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如果你今天可以挪動我半分，我就告訴你，為什麽！”

  ……

  葉乘天聞言生動，橫身足尖戳地而起，迅猛的轉繞在黑服老伯周邊，地麵灰塵迸散，出現了一個淺淺的圓圈。

  早先吃了點虧，也就是幾天前，心裏毛躁的進攻，沒了張發的猛攻，必然是漏洞百出，他現在需要迫切的證明，必然不能急氣攻心。

  黑服老伯依舊穩身不動，盡管他怎生的像個猴一般跳動，但就是沒有構成一絲威脅，隻讓他跳便是。

  細看老伯周身，似乎是有著一層氣流形成了空白的風障，旋即手中凝風成丸，青色旋丸呼呼而上，碰上了風障的一瞬間，猛烈風嘯的青色旋丸登時瓦解消融。

  不待葉乘天反應，那風障的氣流如潮湧動，一條一條的向上激流衝上，方才被青色旋丸的擊中的位置，氣流旋轉起來，中有一道洞口。

  落得葉乘天眼中，連聲而退，洞口之中青色旋丸彈射出來，左手烈焰忽顯，伸直前探一寸有餘，臂間烈焰襲上，如若烈焰獸口，吞噬殆盡。

  隨後烈焰激烈搖曳了半分鍾，匿跡於天地，火焰也是漸數熄滅。他凝重的看著黑服老伯，這層氣流居然如此難敵，難道真是碰不得半分？

  心道一聲不信這天地，既然風障能反彈的強烈，便用那一分力氣試他一試，拳光微微顯現，不再以靈力禦風進攻，腳底生風的轟上。

  風障隻是徒虛閃了兩分，可見是沒有反彈，隻是盡數吸收進去，葉乘天靈光一閃，斜身退後。

  禦風凝火，風火齊齊而下，猛烈的進攻，本是白日連天闊，這一片橫生了青紅兩光，交錯天際。

  “一點長進都沒有……”

  老伯看到連續不斷的攻擊，冷笑了一下，但又覺得不妥，明顯葉乘天是看出來了門道，此刻依舊狂亂作勢，不知道是有意為之，還是……

  “哢嚓～哢嚓”

  “嗯？！”

  不知何時葉乘天停下來攻擊，依稀可見風中殘餘的火星子，下一瞬，風障“哢嚓”聲起，定睛望去，可見風障之身有破碎趨勢。

  藏在黑服之下的臉突然笑了，與此同時，一聲吼來：“火起，風來！”

  風障氣流間隙之間火星子隱隱湧上，如破土而出的鮮活生命，使勁的掙紮，轉眼氣流風障變成了火焰風障，兩股力量混淆一起，風障開始支離破碎。

  葉乘天笑道：“機會來了！”

  當即迎上，這下一拳應該能起到畫龍點睛之妙，碎了他這風障來。

  剛要攏前，風障上的火焰熄滅，隻見風障逐步還原，恢複到那無堅不摧的姿態。

  怎麽可能！心底是軒然大波，不過是起步而來的一瞬間，居然就開始恢複起來，等等，那還有一個破綻！

  當即腳底一滑，衝刺方向一轉臨近風障，這是最後一塊破碎之處，體內的六千靈力值催發到極致，拳上流轉的青紅徘徊，猛地乍響迸發。

  風障薄弱碎裂，碎片如若尖刺似要射向老伯，旋即拳腕抖一下，直

  衝而上的勢頭戛然而止，地麵炸開了花，碎石飛濺。

  而最後碎裂的風障之處，究竟沒有破開，又恢複如初，黑服老伯愕然沉默，呆了半晌，沉聲道：“為什麽不攻破？”

  葉乘天收回了拳，立身在麵前，道：“若是攻了，隻怕老伯你要受傷……”

  “哈哈哈哈哈哈”

  黑服老伯暢懷大笑，許久而止，揮手撤了風障，沒有回答葉乘天的話，仰天久笑不止，徑直的走向山脈。

  葉乘天大為奇怪，隻道是想知為何不繼續，但聞那久久不平息的笑聲，隻便跟在老伯身後。

  等到山腳，老伯也是笑得咳嗽，依舊合不攏的嘴，止了笑聲，道：“你可知這山有多高？”

  葉乘天現已理智，想著老伯說自己是廢材也不敢憤怒，也不想怒，他人之揣度終究是他的意思，幹自己何妨，須得遵守本性，免於亂了陣腳。

  葉乘天恭敬的道：“晚輩不知”，他敬老伯是長輩，即使冒犯，自然也有他的理由，依舊尊敬如初。

  黑服老伯望了上去，“我曾踏足其上，暗自盤算其中的高度，每提一步就回頭一望，共計三萬四千四十二步登頂，好足歹足也有三千丈有餘”

  葉乘天歎為觀止，見此山脈直插雲霄，眼不著頂，崎嶇不平，甚是難以登足，不知老伯出何原因，“老伯是心生苦悶，才如此閑足而登山？”

  黑服老伯吱聲一笑，道：“小子你還是有些意思，究其句讀，你是半對半錯……”

  葉乘天眉頭微微一皺，當即發問：“煩請老伯解惑？”

  黑服老伯似乎沒有早時的盛氣淩人，保持著笑意，道：“老夫早年確實苦悶當胸，無法紓解，但並非閑足而登，腳下的事不算得一‘閑’字，涉足登頂便是為了明白心之所苦，豈能用閑道盡我的意圖？”

  葉乘天低身點頭，“老伯教訓的是，小子確實用錯此字，還望海涵，那小子鬥膽發問，老伯是何煩悶？”

  黑服老伯歎息一口，居然是感悟萬千：“我啊……嗬嗬，你知道我為何說你不配當強者嗎？”

  葉乘天：“晚輩自是不知”

  黑服老伯自嘲一笑，“我真是老糊塗了，你怎麽可能知道呢，怎麽可能呢，當真是越老越糊塗了”

  老伯隨即轉問道：“可想上去瞧瞧一方風景？”

  葉乘天：“想！”

  黑服老伯將頭上的黑衫帽遮拿了下來，那是怎樣的一位老人，麵龐消瘦蒼白，最主要的是那一眼雙瞳的眼睛什為奇怪，說是飽經風霜，好似言不及意，說是垂死病顏也不為過。

  黑服老伯眼瞳斑斕如花綻開，琥珀斑斕，周身虛幻如霧扭捏彎折，登時定下，空間靜如初始，而二者皆已會淩山巔。

  一些低級的飛鳥都隻在半山腰翱翔，會淩這山巔，睥睨之下，俯瞰眾生之感油然而生，情不自禁的吼出聲音：“終有一日，吾必君臨天下！”

  有時候習慣了自己的目標，就真當成了理所當然，也不問自己為什麽，隻是覺得這些事，他本該如此，絕頂

  本就無人，也無物可以形成回蕩之聲，吼盡便是散盡。

  黑服老伯也是提起沙啞的聲音，兩隻幹枯的爪子作出了喇叭的樣子在嘴上，吼道：“終有一天，這小子定是君臨天下！”

  葉乘天旋即愕然轉向老伯，心中明明不再想要因為老伯而心內起落，但這一刻熱淚盈眶，還是抵不過承認二字，顫聲道：“老伯……你不是說我不配當強者嗎？”

  黑服老伯微笑道：“我改變主意了，你的心，本該就是大道強者，從你彎曲手腕，砸向地麵的那一刻，我就改變了對你的看法”

  葉乘天畢恭畢敬，嚴正以詞：“謝謝”

  黑服老伯沙啞道：“這是你應得的，你知道嗎，我曾經有一個朋友，和你很像。”

  “嗯？”

  黑服老伯自言自語的開始了：“他以前也是天賦超絕，也是體內有著原罪之力的幫助……”

  “什麽？？！！”葉乘天差點驚訝的掉了下巴，突然說道他體內的原罪之力，竟然被識出來究竟。

  黑服老伯斜撇過一眼：“但是與你不同的是，他有著一顆不同的心，自以為是，自以為王，直至最後他的家族毀滅，他都還未曾醒悟，將那毀滅怪罪到天時不和，地利不順之上，也曾來到這裏……”

  老伯冷靜的蒼老麵龐掛起來了長長的淚痕，多少人訴說自己的時候都是以我朋友的口吻，都不願意回憶曾經的疼痛的瞬間。

  葉乘天漫步上去，想要安撫一下老伯的情緒，剛一伸手卻被老伯緊緊拉住，“以後，我作你老師吧”

  葉乘天尷尬一笑，抽出了手：“老伯，我有老師了”

  老伯：“老師又不是隻能有，唯獨師傅隻能有一個，你就讓我作你老師吧，畢生所學盡數傳你”

  葉乘天無奈的難看著臉色：“但老伯我和影銘叔他們有些約定……至少現在很長一些時間不能跟你修煉，要……”

  老伯搶先一步，道：“沒事，你處理好了，隨時來，便隨時走，覺得如何？”

  葉乘天見是老伯眼神真摯，心底難免想起暖心的一些事，不覺之間點頭應了下來：“好吧”

  隨即跪拜而下，手過頭頂，念道：“老師，受我一拜！”

  收學生成功，老伯笑逐顏開，抹去那悔恨的淚水，伸手拉起了他，邊拉邊叫：“好孩子，好孩子，快起來，快起來”

  又言道：“既然已非陌生人，你便喚我一生薑伯，或是老師便可”

  葉乘天聞言，趕緊屈身點頭，畢恭畢敬，“老師”

  老伯：“哈哈哈哈，沒想到，我薑軒子，竟是有一天收了學生，哈哈哈”

  “小子，若他日出去，不得亂說出你我師徒關係，我本魔瞳族之人，乃是大陸共敵，要避免殺身之禍”

  “另外，老夫早已不修靈力，所以傳授你的術法自然非同尋常，每日晨時，你便觀陽納息，修得一雙靈慧雙眼，若練出眼動即力出，便可修煉老夫的傳授之術，記住沒記住”

  “弟子，謹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