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演完了，林朗終於有了一段時間的空閑。

  酒坊裏，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釀酒大業，雖然釀出來的新酒還未到它的最佳品用時間，不過反正這裏的人喝不出好歹，先賺點銀子入賬才是王道，那株人參的錢已經快被花完了，林朗現在缺錢缺的厲害。

  不過酒坊裏既然已經進入正規了，也不怎麽需要林朗插手，林康樂在金錢的誘惑下爆發出了十倍的幹勁，招攬人手，擴建酒坊，監督釀酒，樣樣不拉，就差拿小鞭子抽那些小工了。

  而聽說忘川要賣到十金一壇，夥計們不用催，個個超負荷勞作，無他，隻因林朗承諾，酒若賣的好，賣一壇出去，就給每個夥計一貫的賞錢，等林朗再回到酒坊看的時候，夥計們個個頂著熊貓眼。

  林朗露出資本家的醜惡嘴臉來，自己卻閑得厲害，每日裏不是看離茹練劍，就是逗沉香玩耍，再就是從市麵上淘些奇奇怪怪的書來看，雖然古人豎著寫東西讓人看不太習慣，林朗閱讀的速度還是頗快，經史子集，奇技淫巧，武俠故事，才子佳人，樣樣均有涉獵。

  若不是囊中羞澀，林朗還想去京城裏的那些有名的煙花之地見識一番。大武的青樓也不皮肉生意，而是非常重要的社交娛樂場所，基本上是夜總會，酒店，洗浴場所的集合之地，頗受到文人騷客的歡迎。林朗看的一些書裏自然也有文人逛過青樓後寫的詩詞之類的，寫得生動活潑，豔而不俗，色而不淫，更讓林朗升起向往之心來。

  按照林朗的吩咐，酒坊和將要賣酒的地方已經分隔開來，林朗拿出手裏所有的銀子又加上林康樂的所有積蓄，在城西最繁華的一條街上又買了棟樓子，弄成裝修倒還來不及怎麽裝修，但外麵已經立起來的大字“忘川”勝過所有華麗的裝飾。

  論書法林朗看不出來好壞，不過也還算順眼，但是大字下麵的章才是關鍵，皇帝私章！這副字便是林朗前兩日厚著臉皮向皇帝又討的墨寶，為此，足足送了宮裏十幾壇子酒，讓林朗好不心疼，不過能換回來這兩個大字自然千值萬值，也就是這兩天才擺出來給大家看看，劉開泰還派兄弟日夜守著，不許別人輕易靠近。

  皇上的書法，皇上起的酒名，來來往往的百姓哪個看見了，不管怎麽樣，也要躬身先施上一禮先，連帶著這忘川酒，也顯得貴不可言。

  悠悠閑閑，日子過得飛快，十日之期很快就到了。

  開售那天，樓子前已經圍滿了人，事先安排好的綢子隔出來一小片空地來，幾千響的鞭炮先給安排上，紙屑紛飛，滿滿鋪了一地，震得人耳朵發痛，林朗倒沒想到這年代的鞭炮這麽厲害，鞭炮響完，耳朵還是嗡嗡的，連旁邊的人說話都有些聽不太清楚。

  不過反正賣酒不用林朗親自上場，隻看見林康樂一身富貴的裝扮，腰上帶一巴掌大翠綠玉佩，精精神神出了樓，先提提腰帶，擺一擺闊掌櫃的架子。

  看到林康樂出場，竊竊私語的人慢慢安靜下來。

  “咳咳，大家也都看見了，我家的酒當今聖上親自起的酒名，又親手寫下副字賜下來，這是何等的榮耀？”林康樂環顧了一下四周，一群人眼巴巴看著他，這讓他愈發得意起來，“這酒，放在整個大武也是獨一無二！賣十金一壇，還有人覺得貴？屁！其實是委屈了這酒！但是我們當家的呢，宅心仁厚，叫小人不許抬高價格，又讓小人盡量多賣些給好酒之人，小人思來想去，也隻能一壇壇的賣，每人限買一壇，賣完即止，新酒一共也隻有百餘壇，過了這一村，隻有等下次了，言盡於此，大家好好把握吧。”

  一壇壇的賣自然也是林朗的主意，一是防止有人乘機倒賣，壞了忘川的名聲，二是趁熱打鐵，讓更多人能嚐到這酒的味道，以忘川的品質來說，自然不用再愁之後沒有買家

  果然林康樂一說完，下麵立刻就炸開了鍋，周圍的聲音如山呼海嘯一般，瞬間給林康樂淹沒了。

  “我要！”“先賣給我！”幾百號人搶著，場麵火爆至極，若不是有夥計攔著，怕是要直接衝進去樓子裏搶了。眼看搶的人太多，有人一急之下，便開始自報家門了。

  “安國公府上要一壇，這可是我家老太爺點名要的，麻利點。”

  “醉千樓也要一壇，您這不賣給我們我可活不了了啊，客人們點著名要呢。”

  “還有我燕環樓，姑娘們也都等不及了。”

  ……

  樓子上悄悄看著的林朗滿意地點點頭，轉身離開了，既然達到了預期的效果，剩下的事情，交給林康樂他們就好，也不用自己多費心了。

  釀的酒隻有百壇左右，肯定是有些供不應求，不過產能有限，也隻能這樣了，隻可惜這個時代已經有錢莊了，林朗也就看不到一萬兩白花花的銀子了，本來還想著躺在那麽多銀子上，睡一覺來著，看來這個俗氣的願望是實現不了了。

  林康樂卻已經高興瘋了，今日裏又累了大半天，躺在一張椅子上，有進氣沒出氣的，偶爾還發出詭異的笑容，倒是讓林朗有些擔心這貨的生命與精神安全。

  夥計們也差不多，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不過精神還是亢奮地，按照事前所說，一個人差不多能分上七八兩銀子，可不要小看這錢，放在之前，就是他們三年不吃不喝才能攢下來的錢。不少人靠著這錢都能添置些家具，大大改善家裏的生活條件了。

  見狀，林朗自然也知道鬆緊之道，拍拍手道“大家辛苦了，今晚公子我請客，好好犒勞大家一頓。”

  “公子豪爽！”下麵自然一呼百應。

  大家都累得差不多，也就不去酒樓了，差些跑腿的人從上等的大酒樓裏叫些吃食，倒和前世裏叫外賣的行為頗為相似。

  夥計們平日裏哪裏吃過這些高檔的菜，看著桌麵上的雞鴨魚肉，個個口水都要滴到桌子上去了，連林康樂也是眼放綠光。

  酒就不用從外麵打了，之前釀的差一些的酒還有剩，放在外麵也是一等一的好酒，都拿過來，今晚不醉不歸。

  美酒美菜之上，十幾個杯子碰撞在一起的聲音格外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