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六章犯病
作者:千墨      更新:2022-01-30 20:28      字數:2143
  第七百六十六章犯病

  對於滿朝文武官員而言,剛一開年,就一遭接著一遭的重頭大戲,端是讓他們覺著有些應接不暇。

  眾人還在為酆王遇刺的事情議論紛紛時,隔天就爆出六皇子被打入天牢的消息。

  不單六皇子被關押,連六皇子府也被錦衣衛包圍了起來。

  禮部尚書古霖淵收到消息的時候,聽說整個人都嚇癱在地了。

  一些早早站隊的一眾官員也駭得兩腿發軟。

  當天下午,嶺王和七皇子奉命徹查六皇子黨派,包括禮部尚書在內的部分官員統統被抓捕起來。

  雷厲風行的抓捕行動震驚了整個京城,往日與六皇子走得近的官員紛紛惶恐自危,一時京城內外風聲鶴唳,人心惶惶。

  第二日一早,武軒帝黑著一張臉親自上朝,李全德宣讀了六皇子的罪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六皇子大逆不道,居心叵測,常年收受財物,豢養大批死士為其賣命,枉顧倫常試圖弑兄……經錦衣衛查證,證據確鑿……貶為庶人,圈禁皇陵行宮……”

  聖旨的內容,如同一道驚雷在大殿上炸開。

  大殿內一時鴉雀無聲,眾臣麵麵相覷。

  雖然,因著昨日的抓捕行動,百官們都能猜測出一二,可他們萬萬沒想到,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一向頗得聖心的六皇子竟直接被貶為了庶人。

  滿朝百官的目光紛紛聚集在立於武軒帝下首不遠的酆王身上。

  去年酆王聲勢大漲,深受武軒帝器重,六皇子想來是狗急跳牆,結果,把自己的前程給斷送了。

  這樣一來,祁國未來的皇儲,已經是鐵板釘釘上的事情了。

  “安王,你負責處理後麵的事情。”武軒帝有些泛青的眼眶陰沉沉的。

  “是,臣遵旨。”安王上前一步躬身領命。

  皇族子弟犯事,得經由宗人府記錄罪名責罰,而後再遣送他去該去的地方。

  武軒帝黑著一張臉聽完昨日徹查的狀況,又冷著臉敲打幾個垂手而立的兒子。

  有個不怕死的言官站出來諫言,請求盡早立儲,以安民心。

  話裏話外透出的意思就是,要是早定儲君,皇子之間何至於有今日之禍事。

  矛頭隱隱指向武軒帝,若非他一直壓著嫡長子,底下的幾個皇子又怎會生出妄念。

  武軒帝氣急而笑,他許久沒怎麽正經上朝,居然忘了這些言官的嘴是多麽令人厭煩。

  有人站出來諫言,自然就有人會反駁,特別是一些懂得看武軒帝臉色的老臣。

  瞧著武軒帝明顯不愉的表情,又想到昨日被徹查的那些官員,跟了武軒帝半輩子的老臣們,開始群起與言官辯駁。

  朝廷上,一時喧雜紛亂。

  因著六皇子的事情,武軒帝昨夜一夜沒睡好,早上起來的時候他就有些暈暈沉沉的,但是,處理皇子的事情,他必須親自過來一趟。

  武軒帝忍著不適早起上朝,處置了六皇子後,心情更是陰鬱,胸口像有塊大石頭壓著一般,呼吸都沉重起來,偏生此時,大殿上還鬧哄哄的,讓他的頭一陣一陣抽疼。

  “父皇,您哪不舒服?”

  瞥見武軒帝臉色發白,呼吸急促,連烜沉聲問話。

  大殿上正吵得麵紅耳赤的群臣們,頓時沒了聲音。

  “聖上,您那裏不舒服?”

  李全德立在金鑾寶座一側,沒能及時發現武軒帝的異樣,他急忙上前,俯身詢問。

  武軒帝呼吸有些急促,他伸手撫上悸動的胸口,手有些不自覺地抖動,“……宣,輕瀾進宮。”

  “快,宣濮陽神醫進宮。”李全德被武軒帝的狀況嚇到。

  連烜大步走到武軒帝麵前,“靜心丸帶了麽?”

  “帶了。”李全德連忙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瓷白小瓶,緊張地倒出了兩顆藥丸,連忙服侍武軒帝服下藥丸。

  大殿上的百官閉緊雙唇,再不敢發出聲響。

  這樣一場辯駁,放在從前也是常有的事情,可誰曾想,休養了半年有餘的武軒帝,身體狀況還是如此之差,竟是一點刺激都受不得。

  濮陽輕瀾來的時候,武軒帝已經躺在了龍榻上。

  皇後和眾皇子都焦急地在外間等候。

  半個時辰後,給武軒帝紮了針的濮陽輕瀾走了出來。

  他淡淡掃了眼眾人,臉上明顯不快,“不是說了麽,皇上如今受不得累,也驚不起刺激,最忌情緒大起大落,看看,好不容易養回一點精氣神,如今又耗光了。”

  真是狗屁糟心事,武軒帝的身子骨就像個大篩漏似的,他們還沒事總讓他受刺激。

  酆王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要是初五那天,他沒出城,也就沒今天的事情了。

  連烜拍拍他的肩頭,這些事情,不是你想躲,就能避得開的。

  酆王看著他抿了抿嘴。

  他對老六並不覺得愧疚,隻是讓父皇被氣得犯病,實非他所願。

  “輕瀾呀,皇上他沒事吧?”王皇後憂心忡忡。

  昨日下午六皇子被關押進天牢,後宮的賢妃得到消息,像瘋了一樣,想要跑到雍寧宮求情。

  王皇後當機立斷讓內侍把賢妃和朝華公主的宮殿包圍起來,生怕她發起瘋來,驚擾了皇上。

  可沒想到,皇上還是被氣得犯病了。

  濮陽輕瀾搖搖頭,“情況不怎麽好,皇上本來就犯過一次卒中,這次雖然搶救及時沒犯病,可身體也耗損得厲害。”

  王皇後聽得心驚膽戰,“輕瀾呀,那該如何是好?”

  屋內眾人都盯緊他。

  “這病隻能慢慢靜養,平心靜氣,切勿大喜大悲煩躁憂心,以後朝中沒有什麽大事,最好不要讓皇上操心了。”濮陽輕瀾再次重申。

  王皇後連忙點頭。

  連烜陪著濮陽輕瀾走出宮門時,已經過了午時。

  紮了針服了藥,武軒帝睡了一覺,精神好了一些,濮陽輕瀾沉著臉把他病情加大了說一遍,武軒帝一張瘦巴巴的老臉就哆嗦了幾下。

  人越老,越害怕死亡,更何況,武軒帝還沒有多老,他當然珍惜自己的一條命。

  對於濮陽輕瀾的訓話,自是老實地聽著。

  “你抓人的時候倒是痛快了,怎麽沒想著提醒你老子一下,讓他悠著點身子。”

  濮陽輕瀾一張臉寫著不高興。