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鸞床顛倒掌琉璃
作者:虯胡山主      更新:2020-04-11 08:44      字數:43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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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太監已經被張寒城嚇破了膽子,他驚恐的捂著嘴巴,隻覺得天旋地轉,好像隨時都要掉在地上。

  張寒城扯著太監的衣領,迅速躍上了最近的一座宮殿的瓦簷上,距離地麵足有十幾丈高。

  太監落在瓦簷上,隻覺得踩著棉花,兩腿忍不住抖動。

  張寒城道:“指給我看,是哪一座宮殿。”

  太監回過神來,哭喪著臉,抬起顫抖的手指,指向了西麵的一處宮殿,道:“那…那裏便是鳳鳴……鳳鳴殿了,太後便是居住在那……”

  張寒城點了點頭,道:“我再問你,你知道慕容龍城麽?”

  太監頓時一驚,道:“知知知道……是是是駙馬爺……”

  張寒城哼了一聲,道:“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太監快哭了,道:“回稟神仙爺爺……這宮中誰人不知駙馬爺之名……奴奴才隻是實話實說,不不不敢隱瞞……”

  張寒城道:“那麽,我問你慕容龍城可時常來到宮中麽?”

  太監下意識的去看張寒城的臉,以進行察言觀色,但忘記了張寒城戴著詭異的攝魂鐵麵,才剛看到麵具上的花紋,他便立時魂不守舍,隻覺得有一口黑色的洞穴好像要將他吞沒。

  “說!”

  太監頓時驚醒,撇過頭去,道:“沒沒沒有……駙馬爺很少很少來宮中……自從與公主結成連理,便隻有公主偶爾來到宮中……”

  張寒城點頭,道:“你做的不錯,以後若是有人問起,便如這般告知於他們,記住了麽?”

  “記……記住了……”太監驚疑不定。

  張寒城道:“我稍後會打暈你,將你放置在空地位置,如有人問起……”

  “奴才,奴才定然守口如瓶!絕對不會胡說八道,也絕不會提駙馬爺!”太監連忙保證道。

  張寒城道:“很好!”

  話音落下,張寒城便隨手在太監身上用力一按,太監頓時雙眼一翻,直接昏死了過去。

  他確實有是在打探慕容龍城的消息,也順便將事情嫁禍給慕容龍城。

  至少,別人詢問這太監,他說出的人,定然會是慕容龍城。

  ……

  張寒城將那名太監隨意丟在了一處牆下之後,便帶著薩拉快速接近鳳鳴殿所在。

  此刻已是深夜,太後早已就寢。

  而在鳳鳴殿外,除了持刀太監守護之外,便再無其他。

  張寒城看了一眼正門的情況,便選擇帶著薩拉一起繞道鳳鳴殿的後側,直接躍到了鳳鳴殿上麵。

  他快速在鳳鳴殿上的瓦片上摸索,很快便將瓦片撿開。

  順著瓦片,可以看到鳳鳴殿之內的景象。

  幔帳之內,便是一張床,而在床邊上,則是一盞亮著微黃色光芒的琉璃燈。

  在不遠處的一張小桌處,一名宮女正趴在那裏,閉目淺眠。

  張寒城加快了手中的動作,徹底將瓦片撿出了能夠容納一人進入的空間。

  而後,便轉過頭對薩拉點了下頭,陡然間順著窟窿俯衝而下!

  他的速度飛快,輕盈落地的瞬間,已經一步踏到了宮女一側,單掌化作手刀,對著宮女脖頸處輕輕一敲。

  便見這名宮女動彈了一下,而後睡得更沉了許多。

  看了一眼幔帳內部,又抬頭看向薩拉,對薩拉招了下手。

  薩拉點頭,學著張寒城的動作跳躍進來,落在了地上。

  因為無法像張寒城一樣悄無聲息,所以,一下子便驚動了鸞床之上的太後。

  “誰!?”

  疑問聲響起,張寒城並未拖延,再次踏步到了鸞床所在,單手掀開了幔帳,正準備以龍爪手先將太後擒住,卻突然間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隻見鸞床之上,除了一名女子之外,還有一名青年男子。

  此刻兩個人正驚恐的看著突然間出現的張寒城。

  因為攝魂鐵麵的緣故,他們還未來得及驚叫出聲,便已經陷入了鐵麵中的奇術當中。

  張寒城不敢拖延,並起右手食指中指,在兩個人身上迅速點動,令兩個人不能動彈,不能說話。

  做完了此事,他才收回了手。

  薩拉從後麵走過來,站在張寒城的邊上。

  張寒城將頭轉到另一側,不叫太後與這名青年男子看到他的模樣,同時發出了一陣輕笑聲:“嗬嗬……看起來這深宮中的太後,過得並不寂寞。”

  太後的瞳孔劇烈收縮,顯然驚懼萬分,隻是卻無法發出聲音,而一側的青年男子,更是有冷汗從頭頂滑落而下。

  張寒城淡淡開口道:“想不到這宮中,還有這種事情發生,就不知先皇在天之靈,會如何看待此事了。”

  說著,張寒城抬起右掌,虛拍向了床邊的琉璃燈。

  火苗瞬間熄滅,一下子,整個宮殿陷入了漆黑當中。

  張寒城這才轉過頭,又看向了太後,道:“就是不知,太後對於這種事情,是想要天下人都知道,還是最好不要讓天下人知道的好呢?莫不是太後自覺自己掌管了廟堂大權,可任意為之麽?”

  薩拉看著張寒城的樣子,隻覺得張寒城非常喜歡嚇唬別人。

  太後麵色蒼白,身體也開始有些顫抖了起來。

  張寒城幽幽發出了一聲長歎,道:“現如今,太後應該也顧及不了這些名聲了,畢竟,太後的性命都掌握在別人的手中,太後應該想的,是要如何保命才對。”

  “此刻,太後若是能夠說話,選擇大喊大叫,讓宮中的那些草包太監來援救太後,太後必定會身首異處。同時,這裏所發生的事情,也會被所有人知道。”

  “那麽,太後應該如何保全自己的性命,又維護自己的名聲呢?我看,不如讓太後自己說說好了。”

  張寒城話音落下,抬起手,再次做了點向了太後的脖頸下方處。

  太後悶哼了一聲,頓時劇烈咳嗽了起來。

  她驚駭無比的看著身處於黑暗中的張寒城與薩拉,想要動彈,卻還是動彈不得。

  張寒城道:“該是太後說說,應該怎樣解決這些事情了。”

  “不,不要……”太後忙道:“你要什麽,金銀財寶,哀家……哀家都答應你!”

  這太後年歲並不大,隻有三十歲左右。

  張寒城歎道:“金銀財寶,能有什麽作用?”

  太後慌張道:“那,那你想要怎樣?”

  張寒城道:“我想怎樣?我想,如果太後能夠和我成為自己人的話,那麽太後所做的事情,自己人當然是能夠理解的,同時,我也總不至於把自己人殺死,你說對嗎,太後?”

  “自,自己人……”太後更加慌亂,她的視線轉向了那仍然一動不動的青年男子,咬牙道:“好……你若是肯放過哀家,哀家任憑你處置!”

  張寒城哪裏聽得出太後是以為他要做采花大盜?自顧自的道:“很好,既然我們是自己人了,那我就需要太後來給我說說,你身邊的這個人是什麽人了。”

  太後驚慌失措,不敢說謊,連忙道:“他,他乃是虎咆軍孟將軍之子……此事,此事與他無關,你莫要傷他……求你放過他……哀家答應你,以後不會跟他見麵,決不!”

  張寒城沒想到這太後倒是對這位孟將軍之子關心非常,居然還替他求情,道:“原來是虎咆軍孟將軍的兒子,那自然不能殺他,他和太後是都是自己人,太後放心就是。”

  太後更加驚恐,隻覺得張寒城下流無比,而且還萬分的邪異:“你,你究竟要怎樣……哀家,哀家雖……哀家雖做了錯事,但,也絕不受辱!你若是要讓哀家做那等事情,哀家縱然是死,也絕不屈從!”

  張寒城納悶,道:“我還未說什麽事情,太後卻能夠未卜先知?”

  太後隻覺得張寒城是在肆意的調戲於她,臉色又青又紅道:“你……你……你……”

  張寒城覺得繼續嚇唬太後不太好,畢竟,如果真要合作,有一個朋友總比有一個敵人好很多,當即道:“太後對這朝中之事是怎麽看的?”

  太後愣了一下,隻覺得張寒城的轉變太快,方才還在調戲他,現在卻在問她朝中之事,不過,他馬上意識到了問題,道:“不,不行……有些事情絕對不行,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

  張寒城更加疑惑,道:“不會同意什麽?”

  “自然不會同意,幫你得到這吳越國之主的身份!此事絕不可能!”太後慌張道。

  張寒城這才意識到,這太後以為他要篡權:“太後想多了,我對吳越國國主的身份並無什麽興致。”

  太後道:“那……那你是何意?”

  張寒城道:“太後隻管說說這朝中局勢與我聽聽好了,要說實話,如果太後不說實話的話,那……我也隻能把太後殺死了。”

  太後更加驚恐,竟被張寒城嚇得抽泣了起來:“哀家……哀家,哀家已經知道你是什麽人了,你……你莫要殺哀家……莫要殺哀家……”

  張寒城隻覺得這太後有些頭腦不清楚,道:“我問你問題,你回答就是!”

  太後道:“是……是……駙馬已經得到相爺認可,而朝中大臣又對相爺死心塌地,邊關將軍們,也更忠於相爺,駙馬掌握了相爺,自然,自然也是掌握了吳越國……至於,至於這宮中,我兒奉駙馬為師,小兒子又在駙馬爺的掌控之中……哀家,哀家無論如何都翻不起風浪,亦是對駙馬忠心耿耿,哀家做妃之時,從未為難過長公主,隻對她恭敬有加,還請,還請放哀家一馬!”

  張寒城心思電轉,太後將他當成了慕容龍城的人,而在太後眼中,張寒城恐怕是來殺她的。

  也因為這樣,太後才會如此失控崩潰,看得出來,她對慕容龍城的懼怕已經到了骨子裏麵。

  而,太後所說之語當中,透露出了有關於慕容龍城在吳越國的不少信息。

  首先就是,慕容龍城掌控著這吳越國的宰相,而吳越國的宰相,在吳越國之中振臂一呼,便可統領百官與邊關將士,慕容龍城掌握了吳越國的宰相,就代表掌握了吳越國的大權。

  至於這宮中,慕容龍城想必也掌握了目前在王座之上的小皇帝,以及另外的王爺。

  這吳越國,看似是吳越國,但暗地裏已經可以說是慕容龍城的了。

  而慕容龍城做這些,吳越國的人不知道,百官也未必知道,但宮中的太後卻知道的清清楚楚。

  張寒城道:“那麽,太後未曾想過要反抗麽?”

  太後惶恐道:“絕對沒有!哀家如何敢反抗!一定是有人編排了哀家!那是汙蔑!”

  張寒城目光一閃,道:“那,這位孟將軍之子,太後又要如何解釋?”

  太後急忙道:“請莫要誤會,哀家入宮之前,便與孟將軍一家認識,我……我與他本就是青梅竹馬,但……但我來了宮中,自,自然斬斷了與他的聯係,現如今……現如今也隻是……也隻是感慨過去的事情,絕對,絕對與朝政無關。如果駙馬不相信此事,可調查清楚!我與孟朗,便是青梅竹馬,絕無虛假。”

  張寒城道:“那還真是可惜,太後就這麽甘心?吳越國雖小,但強盛無比,這錢氏國土,白白讓給別人,太後,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此刻坐在寶座之上的,乃是你親生之子。”

  太後頓時生出無力之感,道:“這天下,本就該叫能人來做,駙馬文武兼備,韜略驚天,自然,該坐吳越國國主之位,至於……至於哀家之子……他,他定然會像昔日所與駙馬保證的那樣,待到時機成熟,便將皇位禪讓給駙馬,請駙馬莫要傷害他,也莫要懷疑他,他還隻是個孩子……如果駙馬定要有人負責,那……那哀家便如先皇那般,遇見大火,驚出病來,撒手人寰,也未必不可……”

  張寒城道:“聽太後這麽說,這吳越國的先皇,還真是死的蹊蹺,原來是駙馬害死了他。”

  太後道:“絕無此事!絕無此事!哀家隻是要隨先皇而去,絕非是在說駙馬殺死了先皇,絕非如此!”

  張寒城道:“慕容龍城殺了你的丈夫,又欺負你們孤兒寡母,占了這吳越國的實權,你們卻對這等惡人卑躬屈膝,感恩戴德,真是叫我開了眼界,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