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會晤
作者:老先生天      更新:2021-03-09 11:55      字數:2490
  “什麽樣的接頭人能讓弗農.羅契長官和大名鼎鼎的傑洛特一起去與他會麵呢?”李爾真問道,他再次跨上卓爾坦心愛的黑馬,而羅契長官騎上了另一匹。

  傑洛特喚來蘿卜,三人三馬正式出發。獵魔人回答:“等你到了那裏你就知道了。”

  他當然知道,雖然兩人在這裏賣關子,但李爾真很清楚一會要麵對的人物。他可不是個簡單的瑞達尼亞情報工作者。

  八成,不,九成是那個人親自來。鐵石心腸的光頭,瑞達尼亞的拉多維德五世陛下。

  城郊外威倫荒野的陽光逐漸消失,天氣轉陰了,馬上的李爾真感覺有雨滴飛在自己臉上,他抬頭看向城池的方向,那裏倒是出了太陽。

  “羅契,你的心事很重。”他聽見傑洛特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藍衣軍官默默地握著韁繩,胸前的百合徽章隨著晃動敲擊著鋼製胸甲,叮,叮,叮,“我沒辦法不去想,這不是戰鬥,這是戰爭。”說來很奇怪,可李爾真覺得這聽起來就像求和的鍾聲。

  “傑洛特,你為什麽也跟來,你也找拉多維德有事?”李爾真漫不經心地問道,他明知故問。

  “你知道我們要去見誰?”獵魔人語氣絲毫不驚訝。

  “應該是,他不像是個會讓信使和探子傳達自己想法的人,更何況現在在打仗。”李爾真答道。

  “你還未見到拉多維德,便覺得自己這麽了解他嗎?”羅契依舊眉頭緊鎖,“希望你認真對待這次會麵,裏爾先生。”

  明明我可以不用來的吧,兄弟?李爾真暗地裏翻了個白眼,藍衣軍官果真也像狼,不管如何,已經進嘴的肉就不會丟掉。

  “裏爾,我既然已經來了,你一定知道我已經救出了丹德裏恩,”李爾真點點頭,獵魔人繼續說,“我想要找到霍桑二世,我想知道他對希裏做過什麽,我想讓他付出代價。”

  卜夢師歎了口氣,“霍桑逃跑了?”

  “是的,我們已經有一周多沒有他的消息了。”

  自帕西弗羅拉的事變之後,這位瑞達尼亞的忠實朋友(或者說走狗)再也沒有高調地在公眾場合出現過。

  “我會問個清楚。”傑洛特重新看向前方。

  雨下大了,三人不再多言,紛紛策馬加快速度向前去。

  ……

  今天浴場並未開業,正門緊鎖著。

  西吉斯蒙德.迪傑斯特拉在自己的辦公桌後坐著,緊鎖眉頭。如果單單看他那壯碩的身材和那凶狠的堆滿橫肉的臉,誰又能想到這曾經是一個國家的頭號情報分子?

  他的閹官門房敲開辦公室房門,將門慢慢推開,輕聲細語地說:“伯爵,鄧克回來了。”

  他慢慢抬起頭,眼神裏讓人看不出情緒,“讓他過來。”

  瘦小的身影逐漸慢慢地出現在門框裏,黑色兜帽,黑色眼罩,黑色的失敗的氣息,他也曾是自己最得意的手下之一。

  “你為什麽現在這副打扮?”

  鄧克慢慢走到他辦公桌前站定,每一步似乎都格外小心,少年艱難地開口:“我失敗了,伯爵。”

  他想起自己給他用於下毒的“婊子之淚”,不由得暗暗自嘲。菲麗芭,我早該想到不能使用你給的東西,你的一切都會給我帶來困擾。

  盧文伯爵露出一點冰冷的笑意,“失敗,你可不僅僅是沒能幹掉霍桑二世,還殺掉了我們的忠實夥伴卡羅先生。”他放下手中的羽毛筆,手指交叉,盯著鄧克的表情讓人猜不透意思。

  “是的。”男孩微微低著頭,摘下兜帽,垂手立著。

  “尊寧夫人想要你的命。”盧文伯爵說道,“她花了不少克朗和姑娘,才平息矮人們的怒火。”

  夫人要不了伯爵先生的命,所以隻能要我的,“您也想除掉我吧。”

  “大概吧。”盧文重新拿起筆,開始寫東西,“我很好奇,你為什麽回來呢?你不逃嗎?”

  “我想逃的話,伯爵隻要想的話,一定捉得住我。”男孩的聲音微微發抖。

  盧文站了起來,表情未變,“你說的不錯,不過越像你這種人,越不好得到行蹤,況且在之前這種工作是你來做。”

  “我想活命。”鄧克從懷裏拿出一樣東西,攥在手心裏。

  “這是什麽?”

  “您的財寶,伯爵。”他伸出手,張開手指,那是一把鑰匙。

  這把鑰匙之前放在真理卜夢工作室二樓的櫃子裏,裏爾先生親手放進去的。也是在那時,鄧克終於意識到了一切,他腦中的線索得以串聯起來,勾勒出真相的樣子。

  “你從哪裏得到的東西?”迪傑斯特拉壓低了聲音。

  “永恒之火。”鄧克答道,“他們府邸燃燒的那天,我在那裏,亂中取利,這是您教給我的方法。”

  伯爵重新坐下,“你想得到我的寬恕,繼續回來工作?”

  “不,”男孩的回答出乎意料,“我希望能夠活著離開,並且希望尊寧夫人認為我已經被您殺死。”

  伯爵點點頭,端詳著手中的鑰匙,這種特製的款式在城中找到來源並不困難,自己的財寶是否真正得以回歸,很容易得到驗證。

  鄧克不會用什麽低級的手段來騙自己。

  ……

  龐塔爾河邊。

  “你見過哪個情報探子的會麵地點周圍有二十個以上士兵守衛的?”李爾真翻身下馬,跟兩位說道。

  三人駕馬來到約定的地點,這是一個小木屋。

  “哪裏有二十個?”弗農.羅契跳下來,手已經扶上了劍柄。

  麵前四個,灌木叢中十個,左右遠處至少各三名弓箭手。他拴上馬,聽見傑洛特說道:“裏爾說的沒錯,不過我們畢竟見到的是一國之君,沒什麽可奇怪的,羅契,你太緊張了。”

  推開木門,屋內的裝潢出人意料地不錯,四角有一絲不苟的燈台,牆上是瑞達尼亞旗幟和作戰圖,房間中間是一張棋桌。側對著他們坐著的人正捏著一顆白色國王,揚起手來,越過整個棋盤將黑色國王敲下桌去,隨後微微轉過頭來。

  鐵石心腸的拉多維德五世有一雙棕色的瞳孔,冷得就像兩塊渾濁的冰,金色王冠得體地置於他的光頭上。標準的國王,李爾真想。

  “我喜歡對弈,但我並不喜歡這樣的棋子,獵魔人,”他掃了三人一眼,重新將視線放在麵前的棋盤上,“教條而無趣,雙方的兵力完全一樣,沒有任何外來因素製約,這是戰爭嗎?”他搖搖頭。

  “陛下,我想我們今天是有事情商議的。”傑洛特走到桌前。

  “你會下棋嗎?”國王並沒有理會他的話。

  他打昆特牌是一把好手,陛下。李爾真暗暗吐槽。

  “隻要兵力足夠強大,就可以不遵守那些教條的規則,”拉多維德將手中白色國王棋子放到到黑色國王本來的位置,“我會親手殺掉恩希爾.恩瑞斯,取得屬於北方領域的偉大勝利。”

  “他果真是瘋子。”羅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