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烤烤
作者:碎天      更新:2020-04-13 03:46      字數:2809
  “好了。”

  忙活了好一陣,宋篤鶴才心滿意足的拍著巴掌站直了身子。

  他伸了個懶腰,饒有興致的看著被自己裏三層外三層裹成了粽子的曆天行,抬手擦了把汗,衝著靈頭一挑下巴道:

  “怎麽樣,包紮的夠細致了吧。”

  靈頭搭眼一瞅,心裏卻暗自感慨人心不古。

  這丫的哪裏是救死扶傷啊,分明是要殺他。連鼻子帶嘴都裹住了,那人還活的了,憋不死才怪。偏偏嘴上說的那麽好聽,這小子,學壞了呀。

  隻是,二公子耶!好不容易怒一次,怎麽著也不能說破啊!

  當時就翹起了大拇指:“細,真細,二公子好手藝,包紮的太細致了,我都裹不了這麽嚴實。”

  曆天行嘴巴被布條裹住,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不,是呼吸的能力,他驚恐的看著宋篤鶴,拚了命的在那眨眼,想通過自己唯一能活動的地方通知對方,自己呼吸不暢很不舒服。

  劉麗不明就裏,還道是宋篤鶴沒學過醫,不會包紮,見曆天行眼睛都眨紅了,連忙上前提醒道:

  “篤鶴,你是不是忘了點事啊?”

  她本想直接告訴宋篤鶴,鼻子和嘴是不能都纏住的,可見靈頭那麽恭維宋篤鶴,又不禁擔心折了宋篤鶴的顏麵,所以隻能提醒一下。

  曆天行憋的腦袋都發懵了,一聽這話,猛地來了精神,把個眼珠子又是一陣亂眨,嘴巴也隨之發出一陣‘嗯嗯’聲。

  “忘事了!”

  宋篤鶴抓了抓腦袋,煞有其事的圍著曆天行轉了兩圈,猛地一拍額頭:

  “我勒個去,怎麽把鼻子和嘴巴都裹住了,會死人的!”

  曆天行聽了,激動的那叫一個稀裏嘩啦,嘴巴裏‘嗯嗯’之聲更甚了幾分。

  宋篤鶴蹲下,用手把鼻子那塊的掀了掀:

  “這樣會不會好些?”

  曆天行趁此機會,深深的吸了口氣,拉著長腔‘嗯’了一聲。

  宋篤鶴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應該可以了。”找了把小刀,把鼻子那塊的布條割去了一些,往旁邊一丟,滿意的拍了拍手,剛想感慨兩句,突然一頓,又拍了下自己的額頭:“還想還忘了點事!”扭頭朝劉麗問道:“姐,家裏有酒嘛,忘了給他消毒了。”

  “有!”劉麗把頭一點,急聲應道:“你等著,我去給你拿。”說完,急忙忙朝廚房而去。

  宋篤鶴衝著背影叫道:“姐,他渾身是傷,很嚴重,你多拿點哈,別不夠用了。”

  “知道了。”劉麗一邊走一邊應了一句,頭也不回的朝廚房走去。

  到了此時,曆天行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看來是誤會人家了,不是想悶死自己,是業務不大熟悉。

  他感激的看了宋篤鶴一眼,突然覺得這個小夥好似沒那麽可恨,如果自己能回去的話,饒他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這個想法也就存在了零點零一秒。

  因為他很快想起了,是誰把自己害成了這樣。

  大爺的,把人傷了,裹裹就能贖罪了呀。

  不可能,我非宰了你不可。

  還有劉麗那個小娘皮,老子非得把她玩的.......再活活掐死。

  這倆老頭更加不能不過,一定要打折胳膊打斷腿,扔到山裏看著狼吃了他們才行。

  至於那個小孩.......倒是沒得罪我,關屋裏餓死算了。

  唉,我這個人啊,就是太善良了,對無辜的人下不去手啊。

  正在那暗自感慨,卻見劉麗抱著一個大壇子,很辛苦的走了進來,壇子中間,寫著一個大大的酒字。

  看來,是給自己消毒的。

  不過,老子受的是內傷,你在外麵塗酒有個屁用啊。

  納悶的功夫,宋篤鶴已接過酒壇子蹲在了曆天行身邊。

  他也不解開布條,開了封直接就往曆天行身上倒,一邊倒還一邊說:“這樣應該能滲進去吧!”

  靈鼻捏著鼻子點頭道:“這個肯定能。”

  劉麗都看傻了。

  她雖然不是醫者,可也沒少看了別人治病,哪個不是把酒塗在傷口上啊,隔著布條往上倒.......還真是生平僅見。

  待要過去提醒一下,卻發現整整一壇酒,已經被倒空了。

  “篤鶴,你倒這麽多幹嘛呀!天這麽涼,多冷啊!”

  曆天行深有同感,躺在地上一個勁的‘嗯嗯’。

  “那就烤烤唄!”

  宋篤鶴陰森森的笑了笑,衝著靈頭使了個眼色。

  靈頭會意,拎起曆天行就朝外走。

  宋篤鶴抓起一個燭台,緊隨其後跟了出去。

  劉麗嚇的花容變色。

  一身酒,如何烤的,會著火的呀!

  喊了聲‘不可’,就想追過去。

  靈鼻伸手一攔:“劉掌櫃是吧,我跟你講,這事你還是不參與的好。”

  劉麗一愣,繼而明白了過來,宋篤鶴這是要殺曆天行,登時慌了,急急道:“這怎麽可以,這怎麽可以呀!殺了他,厲恨天會找他報複的呀。”

  靈鼻嘿然一笑,目光深邃的看向遠方,口中悠悠然的回道:“就怕他不來。”

  劉麗聽了,更是害怕,拚了命的往外擠:“不行,我得阻止他,厲恨天找來,他會沒命的。”

  靈鼻也不多做阻攔,隻是不急不緩的跟在後麵:“不殺曆天行,厲恨天就不會來了嘛?宋公子就能保住性命了?橫豎都要來,幹嘛留著他,好歹也有個墊背的不是。”

  劉麗腳下一頓,猶豫了猶豫,而後用力搖了搖頭:“不一樣的,曆天行不死,事情總有轉圜的餘地,大不了托托其它宗門說一說情,總有一線生機的;可若是死了,就結下了死仇,到了那時,就是東籬國主出麵,隻怕也救不下篤鶴了。”

  靈鼻揉了揉鼻子,一臉無奈的苦笑道:“唉,你們呀,真是被欺負慣了,都不知道反抗了!即便我們對付不了厲家,可我們殺了曆天行,好歹也算是給那些宗門敗類一個警告,逼急了人會反抗的,再作惡時,他們就得考慮考慮後果,如此才能懲惡揚善恢弘正義。便是死,也是死得其所。可若是放了曆天行,待到他再找上門來,你們除了像狗一樣被他淩辱,殺戮,還能做什麽呢?反倒成了他們對反抗者的警示,誰敢不任由他們胡作非為,就得付出生命的代價。一樣是死,能重於泰山,為何非要輕於鴻毛呢?”

  說著,身軀一閃,擋在了劉麗前麵:“我勸你啊也別去看了,省的晚上做噩夢。”

  劉麗急的直跺腳:“那能一樣嘛!萬一厲恨天不殺篤鶴呢?”

  靈鼻聽了,又是一聲苦笑:“你怎麽能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別人大發善心上呀!珍珍一個孩子,誰也沒惹,都被他們禍害成這幅模樣?何況我家公子把曆天行打成這樣呢?你覺得厲恨天會良心發現?”

  大袖一甩,昂然而立:“被做夢了,他們是不會大發善心的,你們越忍,他們就會越窮凶極惡,唯一能夠反抗暴力的方法,就是暴力,別無他途。”

  劉麗爭道:“那律法呢?律法寫的明白,不能私自殺害人命的呀!”

  靈鼻虛指了劉麗兩下道:“唉,你們呀,也太好忽悠了。律法本就是人定的,也是人改的,善人定善法,惡人定惡法,怎麽能成為分辨善惡的標準呢?千百年前,主人殺奴仆還不犯法!你讓奴仆守法?”

  劉麗又爭道:“可那不是改了嘛?”

  靈鼻擺了擺手:“對,是改了,可那是主人們自願改的嘛?你錯了,那是無數的奴仆,拋頭顱灑熱血誓死抗爭打出來的結果。現在也一樣,說你防衛過當,你就躺那逆來順受啊?記住咾,再有這事,拚著把牢底坐穿,也不能讓他們得逞,就是死,也不能助長他們囂張的氣焰,不然,他們隻會越來越猖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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