？”

  “記不清了”

  “酒好喝不？”

  “好喝”

  “你昨天喝酒之後殺豬了沒？”

  “沒有”

  “你不是說你記不住了嗎？”陳燁驚堂木一震，屠夫饅頭冒冷汗。

  “小人現在又記住了?”

  陳燁安慰屠夫不要緊張，突然問道：“昨天我也出去喝酒，不過昨天的月亮挺亮的，自己走回去了，你是不是跟我一樣啊”

  “對對，跟大人一樣”

  “你在撒謊”

  陳燁語氣一轉：“昨天明明是陰天，你怎麽能看到月亮，

  而且潘寡婦有一塊豬肉，你是你帶的嗎？”

  “小人冤枉，昨天我喝多了，我現在想起來就是陰天，我昨天沒見過豬寡婦，沒有去送給她送過去豬肉”

  陳燁蹲到屠夫身邊，丟下一塊布，屠夫直接拿起來擦汗。陳燁隨意說道：“昨天明明月亮很圓啊”

  屠夫嚇的渾身直哆嗦，顫巍巍道：“小的確實迷惑了，昨天應該是有月亮，還很圓”

  “放肆，你手裏拿的是潘寡婦的手巾，你用起來很是熟練，說，你為什麽要殺害潘寡婦”陳燁驚堂木一拍，直接示意衙役準備大刑伺候。

  “我那天喝酒了，沒有去潘寡婦家裏”

  “還敢狡辯”

  “潘寡婦手裏有一個衣服角，上麵充滿豬油，跟你現在手帕上麵的一樣，屠夫，你晚上做夢不會夢到他們母子兩人找你索命嗎？”

  “我......”屠夫說不出話，屠夫本來想解釋一番，然後停了下去，交代自己的為什麽要啥潘寡婦。

  屠夫看中潘寡婦的美色，本來潘寡婦的日子也艱苦，幹脆從了屠夫，沒想到自己身子懷孕，看到自己的書生，當初最喜歡的人跟自己求婚，內心歡喜。

  屠夫喝了酒找潘寡婦，沒想到潘寡婦不同意，還要打掉肚子裏的孩子，屠夫一生氣的回去殺了一頭豬，自己又氣不過，回來找潘寡婦理論，兩個人爭吵起來，屠夫一下推了潘寡婦一把，撞到了後腦勺，潘寡婦直接斃命。

  可憐了這個書生，想念了一輩子還是得不到，隻能說愛錯了人吧。

  這個殺人案件半天就被破了，王尚有些驚呆，本來這種案件可能拖個十天半個月，畢竟寡婦沒有外傷，這個世界還沒有仵作，這個行業，所以很多案子都破不了，現在陳燁來了之後竟然半天都破案。

  看到陳燁破案的手法很是老練，思路緊緊有條，不像是剛接觸的小白。

  這個案子當下下午就結案了，屠夫在堂上全部招供，交代自己的所作所為，這一個案例比較經典，寡婦的後腦勺確實有一點凹進去，陳燁沒有注意，誤打誤撞了。直接把這個案子當作刑部的經典案例。

  陳燁雷厲風行的破案作風，深深刻在同事和附近百姓的心中，而且短短半天之內破命案的記錄在中山國前所未有。

  陳燁到底覺得沒有什麽，隻是覺得命運無常，這個潘寡婦也不是什麽好人，既然跟別人私通，還要看著書生，耽誤人家白白一生，不知道這個書生以後將會怎麽樣，估計這輩子很難再崛起了吧，可惜啊，讀了半輩子書，一生窮苦，所愛非人。

  搞了半天，陳燁的肚子都有些餓了，幹脆直接回家吃個飯，吃完飯美美的睡了一覺，下午再去府衙，想著今天應該是沒有什麽事情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