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夕陽圖
作者:
碎天 更新:2020-04-13 03:46 字數:2428
“東家,你們兩個很熟嘛?”
曼冰有些好奇。
這個女人來了幾次,一直都是飛揚跋扈,讓人厭煩不已,為什麽宋篤鶴卻對她那麽好,竟然折都不打就收回了衣服。這明顯不合常理呀!
“認識!”
宋篤鶴揉了揉鼻子,把目光從人群中收了回來:
“她以前是我的女朋友。”
“啊!”
曼冰愣了愣。
她想起了安小葉剛才的哭訴。臉色一連變了幾變,往後一退,警惕的看著宋篤鶴道:
“渣男。”
女人就是如此,對負心漢永遠都是那麽的痛恨、警惕,哪怕對麵站的是頂頭上司,是自己的東家,關係這飯碗,她們也敢當麵斥責。
宋篤鶴苦笑了一聲,卻沒有分辨。
渣男不渣男,別人說了不算,他也不在意。
隻要心中的王雨婷認為自己是個好男人就可以了。
推開門,離開了。
眼看就要到吃飯的點了,有功夫在這爭辯,還不如早早回去,和王雨婷一起吃頓飯呢。
安小葉跌跌撞撞的回到了紫陽宗。
她無法接受也不敢接受這個現實。
宋篤鶴,居然是個貨真價實的宗門子弟。
而且不是普通的......是超級大的那種。
在山門,他明明有靈石,卻不肯幫我,這個混蛋。
心中一會埋怨自己不長眼,一會又怪宋篤鶴太無情,卻從沒想過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什麽不對。
在她心裏,自己永遠都是中心。
宋篤鶴、劉熙還有天下的男人就該圍著自己轉。
“師姐,買幅畫吧,我自己畫的,一個靈石一張。”
走著走著,路邊突然傳來一聲吆喝。
扭頭一看。
一個男子蹲在路邊,麵前擺著一溜字畫,一看就是賣畫的。
紫陽宗雖然是東籬最高級別的武學院,可裏麵依舊有很多窮困的弟子。
隻要沒有什麽大事,在路邊擺擺攤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隨便掃了一眼,剛想離開,卻突然發現,有一幅畫好似很眼熟。
忍不住把目光又挪了回去。
這是一幅夕陽圖。
黃昏時分,一個男孩背著一個女孩迎著漸漸西下的落日在路上走。
兩個人畫的都是側麵。
雖然看不真,卻依稀能分辨出。
一個是宋篤鶴,而另一個,是王雨婷。
“你喜歡這張?”
賣畫的弟子見安小葉把目光定格在了夕陽圖上,心中一陣竊喜。
他已經很久沒開張了,肚子餓的呱呱亂叫。
一個靈石不多,卻足夠他三日所需。
“師姐真有眼力,這張圖是我前些日子在山下畫的。當時正是黃昏,我見他們倆穿的都很破舊,卻能互相扶持彼此溫暖,迎著太陽砥足前行。”
說著,他往前挪了挪,用手一指女孩:“你看,這個女孩揚著胳膊,指著太陽,仿佛是在給男孩指明前進的方向。”手指往下一落,指在男孩身上:“再看這個男孩,臉上掛著汗珠,卻蕩漾著幸福的微笑。”
緩緩的站起身,憧憬著那一日的情形:“多麽有深意的圖啊!就像我們的人生一樣,女的要鼓勵男的,讓他知道前途有多光明。男的要多照顧女的,讓她在陪伴著自己,盡量輕鬆前行。雖然他們可能一生都追不上太陽,可是,他們相攜的路上,肯定會充滿幸福和希望。”
他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入戲,幹脆揚起了胳膊,把手指向了遠方的太陽,完全沒有留意到,安小葉吃人的目光和那鐵青的臉龐:
“若是都能像他們一樣,我們的人生一定會......”
‘嘭’
安小葉一腳丫子跺在了那名弟子的腳上。
讚歎之聲戛然而止。
那名弟子抱著腳丫子就跳了起來:
“哎吆!師姐,你怎麽打人啊?”
安小葉理都不理,轉身又是一個側踹:
“打的就是你,瞎尼瑪畫。”
那名弟子正抱著腳丫子叫苦不迭,沒防備安小葉還會再動手,被她一腳踹了正著,抱著腳‘嗷’的一聲就飛了出去。
安小葉踹飛了人,氣依舊不順,把地上的畫抓起來一一撕碎,這才恨恨的離開。
身後,男弟子嚎啕大哭。
“畫,我的畫啊!全完了。她是誰,她是誰,各位師兄師姐,誰認識她,求求你們告訴我,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安小葉才不會搭理他那些吆喝。
一個窮的靠賣畫為生,境界還沒自己高的窮小子,能把自己怎麽樣。
也就是痛快痛快嘴而已。
姑奶奶可是見過大世麵的人。
能被你嘿呼住,小樣的。
而後,猛然感到一絲失落。
曾幾何時,自己和宋篤鶴也如畫上一般,互相依偎,互相溫暖。
若那時他已是宋家的二公子,自己又豈會離他而去。
嗯!
就是這個道理。
並非王雨婷比我優秀,也不是她多有眼光,而是因為宋篤鶴的身份發生了變化而已。
這不是人的問題,是運氣。
若是現在,宋篤鶴又變成那個廢柴、垃圾撿破爛的,她王雨婷一樣會轉身離去。
唉!
命運不公啊!
我竟然白陪了那個窮小子這麽多年,卻讓她撿了便宜。
越想越懊惱,越想越後悔。
就這樣在紫陽宗漫無目的的走著。
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也不知道該做什麽,如同孤魂野鬼一般遊蕩著.......
剛才那副畫,徹底的催垮了她的神經。
美好的回憶,殘酷的現實,懊惱的情緒,未來的迷茫,壓的她根本透不過氣。
不知不覺中,她來到了天鏡潭邊。
這裏是自己和宋篤鶴初次相識的地方。
那一天,他跪在母親墳前,哭的非常傷心。
讓人看了心疼不已。
那一天,自己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告訴他,自己願意和他做朋友,願意傾聽他的苦悶。
那一天,是他們的開始。
從那以後,宋篤鶴變了。
他不再少言寡語,也不再自暴自棄,而且傾注了百倍的精神,四處打工,掙靈石。
在他的世界裏,除了陪自己,就隻剩下了三個字:掙靈石。
他一味的付出著,從沒想過在自己身上得到什麽。
甚至於,第一次牽手,都是自己主動牽的他。
他愛的那麽卑微,那麽虔誠。
以至於自己都有了一種錯覺,無論自己如何,這個男人都不會離自己而去。
因為他對自己的愛,是剖開皮肉,深深雕刻在骨頭裏的。
早知如此,自己說什麽也不會去參加什麽勞什子的演藝比賽了,現在可好,雞飛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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