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天傾雨劍九字訣
作者:虯胡山主      更新:2020-04-11 08:44      字數:6620
  縹緲風煙錄最新章節

  京娘連忙道:“小女名喚趙京娘,今年十六,本是潞州人士,但幼年時恰逢戰亂,我爹死了,於是叔叔便帶著我和我娘去了代州避禍,叔叔以賣酒為生,叔叔亦是潞州人士,曾與我父一同學藝。”

  趙九重微微一怔,道:“那你爹和叔叔,以前是做什麽的?”

  京娘思索了一下,道:“應是當兵的,叔叔和爹的事情,我都是聽娘說的,但我娘在我十歲時就走了……”

  趙九重眸光閃動,不由得推測起了時間,八年前石敬瑭率軍兵臨洛陽,李從珂在洛陽紫微宮中而亡,從此晉國建立,但傳國玉璽也消失了。

  擁有傳國玉璽乃是正統之命,象征受命於天。

  石敬瑭不會不找傳國玉璽,但是沒有找到。

  當兵,那會不會……

  趙九重道:“可是在洛陽當兵?”

  趙京娘怔了一下,點頭道:“不錯,正是在洛陽當兵。”

  趙九重思序萬千,如果是在洛陽當兵,那也許是在李從珂死前,將傳國玉璽交給了親兵也說不定,當然,這些事情也僅是趙九重推測而已,至於是否真是這樣,還需要調查一番。

  之所以對傳國玉璽的事情如此關心,乃是因為趙匡濟也許需要這傳國玉璽的功勞。

  片刻,趙九重道:“我恰好準備回到洛陽,從太原走潞州也可回洛陽,此次我便將你送回潞州家中如何?隻不過……”

  趙九重持著這半方傳國玉璽,道:“這件東西,不知道有沒有用,如果沒有用的話,可以給我麽?”

  趙京娘驚喜萬分,她無依無靠,現在天下大亂,她一個二八少女如何能夠行走千裏回到潞州,趙九重幫助她回去,那便一定能回到老家:“我也不知這是什麽,想來是叔叔的東西,現在叔叔死了,恩公自然可以將此物拿去。恩公真要送我回家?”

  趙九重有些不好意思,這東西看似無用,可實際上說不定價值甚大,單純送趙京娘回家,也還是有些不足,但思來想去,還是厚著臉皮道:“嗯,這就算是我送你回家的酬勞了。”

  “多謝恩公!”趙京娘急忙向趙九重磕頭。

  ……

  五嶽盟組建的消息猶如插上了翅膀,短短數日,便已經傳遍天下。

  慕容龍城的名號一時之間在江湖之中形成鼎盛之勢,更多未曾參加華山武林大會的武人,開始試圖想方設法,加入五嶽盟之中。

  原本,許多勢力、武人並非不知武林大會召開之事,一直保持中立態度,不參與也不反對。

  但現在五嶽盟的力量太過強大,想要在江湖之中繼續生存,自是要懂得站隊才行。

  慕容龍城對於這些想要加入的武人、門派、幫會來者不拒,而五嶽盟的製度也開始逐漸形成完善的體係。

  慕容龍城以天下間的大門派為中心,將周邊方圓各門派小勢力聚集在大門派旗下,以大門派為五嶽盟副盟主正如軍中統帥,小門派則成為大門派之下的將領。

  一時之間,江湖之中各大門派的勢力瞬間崛起。

  許多少年英才,有誌在江湖之中得到一方天地之人紛紛嶄露頭角。

  ……

  華山臨近的村寨所處,一處傍山的窯洞前方。

  張寒城持著綠玉竹棒,一招一式的使著他所創造的“劍法”,這綠玉竹棒在他手中宛若一條青蛇,時而被內力所引,左右旋轉,速度飛快,連帶他的腳步騰挪,看起來竟虎虎生風。

  苦竹先生持著酒葫蘆,往口中灌了一口,有些不屑的看著張寒城使著這套“劍法”。

  俞青竹則是拎著另一根綠玉竹棒,聚精會神的看著張寒城的動作,眸光微微閃動。

  張寒城一連打了兩炷香的時間,終於將綠玉竹棒貼在後背所在,左手放在身前,做拜佛姿勢,正是達摩劍法之中的收式“皈依我佛”。

  苦竹先生擦了下嘴,冷笑道:“你說這是劍法?簡直胡說八道。”

  張寒城頓時一怔,道:“難道這不是劍法麽?”

  苦竹先生哼了一聲,道:“你這如若算是劍法,那天下間無論是棍法、長槍、大斧、長戟、刀法之類的東西,都算是劍法了。什麽狗屁的劍法,根本就左不通,右不通,簡直一塌糊塗。”

  張寒城頓時有些無地自容,他這套用竹棒使的招式,的確有些亂七八糟,隻要是用兵刃的招式,都被他塞了進來,而且,其中還有幾招是他自創的招式,隻是為了讓招式更加連貫。

  他見到苦竹先生與俞青竹是用這綠玉竹棒,覺得自己的劍法也是用竹棒,所以才生出了請教的心思,希望能夠得到苦竹先生和俞青竹的指點。

  結果這一下丟了好大的人。

  苦竹先生道:“你根本不適合使用劍法,劍法基礎都有些不過關,至少要達到、手、眼、身、法、步合一,才算是劍法入門,劍術一道,講求以巧破法,快、準、狠,一招製敵,可你這所謂的劍法,花裏胡哨,亂七八糟,罷了,看的老夫頭疼,你還是放棄創造劍法這一道好了,驢唇不對馬嘴,乃是對劍法的汙辱!”

  張寒城尷尬無比,這苦竹先生說話有些太直了。

  倒是一側的俞青竹也不說話,隻是道:“其實這招式也未必非要當做劍法,方才這套棒法,你使的很不錯,除了不成體係之外,已經比江湖中一般的武功高明許多了。”

  俞青竹的話音輕柔悅耳,十分好聽。

  張寒城愣了一下,想不到在苦竹先生和俞青竹這裏,得到了兩種截然相反的評價。

  苦竹先生神情古怪的看著俞青竹,隻當俞青竹是心地善良,安慰張寒城。

  結果,卻想不到俞青竹竟然持著綠玉竹棒,走向了張寒城的對麵。

  張寒城嚇了一跳,唯恐俞青竹要與他比拚,在這劍法方麵,他自問就算是兩三個他捆在一起,也不是俞青竹的對手。

  俞青竹開口道:“我方才觀你之棒法,雖然用法千奇百怪,但是應當可以分為九種用法,是以絆、劈、纏、戳、挑、引、封、轉、刺,九種招數連貫在一起,雖然你使出了一二百招,但卻逃不過這九個字。”

  張寒城微微一怔。

  接著,俞青竹便直接執起了手中的綠玉竹棒,放在身前使用了起來。

  但見她起手式,便是一招探海屠龍,隻是並未凝聚劍氣。

  俞青竹一招便收回了綠玉竹棒,道:“這一招劍法,應該可以當做絆來看,隻是你使用的時候,打的還不夠低,如果能夠針對性的攻擊敵人之腿,一定會得到更好地收效。”

  說罷,俞青竹再次提起綠玉竹棒,執在手中,放在手掌前方快速旋轉,那綠玉竹棒隨著手腕飛快的轉動,使用這一招的同時,俞青竹的腳步也在後退。

  大約退了三步,俞青竹停手,道:“這是纏法,在劍法當中也有這種用法,但劍身多是扁平,想要纏好,必須要以劍身貼住對方兵刃平麵之處,以下壓力道纏住對方兵刃,令對方兵刃無法抽走,這一招纏法,在拳術、掌法當中也有運用,類似的招數當中,拖泥帶水這樣的招式名詞,用的最是精準,實則這纏字,就是拖泥帶水。”

  張寒城認真聆聽,心中暗自驚異萬分,俞青竹竟然十分厲害,他這一招當時為的就是用自己的竹棒纏住別人的刀子而臨時想的,他覺得好用,所以一直記著。

  “隻不過。”俞青竹指點道:“你這纏法其實並不適合劍法,如是你手中所使的兵刃是劍的話,就會發現你的纏法會導致劍的刃處於對方兵刃平整處相撞,致使這纏法無法真正纏住對方兵刃。這一招你以竹棒去使,則並無這個問題,但它纏力放在棒法當中,又不夠強,所以你可以增加力道,你本身力氣就大,纏住對方的兵刃後,以力量、內力進行補充,在對方想要抽手的時候,還是強推著他在你的纏法當中,他也就無論如何,都很難掙脫了,正如那蟒蛇在捕殺活物的時候,死死的以周身的力量,令對方無法掙紮。”

  不得不說,俞青竹隻是隨意的指點,一下子就幫張寒城打開了一扇大門,原來武道還可以這樣理解,以前張寒城對於招式都是想著順手而為,隨機應變而已,根本不思考太多。

  比起張寒城來說,俞青竹更像是真正的研習武道之人,就算對方是個女孩也是如此。

  苦竹先生在一旁聽著俞青竹的話,哼了一聲,道:“算你小子走運,碰到了我徒兒青竹,否則你這不是劍法的爛玩意兒,永遠也上不了台麵。”

  俞青竹當即又抽回竹棒,突然間踏步向前,直接衝向張寒城,竹棒前端猛地朝著張寒城一刺。

  但,這一刺,有些不像是正常的刺。

  俞青竹將綠玉竹棒前端停在張寒城的胸口前方,緩緩收回,道:“這一招,你先前使用過,但是這不是劍法之中的刺,而是戳,刺與戳二者看似差不多,實則區別很大,你這一戳,使用的乃是臂力禦動,而刺法,則是以腕力為主,配合劍鋒攻擊對手。這戳法,既然你用了,那保留也十分不錯,你的力氣較大,可以以臂力強衝,不要想著將真氣匯聚一線,形成劍氣,而是要讓這棒法的真氣變得粗糙,力量更大,如此才能給對手造成更強的傷害,雖沒有刺那樣靈活,可有的時候,這樣一戳,或許能夠帶來更大的傷害。”

  武功在許多人眼中的確是強身健體,但是,在俞青竹的眼中,卻是殺人之法,她的理念從始至終,都沒有脫離過攻擊敵手。

  張寒城自身是信奉他該以這沒有劍鋒的竹棒去救人,但卻並不排斥俞青竹的說法,有的時候必須要擊敗、擊殺對手,才能夠去救人,所以殺人與救人之間,其實並不是完全相對的兩件事情,甚至可以說是能夠相輔相成。

  苦竹先生看著俞青竹,微微搖頭,當年苦竹先生走遍天下,收集銘刻了越女劍法,散落在天下的各種石板,於是就生出了收徒的心思。

  他對於當年教授三千越甲的女劍士阿青十分敬佩,所以收集到了劍法石板之後,就開始到處尋找女童進行培養。

  這些女童來自各處,有些是有父有母,有些則無父無母。

  俞青竹便是個無父無母的丫頭,在幼年時,俞青竹並不是個真正聰慧的女童,她的父母死於戰亂之中,她見到過那一幕,所以幼年時要比其他的小女孩更加的沉默。

  她總是一個人呆著,也不與其他的女童交朋友,有的時候還被嘲笑是個沒爹沒媽的孩子。

  俞青竹那時並不聰慧,也就更令同齡的孩子嘲笑。

  苦竹先生對於俞青竹這種沒有什麽天資的女童,都是要送走,或者是幫沒有父母的孩子找到一處人家。

  但每當看到俞青竹總是一個人,笨拙的使著越女劍法,一個人思考,苦竹先生有些不忍把送走,怕她去新家裏麵被欺負。

  苦竹先生其實看不太懂他這個徒兒,主要是因為俞青竹從來也不說什麽心事,盡管年幼,笨拙,可是卻每天都比其他的孩子更加努力。

  別人練習劍法一個時辰,她就要練三個時辰。

  每日都會在樹下練習刺劍,練習各種劍法招式。

  結果……

  突然間有一天,苦竹先生發現俞青竹竟然好似開竅了一般,劍術高超的根本不像是同齡的孩子,原本比俞青竹強了很多的女孩,都一一的被俞青竹打敗,原本,這些女孩都是一直在擊敗俞青竹的女孩。

  苦竹先生對於這件事情十分驚異,他特地對俞青竹進行了劍法理論方麵的提問,最終發現俞青竹竟然比同齡的孩子,更加了解劍法的作用。

  在俞青竹的口中,劍法是為了擊敗敵人而存在的東西,劍法想要更加厲害,就要用最少、最直接、最簡單的招數將敵人打倒。

  這是一種蠻不講理的想法,而苦竹先生在再次查看了越女劍的石板之後,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石板之上所有的劍法,根本毫無花哨之處,純粹的是殺人術。

  這證明了俞青竹是對的。

  於是苦竹先生便讓其他女童都離開,唯獨留下了俞青竹一個人。

  俞青竹不負期望,劍法一道日衝千裏,在十五歲那年,俞青竹就在劍招方麵,擊敗了苦竹先生。

  苦竹先生年輕時便有劍癡的稱號,劍術在江湖中是數一數二的,當然,那個時候獨孤還沒有現世,而俞青竹能夠擊敗他,可想而知十五歲的俞青竹究竟有多厲害。

  因此,苦竹先生才帶著俞青竹,四處尋找劍術高手進行挑戰,想要得到天下第一劍法之名。

  他的後半生全部用於研究越女劍法,更是培養了一個他認為劍術強大絕倫的弟子,自然要讓天下都知道這件事情。

  ……

  張寒城認真聆聽俞青竹對於九種攻擊方式的解讀和看法,越發的聚精會神,張寒城的武功太過粗糙,缺少了這種針對性的方向。

  俞青竹的見識與看法,正巧打磨了張寒城的粗糙。

  就這樣,張寒城和俞青竹在接下來的幾天,開始不斷地討論起了這套棒法。

  除了提升武功之外,張寒城也在通過沙坨鱷和叱羅蛇鶴,尋找天下百騎司,並試圖聯係丐幫方麵,叱羅蛇鶴得知張寒城就是那個前段時間雀翎扇口中的百騎司神策大將軍的時候,還吃驚了好一會兒。

  ……

  夜黑風高,細雨初歇。

  一道穿著青色衣衫的曼妙身影持著綠玉竹棒,在樹下不斷地練習著劍法。

  張寒城睡不著,所以悄悄的將窗子開了一條小縫,看著俞青竹練習劍法。

  以今時今日,俞青竹的功夫來說,其實根本不必再如此努力,她很年輕不錯,但是天下間除了獨孤之外,真想要找出俞青竹這樣厲害的劍術高手,應該根本沒有。

  那日慕容龍城和俞青竹比拚劍術,也是通過一記參合指的化用以及內力才能取勝。

  俞青竹大概練了一炷香的時間,原本停歇的細雨竟再次淅淅瀝瀝的降落了下來。

  但俞青竹卻並未停止,那綠玉竹棒挑動著雨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而她的身形,則在雨中與雨滴碰撞,好似與天地相容成為了一體。

  張寒城有心想要阻止俞青竹在雨中練劍,畢竟這樣容易染上風寒,可是俞青竹是武人,又不懼這風雨,不會生病。

  而且,張寒城也怕俞青竹誤會他的想法,所以選擇了沉默。

  又過了一炷香,俞青竹才終於收招,此刻她的衣衫已經完全被雨水打濕,清秀的麵龐邊上,發絲緊貼著臉蛋。

  她轉過頭,看著張寒城這邊的方向,嘴角微微露出了一縷笑容。

  張寒城一下子就感覺仿佛這下著綿綿細雨的天氣,好似化作了晴天一般。

  但感覺畢竟隻是感覺,這綿綿細雨在一道雷霆聲音當中,突然間變得急促而浩大了起來,竟轉變成了一場暴雨。

  猶豫了一下,張寒城從炕上離開,打開了門。

  俞青竹持著綠玉竹棒,挪動著腳步,走了過來:“張兄在偷學越女劍法麽?”

  張寒城頓時窘迫萬分,下意識的想要搖頭,可是仔細一想,他那竹棒法裏麵,其實也化用了越女劍法,隻能幹咳道:“就是看看。”

  俞青竹道:“張兄的悟性很好,我很羨慕你,其實我也在偷學你的那種棒法呢,也許你看出來了吧?”

  張寒城怔了一下,他方才思序翻飛,看著俞青竹練劍,其實並沒怎麽太用心,所以其實沒看出來。

  俞青竹道:“看來我學的有一點不好,張兄竟沒看出來。”

  “不是的。”張寒城不好意思道:“我就是有些走神,所以沒有注意。”

  俞青竹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

  張寒城道:“別站在門口淋雨了,進來避避雨?我去燒火。”

  俞青竹遲疑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道:“好。”

  她生在江南水鄉,哪裏懂得將這北方的土炕燒起來?既然張寒城邀請,她也就沒有拒絕,畢竟衣裳終究還是要烘幹才是。

  俞青竹進了張寒城的屋裏,看著張寒城從土炕的一側撿起柴火,塞進土炕底下的爐子裏,又用火折子點燃。

  張寒城忙碌完了以後,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個,我……你……”

  他覺得俞青竹的衣裳濕了,不應該穿在身上,應該回去先換一身衣服,但是此刻外麵正下著暴雨,俞青竹去取衣裳,回來的時候,換好的衣服也會是濕的,至於他去幫俞青竹取衣服,進別人的屋子,又總歸有些不好。

  俞青竹道:“張兄這裏有衣服嗎?可否借給我穿一下?”

  張寒城呆了一下,沒想到俞青竹竟然主動提到這件事情,當即道:“有,有的。”

  俞青竹道:“那就多謝張兄了。”

  張寒城趕緊跑去取了衣裳遞給了俞青竹,然後就去到了窯洞門口處,看著外麵的雨水,等著俞青竹換好衣裳。

  隻是他畢竟也是個少年人,縱使知道不對,可依然抑製不住心中的胡思亂想,好奇俞青竹換衣裳是怎樣的景象。

  他趕緊又默想了銀鈴兒,心裏又覺著有些對不起銀鈴兒。

  “張兄可以轉過來了,我已經換好了衣裳。”俞青竹開口道。

  張寒城這才紅著臉轉過身,俞青竹穿著的衣裳,其實是原本住在這裏的人家遺留的衣裳,十分的樸素,也都是補丁,可即便是這樣,穿在俞青竹身上,也有種難以言明的氣質。

  他趕緊收拾心神,去俞青竹那裏接過了衣裳,而後小心的取來了玄鐵重劍,靠在炕的一邊,將俞青竹的衣裳搭在了上麵。

  俞青竹擦了擦被打濕的頭發,道:“麻煩張兄了。”

  張寒城道:“沒,青竹姐姐不必客氣。”

  這些日子,張寒城與俞青竹交流武學,所以相對的拉近了一些關係,俞青竹本就是江湖兒女,並不特別拘泥於男女之別,況且她也並不覺得張寒城是怎樣的人。

  張寒城特地燒了一壺熱水,讓俞青竹坐在椅子上。

  等熱水燒好了,張寒城就給俞青竹倒了一碗。

  俞青竹道:“多謝張兄,如不是張兄的話,我回去後,恐怕就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這火也不知該怎麽點燃。”

  張寒城道:“你這麽聰明,一定能研究明白。”

  俞青竹捧著水碗,道:“多謝張兄誇讚。”

  張寒城也坐了下來,接下來兩個人便各自一言不發的坐在桌子兩邊,目光掃視著院落中瓢潑般的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