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烏鴉窩
作者:老先生天      更新:2020-04-10 23:56      字數:2522
  突然一陣狂風刮來,呼啦啦的樹聲帶著一大片散落的葉子落下,狼人彎下了腰。

  它卻突然轉身向後跑去,連頭都沒回。

  李爾真一臉懵逼,手裏還緊緊地攥著十字弓,木製的把手已經被汗浸濕了。

  一聲淒厲沙啞的吼叫出現在頭頂,他幾乎坐倒在地上,僵硬地抬頭向上看去,離地麵大概二十米高的地方,一隻獅鷲慢慢盤旋著,銳利的雙眼在自己的獵場中尋找食物。

  沒過半分鍾,這隻怪獸撲進樹叢,起飛,一片血腥味刮過,它利爪中的小鹿還沒有死絕,正哀鳴著。

  大獅鷲慢慢飛走,去享受它的早餐了。

  李爾真雖然已經被嚇到麻木了,但是他還是覺得應該感謝一下這位熱心的路過獅鷲,幫他趕走了狼人,否則自己估計就要被當成逃兵吃了。

  ……

  到了下午,李爾真已經餓得有點腿軟了,一路上還算太平,除了遇見兩個劫道的水鬼,他用十字弓解決了。這一路上李爾真都盡量避開沼澤,因為隻會揮動爪子的水鬼還好,如果出現會位移和扔東西的沼澤巫婆,就不好辦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一瓶燕子藥水,皺著眉頭,咕嘟嘟地喝下,這魔藥就沒有一個是好喝的。

  這次就算流鼻血也顧不上了,自己現在實在沒勁兒。

  他聽見遠處好像有馬蹄聲傳來,便找了片草叢趴了進去,大氣不敢出。

  很快,一個士兵小隊行進過來,他們既沒有穿著瑞達尼亞的紅白盔甲,身上也沒有尼弗迦德的黑底太陽。

  領頭的那名小軍官很快就發現了趴在地上的李爾真。

  “你是什麽人,在那裏趴著幹什麽?站起來!”

  李爾真想抽自己一巴掌,人家騎在馬上的,很容易就能看見這趴著一個人,自己還擱著自欺欺人呢。

  “你好,士兵先生,我隻是一個遊客,在這裏迷路了,什麽也沒幹。”李爾真站直身子,尷尬地拉了拉身上的包裹。

  “遊客?在威倫?”領頭的下馬,走近了一點,“你的包裏裝的是不是麻藥粉?”

  李爾真愣了一下,“不是不是,是一些魔藥,獵魔人用的,我是個煉金師的學徒。”

  軍人伸出手,“那您是搞學問的了。您好,我叫哈德森,隸屬於斯特倫格男爵,威倫第三遊擊隊,負責附近的治安管理工作。您是否願意去我們的堡壘休息呢?”

  斯特倫格?這個名字總感覺在哪裏聽過。

  “你們那有吃的嗎?”李爾真和他握了握手,隻是覺得肚子在叫,而且嘴裏現在還有一股苦澀的魔藥味道,難受極了。

  “嗯……我們軍營都是些粗茶淡飯,填飽肚子沒問題。”

  “那就有勞啦。”這幫人看起來訓練有素,不像是強盜或逃兵,可他們身上並沒有能體現所屬國家的標誌。

  路上,李爾真從哈德森的手下口中得知,他們本來是泰莫利亞地方部隊,後來國王被殺,戰爭失利,這裏成為瑞達尼亞和尼弗迦德的交戰前線,他們部隊的領導者選擇就地紮營擴充勢力,並且根據利益為兩方勢力提供幫助。

  李爾真猛地拍了一下腦門。

  斯特倫格,是他!那個遊戲前期劇情的重要角色,自己竟然完全忘記了!

  血腥男爵菲利普.斯特倫格。

  第三次北伐戰爭期間,前威倫領主維瑟拉德在戰爭期間逃到費克島上後,這位泰莫利亞低階軍官便占據了堡壘—烏鴉窩,並自封為男爵。

  啊……是他,一位暴君,一位可憐的父親。

  可如果記得沒錯的話,這幫流寇一樣的武裝力量應該沒什麽組織紀律,而哈德森竟然說他是負責附近的“治安管理工作”?

  軍官手下的一位小個子士兵笑著解釋說:“哈德森長官不一樣,”他看向走在前方的哈德森,“我們遊擊隊是烏鴉窩唯一一支還按照泰莫利亞傳統作戰的軍隊,我們從不搶劫,或者為尼弗迦德人提供任何有用情報。”

  “你們?軍隊?”李爾真幹笑了一下,轉頭看了看這加起來隻有二十個人的隊伍。

  “我們都是精銳,”小個子士兵拍了拍胸前的盔甲,“男爵大人已經墮落了,但是哈德森長官沒有,他原來是男爵手下最被器重的作戰天才,所以我們的部隊還保持著,沒有被取消番號成為流寇,雖然說是第三遊擊隊,實際上也隻有我們這一支了。”

  哈德森轉過頭來,笑著說,“但是說實話,我們現在在世人眼裏,依舊是逃兵。”

  沼澤漸漸變淺了,道路越來越寬,眾人奔波了幾個小時,終於抵達了烏鴉窩的吊橋前。

  這座微型城市建立在一片高丘之上,自然地被河水環繞著,最外麵隻有幾層尖刺柵欄,沒有城牆,但作為前任威倫領主的大本營,它依然易守難攻,

  “呦,哈德森長官回來啦,不對,後麵那個穿著毛皮的人是誰啊?”把守橋頭的哨兵之一提溜著斧子,稍稍站直了身子,但還是不屑地瞟了一眼哈德森。

  “這是一名迷路的煉金學徒,我看他餓極了,就帶他回城做做客。”

  “那你可真有大善心呐,也沒見把你們隊的軍糧給咱們大門裏的幾十戶平民分一點啊?”

  哈德森繃起了臉,“那是男爵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

  那哨兵也不搭理他,晃晃悠悠轉過身招呼同伴放下十字弓。“給哈德森長官放行吧!”

  吊橋後的大門裏麵,是兩排木屋,李爾真看見養豬人、草藥醫生和更多的平民們。中間的大路通向裏麵更大的一個內城門,走進內城門,一行人下馬。

  “這裏的人大都是那樣的,像我們這種人,反倒是異類了。”來到幾座簡陋的小型營帳,哈德森請李爾真在這裏休息。

  “我知道的,你們也沒什麽辦法,現在泰莫利亞已經亡國,你們的正規軍事武裝已經失去了意義,”李爾真謝過遞來的一杯水,喝了一口,“我也搞不懂,你們為什麽還要每天巡邏呢?”

  “因為我們是軍人,”哈德森有點無奈地抿了抿嘴唇,“我們已經失去了在戰場上為國捐軀的機會,但我不想以一個強盜的身份死去。現在尼弗迦德和北方領域的戰爭處在僵持階段,我們隻想看著尼弗迦德人滾回南方,或者是死在他們手裏。”

  哈德森眼睛裏很堅定,“我承認斯特倫格大人男爵身份的條件,就是我們這二十七名戰士戰死的時候,能保留威倫第三遊擊隊的番號。”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神很堅定。

  李爾真默默地喝了口水,也不知道該怎麽接他的話,轉頭看著軍營正對的石製堡壘,那裏就是血腥男爵的宅邸,一個充滿了暴躁和憂傷的土皇帝,現在估計就坐在裏麵喝酒。

  不過這裏,也是個能碰見傑洛特的好地方。

  因為按照劇情,希裏不久之前,也曾在這裏做客。

  (“我聽到人說泰莫利亞已經不存在了,就會往他臉上揍一拳,戴著銅手套。”——弗農·羅契,前泰莫利亞特種部隊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